050章 千里走單騎
幽蘭廳。
酒菜已經上齊了,酒是貴州的飛天茅台。菜也很精緻,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出自大廚的手。
「小洛,就等你了,來來來,快入座。」葉一鳴向洛陽招手。
洛陽走了過去,卻沒有落座:「實在是抱歉,有一件人命關天的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我只能失陪了。下次我再向三位長輩,還有胡大哥賠禮。」
葉一鳴有點急了,直接站了起來:「什麼人命觀天的事?要我開車送你嗎?」
洛陽說道:「不用不用,我叫輛車就行了,我得走了,失陪。」
說完,他轉身就走。
回幽蘭廳的路上,洛陽已經在網上定了飛青地的機票,兩個小時后的飛機,巴城國際機場,他得趕過去值機了。
這件事按說是應該告訴葉一鳴的,可洛陽想過了,告訴葉一鳴對事情沒有半點幫助,萬一老頭子激怒攻心病倒了,那等於是自亂陣腳。如果葉一鳴沉不住氣去找宋家父子算賬,那也是打草驚蛇。所以,所有的壓力就只有他來扛了。
一輛網約車駛向巴城國際機場。
車上,洛陽又給葉姿打了兩個電話,但都不在服務區。
叮咚。
微信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逆行者:兄弟,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知會一聲,自家兄弟,千萬不要客氣。
逆行者,這是胡不斐的微信名。
洛陽回了一條:謝謝,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繫你的。順便冒昧的問一下,胡大哥是做什麼工作的?
逆行者:不好說,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現在。
洛陽的心中其實有猜測。
胡不斐的身上藏著槍,這裡就只有兩種可能,非法的和合法的。胡不斐在機關大院長大,其父又跟葉一鳴親如兄弟,所以不太可能是非法的,而合法持槍的人是什麼身份就無需費神去猜了。
逆行者:兄弟,我也冒昧的問一句,你遇上什麼人命觀天的事了?
洛陽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
一分鐘后,逆行者又發來一條消息: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問。
洛陽的心裡也有了決斷,他回了一條:我這邊先看看情況,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就跟你說。
這樣的決定倒不是他想當孤膽英雄,而是一個周密思考的決定。假設胡不斐是警察,但屬地不同,警察這個身份的作用其實不大。而且,他這邊要是跟胡不斐說了,胡不斐又去告訴葉一鳴,那還不如他剛才就告訴葉一鳴。
再就是,他只是碰巧聽到了劉又水和宋家父子的密謀,劉又水那邊有沒有動手他其實不能確定。葉姿的電話的確是打不通了,可那邊很多地方都沒有信號,如果她所在的地方恰好沒有信號,但人其實沒事,他這邊跟胡不斐說葉姿有生命危險,請求幫助,事後卻證明沒有,那不成了胡鬧了嗎?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去青地看一看,那還不如等到了那邊確認了情況再說。
四個小時后,青地花土溝機場。
從機場出來,一股燥熱的帶著沙土味的風迎面吹來,彷彿要帶走身上所有的水分。洛陽站在路邊舉目遠眺,戈壁的盡頭是一片連綿起伏的沙土山,一些高聳入雲的山峰頂上還覆蓋著皚皚白雪。而現在明明是夏天,氣溫炎熱。
習慣了盆地里的溫潤氣候,滿目綠植,突然來到這樣荒涼而又壯美的高原環境里,洛陽既新奇又震撼。
很快,洛陽便回到了嚴峻的現實里,也開始犯愁了。
這機場實在太小了,路邊看不見一輛計程車。之前在巴城國際機場候機的時候,他查了一下地圖和相關的信息,他要去的地方在一片鹽鹼沙漠里,差不多有三百公里,沿途就連一個村莊都沒有,用腳走過去顯然不現實。
「老闆,要車嗎?」身後有人問話。
洛陽轉身過去,跟他說話的是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結實的漢子,身上有一股牛羊肉的特有的味道。
漢子對洛陽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要,我正找車呢,大哥你的車在哪?」洛陽沒有看見路邊有什麼車。
漢子說道:「這邊不讓拉客,我的車在外面的空地上,老闆你要去哪?」
「茫崖一座鋰礦場,就是這個位置。」洛陽將手機掏出來,將之前查信息時截的圖片給漢子看。
那漢子看了一眼頓時皺起了眉頭:「這麼遠啊?我以為你要去市區,順路就拉你過去了。你要去的地方在沙漠里,萬一拋個錨什麼的麻煩。」
洛陽說道:「這應該是最後一班飛機了,你也等不到別的客人了,這樣吧,你開個價,凡事好商量。」
漢子想了一下說道:「一千塊,少了我不拉。」
「我給你五千。」
「啊?」漢子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驚訝的表情。
洛陽說道:「我有可能要在沙漠里逛一圈,這兩天你也別拉客了,你只拉我,我要去哪你就拉我去,加油的錢算我的。」
「好啊,沒問題,跟我來吧。」漢子開心得很,走前帶路。
「對了,你普通話說得很好,你是漢人嗎?」洛陽一邊走一邊跟他聊。
「你看我像漢人嗎?」漢子回頭一笑,粗糙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帶著皺紋的笑容。
洛陽搖了一下頭。
「我是蒙古族人,我的名字叫巴圖噶爾,漢語的意思是結實的手,你看我這手結實嗎?」巴圖噶爾握了一下右拳,那是一隻缽大的拳頭,小臂的肌肉一條條鼓起,還真是一隻結實的手。
洛陽回以笑容:「結實,巴圖大哥,你熟悉這裡的環境嗎?」
巴圖噶爾說道:「熟悉,我就住在茫崖市裡,開了一家餐館,但生意不好,所以跑一下出租找補一點。對了,老闆你貴姓?」
「我叫洛陽,你就叫我洛兄弟就行了。」洛陽說。
「要得,洛兄弟。」
那塊空地到了,一眼就看見了一輛國產的哈佛h9越野車停在那裡,車窗和引擎蓋上鋪了一層細細的灰,白色的車漆也被染成了土黃色。
兩人上了車,巴圖噶爾啟動車子穿過空地,進入國道,然後往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