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 青禾
手中靈力在靈根的驅使下匯聚成雷,噼啪作響!
揚手,便要轟向院中房屋,而恰巧這時內里房門打開,一縮頭縮腦的弟子探出頭來。
不是火韜,月滿盈頓住動作,喝到:「讓火韜給我出來!」
那人小跑著跑向月滿盈,近前才道:「火韜師兄受傷了,現在正發著高燒呢!」
「受傷?」月滿盈聞言冷哼一聲:「你少唬我,受傷的明明是我師兄!」
「我真沒騙你,他真受傷了,現在床都下不來。」那人無奈道,卻也知道不能放月滿盈進去:「你和他有什麼恩怨日後再解決吧,他現在這個樣子你若是還傷他,豈不是趁人之危?」
「跟他這種人我還要講究什麼公平嗎?」月滿盈神色一凜,不客氣的道:「他是不是以為我不敢進去?」
話落,作勢就要衝進去,卻不想被一聲厲喝給叫了住:「滿盈!」
月滿盈回頭,正見阮恆在閆震的陪同下快步而來,周圍看熱鬧的弟子臉上頓時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這阮恆和月滿盈的關係早就惹人猜想了,如今更是不避諱,月滿盈竟是直接找上門來給阮恆討公道。
因為黃衫弟子幾乎都知道阮恆被火韜欺負的事,一開始還會將此事當個談資,只是後來習慣了,提的人也少了。
如今多了月滿盈加入,事情頓時又變的精彩了起來。
「師兄。」月滿盈怒氣未消,看著阮恆道:「他今天又傷了你是不是?我今天一定把他打成豬頭,替你出氣!」
只是面對月滿盈的憤怒,阮恆的臉色並不好看,他看著面前被損害的大門嘆了口氣,繼而沉聲道:「你別胡鬧了,一會兒管事來了就麻煩了!」
「師兄!」
月滿盈聞言急了:「他天天傷你欺負你,你就這麼忍了?這種人不給他些教訓,將來只會越來越過分!」
說罷又沖著裡面喊到:「火韜你給我滾出來,別跟個烏龜王八一樣縮在裡面!」
「滿盈!」阮恆見她情緒激動,急忙將她拉到一邊:「你這樣能解決問題嗎?只會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
掃了一眼周圍圍觀的人,阮恆又道:「這麼多人看著,你要是真的把火韜傷了,是替我出氣了,然後呢?藍衫弟子打傷黃衫弟子,搞不好是要被趕出學院的,你想過沒有啊……咳咳……」
說的急了,再加上傷還沒好,阮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閆震連忙拍了拍他的背,見他心情急切,也幫腔道:「是啊滿盈,阮恆說的對,這件事若是鬧大了,麻煩的是你。你要真的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麼責罰,阮恆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可是……」
「別可是了,你趕緊回去,你現在已經闖禍了你知不知道!」阮恆凝眉,露出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
月滿盈心中窩火無處發泄,又被阮恆攔著不讓她發作,心中鬱結憤然道:「都是你一次一次息事寧人,才會讓他這種人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的!」
吼出這句話,月滿盈轉身怒氣沖沖的快步跑走了,阮恆張了張嘴,終是沒出聲。
閆震在一旁嘆了口氣,道:「肯定是今天在小路上的事情被人看見了傳了出去,才讓滿盈知道了這件事。」
阮恆低下頭,心中湧出一口不上不下的濁氣,讓他心口憋悶不已。
周圍的人見熱鬧戛然而止,也都興緻缺缺的散了,但對於月滿盈剛剛的話卻也有人認同有人不認同。
「雖不該這麼莽撞,但我覺得月滿盈話說的沒錯。」
「就是,別人都這麼欺負自己了,哪能完全不反抗?只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越來越得寸進尺!」
「你們話別說的這麼輕鬆,阮恆怎麼還手?他本來修為就不及火韜,火韜那邊又有好幾個人,還手不也是單方面挨揍?到時候可能傷的更重。」
「就是,力所不能及就別逞強,吃虧的是自己!」
「要說這阮恆性子也執拗,這麼多次了也不願跟管事去告狀,不然說不定有管事出面,火韜也能收斂些。」
「告狀?別逗了,真去告狀了,所有人都會瞧不起他的。」
「就是,技不如人才是原罪!」
這些話悉數落於阮恆耳中,讓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閆震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寬慰道:「別理會他們,我懂你!」
「阮恆!」
這時,那站在門口的弟子喚了他一聲,認真的道:「我真沒騙她,火韜真傷的起不來床了,那幾個人也是!」
所謂那幾個人,顯然就是和火韜為伍一起欺負自己的那幾個人。
阮恆眉頭微蹙,想到今日幾人被阿離重傷時的場景,可當下幾人似是沒有什麼大礙,怎麼到了晚上一下子全都起不來床了?
「這門怎麼辦?明兒管事問起來……」那人看著只剩門框的大門,問阮恆。
「就說是我弄的。」阮恆道。
那人挑眉點頭,覺得阮恆還算個男人,不過毀壞了一扇門倒算不上什麼大事,攬下無妨。
第二天,阮離早早的起床,隱約聽見院子里有說話聲。
推開門,便看見青禾和另一位打扮相似的少女站在院中說笑,明王在她們腳邊打圈,跟青禾要早飯吃。
「仙子醒了,是不是奴婢吵到您了!」
青禾有些惶恐,連忙上前請罪。
阮離笑笑:「沒有,這位姑娘是?」
另一人見狀便也上前行禮:「奴婢連翹,是青雲殿鎏院的內侍丫鬟。」
「仙子,連翹聽說咱們綰院養了一隻靈禽,好奇說來瞧瞧。」青禾道。
阮離瞭然點了點頭,隨而下意識的問:「鎏院的弟子可是來了?是誰?」
「回仙子,入住鎏院的是神隱門的天驕,初妝仙子!今兒一早到的,趕了許久的路,到了鎏院便先歇下了!」
原來和自己一樣是個女天驕。
初妝?
名字倒是挺特別。
「那等你們仙子休息好我再過去拜訪。」阮離輕言!
「奴婢定知會我們仙子一聲,那奴婢先告退,仙子養的靈禽甚是可愛。」連翹說罷,便轉身退了下去。
初晨陽光正好,雖青雲殿因位於高處清晨依舊伴有寒意,但天光穿透雲霧輻照一切,遠眺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很是醒腦!
「仙子一會兒洗漱完就不用下山去飯堂了,奴婢擅自在青雲殿的飯堂給仙子做了些吃的,仙子一會兒嘗嘗,不知道合不合仙子口味。」青禾突然開口。
阮離神色一愣:「你自己動手做的?」
「是。」青禾笑著點頭:「如今咱們青雲殿因為弟子還未完全入住,所以各處都還處在待命階段,不過飯堂內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奴婢便去問了問能不能自己動手給仙子做些吃的,也省的仙子這幾日來回奔波。」
「這青雲殿的一切本就都是以仙子為重的,所以李管事聽了當即就答應了!」
這般妥帖周到,怪不得李管事對她讚譽有加。
「你有心了,那我嘗嘗。」阮離笑然,心中對青禾的好感又增進了不少。
她煮了一碗清水寬面,打了一個菌菇鹵,外加一個煮雞蛋。
鹵子香氣四溢,很有賣相,而阮離已是許久沒有吃過麵條了!
「也不知仙子喜歡吃什麼,但奴婢想著早上吃的簡單清淡些便好,這菌子面是奴婢小時候常吃的,仙子快趁熱吃。」
阮離拿起筷子品嘗,味道果然上乘,不免由衷讚賞:「真好吃。」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青禾見狀面色一松:「奴婢也好久沒做了,手有些生了。」
「很好吃,難為你一大早給我準備這些,辛苦了。」阮離輕聲開口,但語氣卻十分真摯。
將心比心,青禾心中微暖:「伺候仙子是奴婢分內的事,奴婢不覺辛苦。」
下人都是這樣的心理,更何況是宮裡選出的宮人,自是更為妥帖的。
只是青禾如今已經有築基境中期的修為,以她現在的年紀若是放在一般的宗門,也是能和大部分弟子持平的。
若一早覺醒靈根,為何不選擇拜入宗門,而是進了宮?
阮離好奇,便多問了一句。
而青禾也未隱瞞,解釋到她是因為很小的時候就被選入了皇城,四歲左右的年紀就開始學習規矩、接受調教,五歲覺醒靈根時人已經在皇城內了,因皇城內有規矩,宮女未滿二十五歲是不得離開的,所以她便一直留在裡面。
好在主皇對有修行資質的宮人也十分的重視,再加上皇城內的修行資源優渥,甚至優於各大宗門,所以青禾才會有這樣的修為,也算是沾了皇城的光,助她一路修行進階。
且聽青禾說,這次被送來青雲殿伺候他們的其他宮人,也均是身懷靈根之人。
皇室修行學院的位置得天獨厚,可謂是修行聖地,於他們這些宮人而言,能來到青雲殿當差,也是極為幸運的!
對青禾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阮離心中也算是有數了,青禾雖現在是宮女之身,但其實也在追求修行之道,只要有助於修行之路的事她都心甘情願。
就比如這次爭取到了來青雲殿的機會,她自己也坦言,皇城雖好,但作為宮人卻沒有什麼機會能得到機緣。
只有離開那厚厚的宮牆去到外面的世界,她才有機會尋到屬於自己的機緣造化!
如今雖依舊被限制在青雲殿內,可卻比在皇宮時自由多了。
「我現在身上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阮離拉過青禾的手,輕聲開口:「我本兼修了丹師,但已是許久沒有進丹房了,丹盒裡如今空空如也。倒是餘下一些符篆,但想來對現在的你也沒有什麼用處。」
說著,她手心一攤,將戒指里剩下的最後一顆妖獸晶核拿了出來:「你能來我綰院是我們之間的緣分,這顆妖獸晶核取自嶽麓山上六階血眼蜈蚣,如今我也只剩這一顆了,送給你吧,當是個見面禮!」
六階妖獸晶核?
青禾先是一驚,繼而連忙搖頭擺手:「仙子使不得,這太貴重了,奴婢不能要。」
「給你的你就收著,這我還覺得有些拿不出手呢。」說著拉過她的手,直接強行塞到她的手心,才又道:「這青雲殿共有十二位弟子,每個弟子的院中都配有一名像你一樣的內侍,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會有人送個見面禮給自己的內侍的,我豈能看著旁人有,你卻沒有?」
「這妖獸晶核對初期境界影響頗大,對你的修行定是有益處的,這不也是你想要的嗎?」
青禾感動不已,紅著眼點了點頭:「多謝仙子,能來仙子的院子是青禾的福氣。」
六階妖獸晶核,以她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抗衡三階以上的妖獸,更別提六階了,她見都沒見過。
可仙子卻一出手就直接送給她當見面禮,這晶核算不算是她的機緣她不曉得,但她此時敢肯定的是,能遇見阮離仙子並且伺候她這件事,一定是自己的造化!
她以後一定會盡心儘力的服侍仙子,以作報答!
今日阮離並未離開青雲殿,因為知道這幾日其他弟子會陸續而來,所以她便想等著,到時可以主動去各院拜訪,畢竟日後他們這十二個人就要一起修行了!
鎏院是距離綰院最近的院子,兩處相隔不足百米的距離,也是個視野極佳的位置。
阮離過了晌午才主動前去,且也提前了解了這鎏院入住弟子的詳細信息。
夏初妝,神隱門掌門之女,宗門天驕,六級火系天靈根、六級靈智,結丹境二級!
阮離到來時,夏初妝正站在院子里的一顆樹下仰著頭髮呆,她的目光落在樹榦的某一點上,正有兩隻螳螂在交媾!
一襲紅色長衫,墨發用一根紅繩高高束起,側臉英雋,氣度颯爽非凡,不論是外形還是自身氣質都十分特別!
阮離一出現,正出神的夏初妝便敏銳察覺到了,當即扭過頭來。
看見來人,她揚唇而笑,聲音暢然爽利:「阮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