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擠火車

我正在想著，洗澡間里傳來了李小梅的聲音，「肖東，我好了！」

很快門開了，我看到她已經穿好衣服走了出來，身上有著淡淡的幽香。

她對我溫柔一笑，「你不是要洗嗎？快點吧！」

於是我說，「好吧，明天要走了，是要洗洗的好。你去房間休息吧！」

「好，你也快點，別感冒了。」她一臉關切。

我感覺到她對我的溫柔體貼，心中覺得一陣溫暖。於是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就去拿自己的衣服去了。

那晚，我們睡得比較早，因為明天要趕火車，得休息好。李小梅還是和我妹妹睡，我還是睡在自己的小閣樓上。

可是，我躺在床上，卻根本就睡不著，想著未知的一切，心中覺得還是有許多的憂慮。而我也聽到李小梅在和我妹說著什麼，她心裡一定也和我一樣興奮又擔憂。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次日一早，我母親早早地就把我妹給喊起來了，李小梅也跟著起來了，說是要幫我母親做早飯。我母親說不用，她卻堅持著。最後，我也起床了。

我母親關切地看著我，「東子，就要出遠門了，多睡一會兒吧！」

我說，「媽，不了，你們都起來了，我怎麼睡得著。」

我母親一笑，「小梅這孩子真勤快，她也非要起來幫忙。」

李小梅看著我母親笑，「阿姨，沒事的，反正我也睡不著。」

「是不是有些擔心？」母親問。

「有點，不過有肖東陪著我，我想應該沒問題的。」李小梅看著我。

我母親看著我，神色凝重，「東子，小梅對你這麼好，你一定要好好對她，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她，你要是有什麼對不住她的，我可不原諒你。」

我一笑，「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我母親這才有了笑容。

我看向窗外，天還沒有亮透。只聽見一陣雞鳴聲，從四周的山上傳來。

不知為何，我看到母親的眼神中有著深深的不舍。

吃過早飯後，我爺爺叫來了一輛摩托車，我和小梅帶著行李就出發了。

因為到鎮上火車站還有點遠，我父母和爺爺他們也就不便去送我們了。於是我和他們告別。

我爺爺對我說，「東子，好好努力吧！但願我還能看到你出人頭地的一天。」

我父親則只是輕聲說，「好好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小梅！」

母親則是反覆的叮嚀。

我妹妹眼中也滿是不舍，但她卻笑著說，「哥，看好小梅姐，希望你下次回家的時候帶個大胖小子回來！」

李小梅臉上一陣通紅。我母親嗔怪道：「你這丫頭，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不過，我分明看到我母親臉上的笑意，可能這是她所樂見的吧！

我爺爺和父親也是一臉微笑。

我和李小梅坐上摩托車，向他們揮手作別。

只是在摩托車啟動的那一刻，我覺得鼻子一陣酸楚，竟然不爭氣地掉下了幾滴淚水來。

這個我早就盼望離開的山村，真要離開了，心中卻仍然是如此的不舍！

但是，我終究要離開，我要去尋找自己的未來，闖蕩自己的人生！

摩托車在山間公路上顛簸著，也許是察覺到了什麼，身後緊貼著我的李小梅溫柔地在我耳邊說，「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只是一隻手握住了她抱在我腰間的手。

從此，我們就要相伴去經受人生的風雨了，還要一起去面對那未知的命運！

我看著視野之內，家鄉那雲霧繚繞的大山，那山下曲折蜿蜒的小河，那些線條嬌美的梯田，我感覺我的家鄉是如此的美麗，美麗得就如人間仙境。

可是，她真的太窮了，年少的我們能改變她，改變自己嗎？

很快，我們就到了火車站。

那位開摩托車的大叔也叮囑了我們幾句，就離開了。

我看了下時間，還早，還有近一個小時。

我帶著李小梅提著行李順著那一排石梯走上了入站口。我們這才發現那個不太寬敞的車站外的壩子里已經站滿了人，我們心裡頓時就有了一種壓迫感。

這人也太多了，聽說那些火車連車門都不敢開，還要從窗戶翻進去，看來我們也要爬窗戶了，我倒是無所謂，可是李小梅怎麼辦？

李小梅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對我一笑，「別怕，別人能走，我們也能走！只要到了廣州就好了。」

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看情況再說吧。

我們在外面等了似乎也沒多久，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我們心裡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和李小梅也背好行李包，跟在那些人後面進了站。

到了站台，果然有一輛綠皮火車停在那裡。

我四下一看，四周都是等著上車的人。可是車門還真沒開。怎麼辦。眼看人群一陣騷動。終於有幾個車站的工作人員手中拿著一根鐵棍。敲打著窗戶，大聲叫嚷著讓車上的人開窗戶。

終於有窗戶打開了。我眼疾手快，馬上拉著李小梅就跑了過去。

我先把李小梅給推上去，她倒也很利索地翻進了車窗。接著，我把行李扔了上去，讓她接著，之後我又上了車。這時我聽到外面有人喊我，我一看，是我父親站在那裡一臉擔心地看著我，原來他還是不放心，也跟來了。

我對他一揮手，大聲道：「爸，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別擔心。」

我還要說什麼，

我看到裡面如同插竹筍似的，滿滿當當的，可是，外面的人還在往裡面翻。雖然是正月，山裡還有些冷，但我和小梅全身都是汗水。感覺很不舒服。但我也顧不得這些了，馬上提起行李，拉著小梅，我們向前面擠去，我想去找個大點的空間呆著。

可是，擠了好久，還是一個樣子，到處都是擁擠不堪，連車個身下個腳都困難。最終我們也只好停在那裡了。

終於車子開了，我看到全車廂的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可是沒輕鬆多久，一個多小時後到了另一個站，又上來了一些人，車廂里也就更擠了，李小梅依偎在我懷裡，我們也不說話，只是獃獃地看著窗外。這趟廣東之行一開始就讓我們感覺到了沉重。

好在火車過了四川境內，就基本不再上人了，偶爾還有幾個下車的人。火車上也稍微鬆動了些，我這才和李小梅坐在行李包上。

但是那些推著小車賣東西的人又來了，我們不得不一次次的起身相讓。我也真是佩服這些人，這樣擁擠的火車也能賣東西？

我們坐在過道上，我身邊坐著一對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的男女。從他們的交談中我知道他們是兄妹。

男的長得也挺帥氣的，女孩子一張秀美的瓜子臉，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對她哥說道：「哥，讓他坐一下吧！你往裡面擠擠！」

她指了指我。

我心中一熱，看來我還很招女孩子喜歡？

只是她哥卻看了一眼我身邊的李小梅，「他一個男的怕什麼？還是讓這個小妹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