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歡而散
沈瑤翻了個大白眼,她的靈魂是如假包換的沈瑤,軀殼是這個世界的沈瑤,不帶怕的!
「爹,肚肚叫,全哥兒餓。」
全哥兒口水濕了衣襟,手指嗦的直響。
「愛信不信,有更好的選擇你就休了我,反正我的損失沒你大。」沈瑤舉了舉手裡的竹鼠,道:「忙活一大早,我去做飯了,剛才的承諾作數,你想好再給我答覆。」
轉身前揉揉全哥兒的發頂,這小正太實在太可愛了,沈瑤可捨不得餓著他。
況且目前留下雖然是最好的選擇,但秦大川執意要休妻沈瑤也並非不能接受。
至少和平離開,應當不會被報復,日後隱姓埋名離這些大佬遠點就是。
她又不是需要依附男人的菟絲花。
看沈瑤去忙活,寶姐兒抿了抿嘴,乖巧的問道:「爹,你信她的話嗎?」
「寶姐兒信嗎?」秦大川反問,面對閨女的眼神柔和的能溢出水來,與方才判若兩人。
「要是她真能治爹的病,我勉強能接受她留下。只要爹能好,我和弟弟都能原諒昨天的事兒。」
寶姐兒的眼神落在秦大川的腿上,眉頭緊攏說了一句讓人心疼的話。
果然,秦大川的眼神瞬間染上寒冰。
買沈瑤的目的是為了一雙兒女有人照顧,確實對沈瑤不公,這也是秦大川在一雙兒女平安歸來后強忍下殺意的緣由。
但,僅此一次。
村長已經安排人將張成母子抬走。
尚不知道寶姐兒一句又讓秦大川對她動了殺機的沈瑤,借著抱柴火的功夫將東西拿到自己住的西屋,藏在柜子里,落了鎖后卻拿著手中的速效救心丸愣神。
這是採買的時候順道替鄰居老太太買的,也不知道她突然來了這,會不會有人給老奶奶補上藥。
「為什麼會書穿呢?難道有隱藏任務?」
沈瑤自喃了一句,斂下心緒,拿著一小包精裝小米和少許調味料去廚房做飯。
有原主的記憶,生火併不困難。
野菜小米粥配竹鼠燉筍,這樣的飯菜在鄉下都是年節才捨得可勁兒吃的。
原本秦大川能打獵,爺幾個並不缺肉,可自從秦大川的頭疾加重后便鮮少進山,原主嫁進來后更是嫌棄兩個拖油瓶,沒餓死這對姐弟都算心善。
搭上張成后,原主恨不能把家底都搬到張家去,秦大川爺三個好幾天沒吃過飽飯。
「你這女人,該不會是下藥了吧?」寶姐兒對原主防備至極,看到桌上的飯菜警惕性極強。
「嗯,下了腸穿肚爛的葯,你最好別碰,我可不會給你解藥。」沈瑤給秦大川盛了一碗粥后,便把全哥兒抱到身邊,給他夾了肉質最好的後腿。
「不許你碰我弟弟!」寶姐兒一巴掌拍向沈瑤的手背,把全哥兒拽到身邊。
可全哥兒餓的厲害,被姐姐拽著,已經抓了大腿啃了起來,含糊不清的說道:「好次,全哥兒稀罕。」
辛苦做出來的美食有人捧場,沈瑤心情極好的又給全哥兒挑了兩塊好肉,柔聲道:「稀罕就多吃兩塊,後娘再去給全哥兒抓竹鼠,讓你吃夠。」
「不夠,全哥兒肚肚大,能次!」全哥兒油乎乎的小手拍著小肚肚,吃的小嘴鼓鼓的,還不忘對姐姐道:「姐姐次,多次長高高,賺錢錢。」
寶姐兒擔心的眼睛都紅了,見弟弟已經把鼠肉咽下去了,恨不能給摳出來,轉頭想向秦大川告狀,卻見爹也吃了。
「爹!」寶姐兒不敢置信的看著秦大川,怎麼爹也敢吃呢?
「沒毒。」秦大川把食物咽下去,淡漠的瞥了沈瑤一眼,道:「謀殺親夫,是處以極刑的大罪。」
「呵呵。」沈瑤假笑一聲,端起飯碗道:「我有必要聲明一下,我雖然承諾會擔起養家和醫治你的重擔,但也希望能得到最起碼的尊重。好歹名義上我是長輩,對待不聽話的孩子,我很樂意實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
沈瑤的話音落下,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變了。
秦大川面色黑沉的道:「他們還是孩子,有錯我這個做爹的自然會教導,不勞你費心。你若能讓我多活十年八載,秦家的房子和地都是你的。」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就是想要虐待我和弟弟,你的心腸咋就那麼歹毒呢?你把家裡的銀子都給了張成,我爹都沒跟你算賬呢!」
寶姐兒氣呼呼的瞪著沈瑤,有爹在身邊,她才不怕這個名義上的後娘。
全哥兒還小,但人卻很敏感,小小的身子縮了縮,很自然的往姐姐身邊靠,但吃東西的速度一點都不慢。
「秦大川,你覺得這破房子和幾畝地,值得我耗費女子最好的十年光陰在你家做保姆?還是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沈瑤嗤笑一聲,起身端起了剩下的菜和粥,「吃人嘴短,既然你們沒有這個覺悟,那往後就各起各的火,姐不伺候了,慣得臭毛病!」
沈瑤不是聖母,自然不會做著事還找氣受。
如果留在秦家是坐冷板凳的,那還不如趁早散夥,憑著掌握書中主線情節,再加上自己的醫術,還怕找不到靠山過逍遙日子?
砰的踹開房門,沈瑤回到西屋一個人吃到撐,不打算給白眼狼留下一口。
「爹,這個女人咋能這樣?她可是你買來的媳婦,是咱們家的下人!」寶姐兒氣的站起身來,想要追上沈瑤質問。
「坐下。」秦大川鮮少對子女冷臉,此刻卻十分嚴肅的道:「寶姐兒,莫不是在鄉下住久了,你也忘了禮儀為何了嗎?」
寶姐兒抿著嘴唇不說話,顯然是不服氣。
全哥兒抬頭看了看冷臉的爹,又看了看不高興的姐姐,將到了嘴邊的吃食塞到寶姐兒嘴裡,奶聲奶氣的道:「吃飽有力氣,姐姐不氣,全哥兒快快長大,保護姐姐。」
寶姐兒委屈的掉著眼淚,把肉吐了出來,抽噎的問道:「爹是不是相中那個女人了,不想要我和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