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武氏家族番外
今天是武池回武氏老宅的日子。
武櫻一大早就站在了大門口等著,武虎陪在了她旁邊。
而站在前面擋住他們視線,不時焦急走來走去的,還有畫著大濃妝的二伯母。
武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落葉被踩到的聲音。
轉過身,看見了一個大概14歲,長相清秀的少年躲在了樹的後面。
武櫻沖他招了招手。
「阿衡,你也來啦。
你別躲著呀,沒事的,別怕。」
名為阿衡的少年緊張地看了看二伯母,又看了看武虎,深吸口氣后,才慢慢朝著武櫻靠近過去。
「阿衡都來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怕生?」
二伯母見阿衡每次見到自己都跟見了鬼一樣,心情不悅地拿出鏡子又補了補妝。
阿衡感受到二伯母對自己的不滿,縮了縮肩膀,又站后了一些。
「二伯母,阿衡當了那麼久的老鼠,見到人會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們應該多給他一些時間。」
武櫻擺出一副要護著阿衡的樣子。
二伯母一看,沒好氣地蓋上了鏡子。
「知道了,我也就問了一句而已,又沒有說什麼。」
她收起鏡子,繼續望著前方蜿蜒向下的小路,滿眼期待地等著自己的兒子回來。
武虎站在一邊,見武櫻還在安慰著阿衡,笑了笑,調侃道:
「我說阿衡啊,武氏家族每天進進出出這麼多人,你挑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挑了個最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跟著。
挑我不好嗎?
在我床底下的牆壁上也挖個洞。」
武櫻見武虎在為難阿衡,舉起拳頭就要打他。
阿衡連忙攔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
「我不喜歡自己待在荒郊野外,又害怕去到有人的地方。
很常一段時間,我都是在這樣的痛苦和糾結中渡過。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武櫻背著個背簍出現。
我躲在樹的後面,看見她對所有遇見的小動物都很友好。
我那個時候就感覺,我好像對她是不害怕的。
所以一路跟著她,不知不覺就和她一起回了家……」
阿衡越說越小聲,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當時的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沒事,你只是自己一個人待太久了,有點孤獨而已。」
武櫻總是習慣性地安慰阿衡。
這才讓他的害怕膽怯,逐漸被治癒了一些。
武虎覺得自己站在那裡就像一個多餘的人,氣呼呼地別過臉,不再去看他們。
不遠處。
通往山下的小道上,漸漸出現一道人影。
伸長脖子張望的二伯母,第一個認出了走過來的是武池,連忙奔跑了過去。
「我的兒子,你怎麼瘦了?
你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快給媽媽看一看瘦了多少。」
她拉著武池轉了兩圈,把武池轉得一臉無奈。
「媽,我在外面過得很好。」
武櫻看見武池走過來,也開心地跑了過去。
「二哥哥,你回來啦。」
武池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專門從外面買回來的糖果,遞到了她的面前。
「知道你喜歡粉紅色的糖果,我把能看見的都給你買回來了。」
武櫻開心地接過了武池遞過來的糖果。
但是糖果實在太多,她的手又太小,沒有拿穩,差點就掉到了地上。
好在站在一旁的阿衡眼疾手快,伸手就扶著了歪倒下來的一個糖盒。
武池動作頓了頓,上下打量著他。
「這位是……」
阿衡見到了有些陌生的武池,手裡幫武櫻捧著糖果,身體卻是害怕地往後躲了躲。
他是在武池離開后才恢復人形,所以武池還沒有見過他。
武櫻見了,連忙替他答道:
「二哥哥,他叫阿衡。
以前……以前是住在我房間隔壁雜物房裡的一隻小老鼠。
你不要被他嚇到,從老鼠變成人,其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武櫻不知道武池經歷過什麼,想當然地以為他會像家族裡面的其他人那樣,首先排斥阿衡。
武池聽到她這麼說,不禁啞然失笑。
「從老鼠變成人有什麼稀奇的。
我還看過從貓變成人的。
一隻小黑貓。
不。
應該是小花貓才對。」
阿衡一聽,立刻瑟瑟發抖起來。
武櫻愣了愣,腦子嗡嗡地響,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有武虎難得腦子靈光了一次,馬上就激動地呼喊出來。
「貓兄!你說的是貓兄對不對?
你說什麼?
他變成人了?
那他就是沒有死,對不對?」
武虎激動地走過去,不停搖晃著武池。
把二伯母氣得,舉起手來就朝他打了過去。
「輕點,武池身體弱,你別這麼搖他。」
武虎這才放開了手。
「對,我還見過他了。」
「什麼?!你還見過貓兄了?」武虎覺得自己錯過了全世界。
「貓兄長什麼樣子?
是不是滿身的肌肉,長得非常的威武帥氣?」
武虎在腦海里,已經開始腦補貓兄變成人後,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武池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副畫來。
「這是我憑記憶畫出來的。
看在我們關係還可以的份上,勉強讓你看一眼吧。」
他說完,打開了畫像。
於是武虎、武櫻、阿衡,甚至是二伯母,都湊近過去,端詳起畫像上面的人。
「額……
武池,你確定沒有畫錯?
我貓兄怎麼說也應該是個非常健壯的魁梧好漢,你這畫像上的小白臉,怎麼可能是貓兄?」
武虎一臉不屑地移開目光。
正當他想要先走一步離開時,腦海里卻是突然靈光一閃,浮現出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年輕面孔。
一個半夜過來,說要借宿一晚的年輕人。
他震驚地回過頭來,重新看了看那張畫像。
然後突然之間趁武池不注意,搶走那張畫像,拔腿就跑。
「這張就當你送給我了。
你想要的話,自己重新再畫吧。
我要把貓兄的畫像裱起來,掛在我的房間里。」
武池被他如何厚顏無恥的行為震驚到,想要去追,但是武虎已經跑了很遠,此時跑上了石階,眼看就要跑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他只能無奈地放棄。
兩天後。
武虎真的把周白的畫像裱起來,和他的小魚乾、被子,以及門上的破洞一起,成為了他珍藏的物品。
武櫻沒有像他表現得這麼誇張,只是偶爾會專門跑過來和他說說話,但是目光卻總是落到了那張畫像上面。
阿衡總是跟在武櫻身後,逐漸的,也開始變得沒有那麼害怕接觸人群。
武氏家族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只有老族長一個人,最近總是心情不太好。
「武櫻、你如果再有一次被我發現你讓阿衡給你寫作業,我肯定饒不了你。」
「可是阿衡的字比我好看,寫出來的本子會比較漂亮。」
老族長一口老血都快吐了出來。
「你作業不好好寫,課文又背不出來,你是想氣死我嗎?」
「阿衡會背,你讓阿衡背,不就心情會變好了嗎?」
「我現在是和你聊我的心情嗎?
阿衡一篇課文看兩三遍就能背下來,你和他能比嗎?」
老族長氣得直摸胸口。
武櫻看了,連忙著急地說道:「我錯了,我背書,我這就背。」
她說完,捧著課本就默念了起來。
老族長這才氣順了一些,讓她留下來背書,自己則走到了旁邊泡茶。
武櫻就這樣念著念著,不知不覺又打起了瞌睡。
時光彷彿又回到以前。
那隻小黑貓陪在她身後的時候,她也是常常這樣背著背著,便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