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請您收我為徒
此時,走廊聚集一大幫親戚。
什麼二爺,或者舅爺。
上到六七十,下到三五十,幾乎全都到場。
「秀美真的要不行了啊?老天怎麼這麼狠心啊。」
「可憐洋洋這丫頭,沒了父親,現在連媽媽都沒了,以後可怎麼辦呦。」
「建忠,你真是的,秀美病的這麼厲害,你早說啊,我們都以為幾天就能出院了。」
親戚們絮叨個不停,看他們同情又難過的樣子,似乎這是一場突發意外,他們才剛知情而已。
陳建忠嘆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商量後事吧。我和她二姑簽了監護人,成年前,洋洋的學費和生活費由我們出,至於喪事怎麼辦,你們有什麼看法?」
聊起這事兒,親戚們瞬間打開話匣子,紛紛發表各自的看法。
可很快他們轉移話題,聊起了家長里短。
叔叔、二爺們聊著最近在哪發財。
姑姑、嬸子們攀比著自家兒女又升職加薪。
陳洋洋被疏遠在人群後面,看著長輩們的歡聲笑語,覺得異常陌生和害怕。
「你們聊夠了嗎?」
陸喬在一名護士的攙扶下,虛弱的走出病房,冷眼掃視這幫人醜惡的嘴臉。
「陸喬?」
「裡面在搶救,你怎麼進去了?」
親戚們紛紛看過來。
「醫生在裡面搶救,是他非要進去搗亂,攔都攔不住。」
陳建忠順勢往陸喬身上潑髒水,指著鼻子罵道:「都說讓你別進去攪事兒,這下好了,我弟妹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三弟一家養你不容易,你害死我三弟不說,連我守寡的弟妹都想害死,你心被狗吃了!」陳梅芳怨毒道。
聞言,親戚們看著陸喬眼神充滿不善。
嘴裡都在罵罵咧咧。
什麼畜生。
喪門星。
狗雜種。
什麼難聽罵什麼。
「姓陸的,瞧你乾的好事,老陳家什麼時候虧待過你?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養父的舅爺仗著在這兒輩分最高,捋著袖子欲要抽陸喬耳光。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啊!」
護士攔住舅爺,瞪著這幫親戚道:「看你們一個個面生,這麼多天,頭一回來吧?現在來表心意了?早幹什麼去了!」
「賤人,你個護士多什麼嘴?」陳梅芳辱罵道。
陳建忠冷聲道:「現在給我個解釋,你們醫院怎是么做的工作,讓他闖進去?我告訴你,我弟妹的死跟他有關,跟你們醫院也脫不了關係!」
護士不滿道:「瞎說也得有個依據,病人已經脫離危險,好著呢!」
「你說什麼?沒死?」
親戚們一臉愕然。
都這份上了,居然還沒死?!
陳洋洋跑到陸喬面前,抓著胳膊激動道:「哥,護士姐姐說的是真的嗎?媽媽真的沒事了?」
「暫時沒事。」陸喬輕聲道,眼裡卻流露一抹擔憂。
楊媽媽只是暫時脫離危險。
原來陸喬將煞氣全部清除后,後續發現又慢慢生出煞氣。
雖然過程緩慢,但用不了一星期,楊媽媽又得被煞氣纏身。
煞氣不是憑空出現的。
至於原因,陸喬暫時不得而知。
或許,張懷義可以知道一些。
當然,這是后話了。
「我不相信!」陳建忠大叫聲,指著陸喬虛弱不堪的模樣,對眾人叫道:「弟妹要還活著,他怎麼這幅表情?」
李順邦和護士一臉的噁心。
這幫人是巴不得人死呢?
真是典型的天邊孝子!
一不出力,二不出錢,就喜歡對醫生護士撒火,彰顯對病人的關心。
這種人醫院多了去了。
「我該什麼表情?」
陸喬掃一眼這幫所謂的親戚,冷笑道:「反倒是你們,我媽脫離危險,你們不高興嗎?」
「這……」
「高興,肯定高興!」
「建忠,梅芳,你們兩人也是,怎麼能咒秀美呢!」
「都是一家人,你們做大伯和二姑的,要和氣點。」
親戚們滿臉尷尬,為了掩飾真實想法,連忙把矛頭對準二人。
陳梅芳赤臉跺腳,滿肚子牢騷沒地方發泄。
陳建忠臉色鐵青,愈發陰沉。
費心思把親戚們叫過來,不僅沒達成目的,自己反倒成了笑話!
「哼!」
陳建忠心裡憋屈,對陸喬惡毒道:「我弟妹沒死,是御醫方儒山的功勞,跟你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你,我弟妹甚至根本不會受這一遭!」
「對對對!」陳梅芳抓住話茬,跳腳大罵:「就算秀美沒死,你也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只會拖後腿的喪門星!就該滾出我們老陳家!」
陸喬閉目養神,沒有閑心理會。
李順邦滿臉怒氣,正要說什麼時,見方儒山走出來,連忙迎上去:「方前輩。」
「看!這位才是把楊秀美的救過來的神醫!」陳梅芳看見方儒山,立馬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把親戚們注意力全吸引過來。
「方御醫,多虧您,我弟妹才能活下來。」
陳建忠上前先是感謝,然後一臉痛心疾首道:「另外,是我們家教不嚴,讓陸喬進去打擾您了。幸好,您醫術了得,是華佗在世……」
「你誤會了。」
方儒山聽不得陳建忠的馬屁,滿臉臊紅,擺手道:「老朽沒什麼本事,這一切全是這位小師父的功勞。」
說著,方儒山看向陸喬。
「呃?」
陳建忠笑容凝固,當場石化。
而後,方儒山來到陸喬面前,滿是褶子的老臉充滿敬畏,在親戚們一臉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深深鞠躬!
「小師父,老生想拜您為師,請您收我為徒。」
「可以嗎?」
最後一句,更像是一種祈求。
所有人,包括李順邦都懵了。
方儒山可是堂堂的御前大醫,居然向一個晚輩拜師?!
即便親眼所見,他們仍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出現了幻覺。
「您搞錯了吧?這個陸喬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只能在工地搬磚,您向他拜師?」陳梅芳尖聲驚愕道。
「你稱小師父是什麼?再說一遍?!」
方儒山臉色驟寒,渾濁眼神逼人,散發出威嚴的氣場!
迎視方儒山冷眼,陳梅芳如被寒芒刺中,臉色驟白,蠕動嘴唇說不出話。
連其他一幫親戚都噤若寒蟬,不敢直視方儒山。
作為御前大醫,方儒山可不是普通的糟老頭子。
原先念在這幫人是陸喬的親戚,態度自然謙和。
可這幫人非但不自覺,反而辱罵起了陸喬,這讓他絕不能忍!
「方前輩,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李順邦神情恍惚,苦笑道:「小陸是有能力,但您不至於要拜他為師啊。」
「為什麼不能?」方儒山皺眉道:「老朽對病人病情無力回天,即便施展九針,不僅沒有任何作用,更是差點害死了病人。」
「您都不行?那是……」李順邦下意識接話,突然想起什麼,猛地轉頭盯著陸喬。
「自然是這位小師父,是他救了他的母親!」方儒山看向陸喬,回念起先前的歷程,忍不住再次感慨。
所有人屏住呼吸,滿是驚愕的看著陸喬。
走廊陷入死一般寂靜!
尤其陳建忠和陳梅芳二人。
他們計劃是讓陸喬把楊秀美『害死』,還特意把親戚們都叫來看熱鬧。
誰曾想……陸喬把人救了!
殺母的瘋子,變成了神醫!
甚至連堂堂御前大醫都要對其拜師,曾經被他們視為廢物的野種,一下子成了難以高攀的大人物。
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