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戰

蕭明的外貌屬於比較清秀的一類，要是他隱藏所有的氣息的話，很容易被人當成一個書獃子。不過他有一個非常奇特而又顯眼的特徵，那就是他的雙眼的顏色。

左眼是酒紅色，右眼卻是銀白色。

現代人類的科技水平，改變自己的眼睛顏色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基因調整就可以了。但是異能者是不能做這樣的基因調整的，那會影響甚至毀掉異能者的異能的。

蕭明是個異能者，所以說他的眼睛並不是調整出來的，而是天生的。如果有心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蕭明的雙眸不但顏色異樣，連瞳孔的形狀也非常的奇特。酒紅的左眼中像是有團火焰在燃燒，而銀白的右眼卻像是無數閃電交織而成。

平凡而又奇異，這就是蕭明給人的感覺。

同時，顏色特異的雙眼，隱藏著蕭明的一個秘密，他是極為稀少的雙系異能者。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只能擁有一種異能。因為異能是人類精神力的具化產物，一個人只可能擁有一種特性的精神力，擁有兩種，就意味著精神力分裂。換句話說，雙系異能者全都是嚴重的精神分裂者。

所以雙系異能者到底是強大還是弱小，一直以來都沒有一個定論。雖然雙系異能在戰鬥方面更加的靈活強大，但是大多雙系異能者到了最後都會因為分裂的性格而成為瘋子。

蕭明表面上是一個雷系異能者，而事實上他戰鬥時的主力異能，是被稱之為暗火的一種異能。不過蕭明和普通的雙系異能者不同，他的另一重異能依託在大盤子上，又或者說，蕭明本身只是一個雷系異能者，之所以有另一個暗火異能，那是因為大盤子在他的靈魂世界之中。

暗火異能，其實是大盤子的異能。

此時蕭明黑色的頭髮變成了酒紅色，左眼的酒紅變成了燃燒的火焰，火苗直往外竄，面上出現了恐怖的魔紋，暗火幽幽而起，在蕭明身上形成了一米厚的猙獰火焰外衣。

「這是雙重性格嗎？暗火異能？亡靈火？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啊。」巴撒姆見到蕭明的變化，心中有幾分明悟。

「龍蛇游！」

蕭明的另一套槍法，是百鳥朝凰的進階版本，稱之為七探蛇盤。而龍蛇游，就是七探蛇盤的殺招。

正常狀態下的蕭明絕對用不出來，他連七探的部分都沒有學全。但是在陰暗面爆發的時候，蕭明的意識有一半是被大盤子控制的，所以很自然的就用了出來。要不是蕭明的身體抗不住，更強大的古武絕招，大盤子都可以信手拈來的。

不過，在這樣狀態下越久，蕭明的意識就會被大盤子侵蝕的越多，最終會被大盤子完全吞噬他的意志。蕭明曾經就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情況，完全入魔的他最後連母親和大姐都攻擊。

後來他發誓不能再被大盤子控制。但是先有天香羅家給予他的刻骨仇恨，後有巴撒姆給他死亡的壓力，他的意識防線開始變得虛弱。大盤子在保護他的靈魂世界不被巴撒姆窺探的同時，也已經開始侵蝕他的意識。

涯角槍化為一條游龍，暗火形成了神龍一般能量外形。蕭明人槍合一的撲向巴撒姆。

「哼！」巴撒姆冷哼一聲，踏前一步，發出「咚」的一聲，整個村莊都像是被他這一踏步搖晃了一下。

一步踏出，就像是天地都被踏在腳下一般，手臂再揚，沒有半點花巧變化，但是一砍之下，卻有分裂天地之威，那條暗火形成的神龍被一刀斬破，威力無比的暗火此時卻像是暴風之中的蠟燭，一吹就滅，而涯角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威力，發出一聲悲鳴，咣當聲中，化成萬千碎片。

排名聯邦十大最適合製造武器金屬合金第三的流金魘打造的涯角槍破碎。

巴撒姆這一招，看似平平無奇，但是卻大巧若拙，一擊出，不管那條暗火神龍怎麼掙扎，最終都會一刀兩斷。蕭明的攻擊被化解了。

「蕭明，你想再次成為六親不認，連家人都要攻擊的惡魔嗎？」巴撒姆一聲斷喝，聲音如同晨鐘暮鼓一般的敲擊著蕭明的神智。

蕭明全身一震，身上的暗火一下子熄滅，那滿是瘋狂的眼睛也恢復了清明：「你，為什麼知道我的過去？」

巴撒姆一笑：「我有一個能力，讀心，剛才你幾近瘋狂，意識記憶不再防禦。所以我很輕易的就看到了你那個過去。怎麼？你很在意那個過去嗎？」

蕭明沉默了，這世界上不光是人類擁有異能，一些星獸在兩千年的進化下來，也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的。所以巴撒姆的話雖然蕭明不全信，但是也並非完全的不信。他此時也是驚覺起來，那大盤子這些年來都太過合作了，讓他差點都忘記這傢伙可是一個隨時想把自己的神智吞噬掉的。蕭明和大盤子的關係，半師半友半敵，關係是極為複雜的。

「謝謝！」蕭明很真誠的對巴撒姆行了一禮。變成一個連家人都會傷害的瘋子是蕭明心中最害怕，最禁忌的事情。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蒂法，果然發現蒂法的雙眸之中滿是擔憂。

「我不會再入魔了！」蕭明對著蒂法點點頭，小聲的保證道。

「謝我？哈哈哈，你可能搞錯了。我只是對你進行測試，生死測試，如果你變成了瘋子，那我的測試就沒有意義了。測試還會繼續下去，你現在只擋了我一招，還有九招，如果你擋不住，那死了不要怪我！不過，你現在連武器都碎了，還能擋得住我嗎？」

蕭明不答，直接從空間手鐲里抽出了方天戟。

這就是他在和羅烈戰鬥之中，回身一擊打退羅烈的武器。

涯角槍會碎這還真是他沒想到的，那可是流金魘合金打造的啊，是人類聯邦之中包括軍系材料在內的可以排到前三的武器專用材料啊。

不過在剛才的交手這中，蕭明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論招式精妙，巴撒姆比不過他，當然，也有可能人家覺得根本不需要什麼精妙的招式。剛才的交手之中，巴撒姆的招式異常的簡單，表面看起來，就是來來回回的削，砍，挑，刺。沒有什麼華麗的招式，但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了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不光是來自他自身，也來自周圍的一切。

蕭明記得大盤子對於每一個古武的終極要求就是調動天地之氣。蕭明一直以來都不明白所謂的調動天地之氣是什麼意思，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招式只要做到力量，速度，時機，角度都完美，那就是最完美的地步，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還有一種力量，精神。

其實這種力量蕭明也從別的人嘴裡聽到過，不過稱呼不同。有氣勢，威壓，意念等等。這種力量無影無形，按說現在已經掌握了把自己的精神力異能化的異能者應該很容易掌握這種能力，但是現實卻正好相反，異能者調動自己的精神力量的時候，會條件反射的讓其變成自己的異能，又如何以此來調動天氣之地的共鳴？

蕭明深吸一口氣，身上的暗火收回體內，連方天戟上的暗火都收了回去，這一刻是，他似乎完全的放棄了異能的使用一樣。那雙奇異的雙色眸子，也不再一明一暗，而是都明亮了起來。一頭短髮變成了黑白相間的模樣。

「看來，你似乎明白了什麼！」巴撒姆似笑非笑的道。

「請！」蕭明戟頭微點。

「好！」

巴撒姆人在原地消失，同時出現在蕭明的身後。這不是什麼空間異能，也不是什麼單純的速度，而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蕭明的人處於一種半玄妙的狀態之中。也不回頭，向前踏出一步，方天戟倒轉，先戟尾向上挑，跟著戟頭從下而上劃出一個大弧線，向著一處空檔掃去。那裡什麼都沒有，按說這一下掃擊根本就是找錯了目標，但是奇怪的是，巴撒姆的一擊被戟尾擋住之後，再次移動的位置，就正好是戟頭掃過的地方，這一下，到像是巴撒姆自己主動撞上去一般。

這一擊自然傷不到巴撒姆，卻讓他一愣，讓蕭明擺脫了他的連環攻擊。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居然預判了？恩，不對，你這個應該是靈光一閃之下的誤打誤撞，不過，能在這個實力層面做出這樣的攻擊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小傢伙，我要認真了！」巴撒姆哈哈大笑，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玩具一樣。

一刀出，和以往的每一擊都一樣，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卻大巧若拙，有著化腐朽為神奇之能。蕭明退無可退，攻無可攻，只能硬擋。

噹噹當！

蕭明擋了三招，退了三步，胸中一陣血氣翻騰。巴撒姆用的力量並不大，只是用了和蕭明的力量相等的力量，但是他的每一擊都妙到毫巔，打在蕭明最難以受力的位置，再加上他調動的天地之氣形成的恐怖威壓。蕭明總覺得每一擊下來，自己都是到鬼門關轉了一圈。還好蕭明意識堅定，從不放棄，要不然真的堅持不下來。

蕭明感受著巴撒姆的氣勢，他知道，不管巴撒姆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只要他擋不住對方十招，那肯定必死。而這十招可不是攻擊十下，擋住十下就算。所謂的十招是十個回合。一個回合可能只有一招，也可能是幾十招。這樣算下來，自己現在才擋了三招而已。

「不行，一味的防禦下去只能敗得更快。」

此時蕭明神智清明，不會再被大盤子侵蝕，但是戰意卻更高了幾分——瘋狂可以讓人獲得力量，但這並不是最強大的力量，只有當想為自己在乎的人做點什麼，想保護什麼的時候，那時激發的力量，才是最大的。這句話，是母親大人的口頭禪，蕭明一直都記得。

蕭明要保護自己，保護蒂法，更要保護遠在星空之外的家人。所以，他不能倒在這裡，他要勝利。

不能固守，那就以攻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