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七章 永恆之曈
「我絕不容許,在新的神界創造前,留下任何污點。」無寧子的聲音傳來，舌聲音響徹天地。
他目光如劍，直指卓一凡。手執兩道殺伐外道神鏈揮舞而來。
同一時間，卓一凡渾身熠熠生輝。
兩個人在同一時間出手，殺伐之聲滔滔有如江海，點燃了整片神空。無盡神能帶著駭然的輝度肆意洇染，將天際照亮了。外道殺伐鏈與萬丈修羅法相相撞，寸寸震裂，天轟地碎。
這是兩股截然不同的攻伐，一股來自外道，一股來自六道。眼下想要與無寧子外道之力對抗，除卻同用外道，或是動用與其層次相符的六道之力，別無他法。
換句話說，場中雖人數眾多，但除卻卓一凡外絕大對數攻擊都不會對無寧子的外道奏效。
「這……」無數人震撼失色。全都沒想到會竟會走到這一步。
沒料到他們狠下心來也要除去的少年魔王，會成為拯救整個天界的關鍵人物。
「他是希望，天界的希望！一定要阻止無寧子！」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視，心臟咚咚跳動。關注著戰局。
「無寧子，你看到了。外道之力並非無解。」卓一凡緊盯著前方，六道曈布下種種幻象。他的精神有著從未有過的集中。因為對手太過不凡，超越以往的所有。
「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也能制止我？」無寧子面容無悲無喜，白衣獵獵，瞬間爆出了最燦爛的外道法光。
「你看到了。沒有人願意幫你。那些所謂的天界活化石。根本不準備出手。他們在等待你隕滅的瞬間。然後再聯手將我拿下。想以此驅除禍患。」無寧子冷漠說道，將一切都看透了：「你是個被孤立的人……註定要被世人遺棄且淡忘。時間，將再也不會留下關乎你的任何影子。」
他雙手結印，四道神鏈從蒼穹最上端垂落下來。
這一瞬如夢似幻，一切盡在幻滅，這四道神鏈像是跨越了亘古寰宇穿梭而來。
「戰！」卓一凡爆喝。
這是一種無懼的修羅之姿，展開最為猛烈的攻勢。
這一戰註定很短暫，於一瞬便能分出勝負。他們皆動用了最強的手段在此拼殺。頃刻間分出生死定居。
轟！轟！轟！……
不知過了多少聲爆響。天地顫慄。
無數人屏息，不忍直視。
四起的煙塵遮蔽視線，耀眼的餘暉散出去千萬里。這一刻，以往種種希冀少年魔王死去的人心如死灰，竟然默然祈禱。希望對方可以活下來。
天界發生大暴動，無數神念匯聚至此。
在那無窮彌散的塵埃里，四道神鏈帶著狠辣，以一種刺眼的姿態穿過了少年魔王的四肢……
「不好！」天界，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凡兒！」
林神與聖族書第一時間出手，各自施展一門禁法神通。試圖解救。
無寧子雪袖一揮，那裡飛出一串符文。瞬間將聖族書禁錮了，他冷笑：「你由我創造而出，肩負聖族在新天界復甦的重要使命。也想忤逆我？」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下，無寧子將手一指，一串小神鏈從指尖飛出徑直擊穿了林神的胸壁，而林神竟然沒有躲開！
「壞了！」天界，一些巨頭變色。
「絕天神！九冥曈至高幻法……」有人低語。
卻見那像是被擊穿的身體驟然消失，在另一端出現，林神化身在無寧子背後，且他擊出一道神雷，直衝無寧子後背。
「得手了！」很多人暗自叫好，這樣的度太快了，讓人很難反應過來。
然而，無寧子仿若早就看穿了一切，竟以同樣的法回擊林神，展出同樣一股神雷相互抵消了……
「他是聖祖始祖，通知聖族一切法。應該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些法門所蘊含的真正力量……」
有巨頭暗中點評，感覺汗顏。這樣一個逆天的人，竟然藉助炎帝心魔，脫離六道輪迴，直接跨入外道轉世。真的太始料未及了。
「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
無寧子冷笑，根本不將林神放在眼裡。他揚手一揮，當即鎖鏈橫空，架起一座牢籠將那裡的空間鎖住了。
「你會為你的小視，付出應有的代價。」絕天神之力再起，被所在牢籠之中的竟然又是一道虛身。
「你在苟延殘喘。我承認這門幻法很逆天，可以瞞住我一時。然而你卻不能重複施展，不然會深陷詛咒。其次我的實力還未達到鼎盛，等到彼時，你連一隻蚍蜉都不如。」無寧子語氣冰冷。很是不耐。
林神再度現身，這一次他徑直跨過戰場，來到卓一凡身邊。
除了凄慘，無法用其他語言形容。
鮮紅的血懸在虛空，彷彿被定格住，不曾墜落。卓一凡四肢都被定住，昂著首低垂眼帘，彷彿已經沉睡，又似乎沒有墮落。
被外道之力直面擊中，連同神魂都被封鎖了，此刻的他根本別無他法。若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不過他並未放棄，依舊在尋找機會突破。
場面壓抑無比，所有觀戰者都凌然，覺得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震懾。幾乎要窒息了。
冥冥之中，眾人彷彿聽到有一道聲音發出慟哭與悲泣。
「孩子……你醒醒。」暗中，林神不斷呼喚。
然而卓一凡只是彈了彈眼皮，終究沒能睜開眸子來。
「他被兩股外道之力擊中，已經是個死人了。」無寧子不屑一顧，甚至不擔心林神接近會造成什麼影響。因為在這裡，沒人可以抵抗外道。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得逞。」林神語氣平平，但是有一股可怕的威壓釋放。
在無數人驚愕的目光下，林神探手伸向自己的那隻獨眼，兩根指深深的嵌進去。
「他將眼挖出，想要做什麼？」
這讓人震驚！
無寧子蹙眉，總覺得有些不妙。
「無寧子……你可聽過永恆之曈。」林神道。
「凌駕於九冥曈之上的曈，超越所有曈。可以獲得至強且永恆的幻法。」無寧子不做聲，暗自回答。他當然知道這種曈，但傳聞中，要獲得永恆之曈，需要在直系親屬間進行移植。
可眼前這名男子，只是這少年魔王的叔叔，又能做什麼？
此刻的林神，滿頭白髮，有著說不出的凄涼。
他是個老人，已近風燭殘年，堅韌的內心早在此時此際，面臨白髮送黑髮的凄慘一幕里，崩壞的稀碎。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也背負著太多，堅守著太多使命與痛苦。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挖下卓一凡的右眼，隨後將自己的曈深深嵌入那裡。
與此同時，林神的眼窩裡，流下兩道血淚：「……我的孩子，快醒醒吧。……爹在這裡等著你醒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