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桑天的坦白
桑天這漠然的態度，讓段青暗自攥緊了拳頭。
他兩度被關進黑獄，又兩度越獄，太清楚被困黑獄的絕望和痛苦。
都已經淪落到那份程度，被困黑獄面臨無窮無盡的絕望，卻還要被眼前的桑天利用，用百萬囚徒的生命，試探出了離開黑獄的路線！
此刻，段青打心底為那當年那犧牲的百萬囚徒，感到憤慨和不值。
似乎是看出了段青的想法，桑天冷聲道：「你在替那些囚徒抱不平？」
「你別忘了，若是沒有本帝蠱惑那些囚徒用命換出路線圖，你能從黑獄中脫困？」
看著桑天那一臉的不屑和冷漠，段青突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桑天爭論下去，轉而問道：「然後呢，你離開黑獄之後，又做了什麼？」
桑天微微揚了揚下巴，「自然是李代桃僵！」
「千山囚死後，其化身而成的黑帝亦隨之消失，所以，在那之後，我桑天便是黑帝。」
段青眉頭微皺，「你既已脫困，為何不走，而非要留在這小小的一方大世界中？」
桑天反問，「本帝為何要走？」
「他封印我肉身和神魂，毀本帝修為，換做你是本帝，你可願那般灰溜溜離去？」
「更何況，本帝也走不了！」
「他兩個身體千山囚和元真雖死，可其意念所化天道未滅，封印本帝並阻止本帝離開這兩方大世界，乃是此兩界天道本能，不解決此兩界天道，本帝如何離去！」
聽到這裡，段青忍不住說道：「因為這樣，你才故意讓季洪向仙靈盟透露元真和千山囚的事情，借仙靈盟之手，解決歲族大世界的天道？」
桑天面上難得的露出一絲得意色，「不錯，本帝雖有對抗歲族天道之力，可其餘四帝因為天道印記，卻無力對抗歲族天道，本帝獨木難支，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讓仙靈盟的人出手，幫本帝解決歲族大世界之天道！」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本帝早先便將一絲神魂暫融於歲族大世界天道，讓其沒有被收服之可能。」
果然！
段青心中有些感慨。
不止是當初黑獄中的百萬囚徒，仙靈盟左陽道聖在內的十幾位聖境，也被眼前這無相帝給耍得團團轉！
甚至連他和兀忽極，甚至寒天，怕是也是桑天計劃中的一步棋罷了！
「如今歲族大世界天道已滅，仙靈盟大世界天道更是已被你馴服與你融為一體，唯一還沒有完成的事情，只有這個了吧！」說著，段青伸手指了指自己。
面對的段青的質問，桑天直接承認，「沒錯，本帝如今還剩下的，的確只有那麼一件事了。」
段青試探道：「也是為了像寒天那般，借神戰成就自身？」
「不完全是！」說罷，桑天沖段青露出譏諷之色，「歲族乃九天元界大族，神鏡秘法，也的確是精妙無比的手段，但在本帝眼中，還有比神戰更重要的東西。」
「何物？」段青大感驚訝。
桑天抬手指了指自己，「自然是天道。」
「你或許不知道，一方大世界的天道，是何其珍貴之物，尤其是界主隕落後的無主天道，即便是在九天元界，亦是無價之物，非一方梟雄而不能有！」
段青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天道么，何珍貴之有！」
桑天見段青如此態度，忍不住狂笑出聲，「哈哈……你說得輕巧，你可知除了九天元界之外，這世間共有多少方大世界？」
段青搖頭表示不知。
桑天冷哼一聲，「哼，告訴你吧，除了主界九天元界之外，其餘的大世界，總共只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不到十萬！」
「這不到十萬個大世界，數量乃恆定，永遠不會增加，而要成就界主境，最重要的，便是開闢一方大世界。」
「也就是說，整個九天元界，上百萬族群，萬萬億生靈，只會誕生出不到十萬個界主境以上存在，若無大世界，後來者天資便是再高，也就只能困於界主境之下！」
「九天元界存在已經至少上億年，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大世界的名額，早已被佔滿，在這種情況下你告訴我，新晉者想要踏足界主境，要如何做？」
段青暗暗咽了口唾沫，已經大概猜到了桑天的意思。
果然，桑天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段青的猜想。
「想要成就界主境，接手無主大世界之天道，乃是最有效的方法。」
「只是一方大世界的天道，往往不可能被界外存在完全收服，想要徹底收服天道，與天道融為一體，掌控一方大世界，只有成長於界內之人，方可做到。」
「這也算是諸多生於九天元界之人的悲哀，擁有更廣袤的世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前行之路卻又比生於大世界之中的人更為艱難！」
段青感覺桑天此話好像有些問題，忍不住質問，「成長於界內之人天生有天道印記，受天道壓制，又如何能夠收服天道？」
桑天點頭，「這的確是一個難以解開的死結，換做其他大世界，本帝也無甚好辦法，最多只能是賭一把，強行收服天道，與天道融合，成與不成全看天意！」
「不過妙就妙在元真和千山囚乃是一人，此兩界天道對於兩界生靈來說，都是特殊的存在。」
「本帝只需分出一絲神魂重入歲族大世界輪迴，以歲族之身重新成就帝境，便可不受界外所限，完美收服並融合仙靈盟大世界之天道，踏足界主境。」
「只可惜如此一來，就必須要捨棄歲族大世界之天道，否則即便有歲族秘法神戰，也幾乎不可能在歲族天道的壓制下，成就帝境！」
段青大受震撼，盯著桑天低聲呢喃，「所以，歲族神戰，只是你的一個跳板，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完美收服仙靈盟大世界天道，成就界主境？」
桑天給了段青肯定的答覆，「可以這麼說！本帝為了此跳板，謀划多年，甚至不惜將神戰之事偷偷泄露給了寒天，借寒天之手，一手推動神戰。」
還真如此！
段青苦笑，將事情在腦中迅速給理了一遍。
當年元真和千山囚意外隕落，桑天得以脫困並化身黑帝潛伏，為了成就帝境，而將神戰的事情偷偷泄露給了寒天。
作為界主元真後裔的寒天一心追求實力，傻乎乎的上當，欲借神戰成就自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聯合仙靈盟眾聖境開啟了天命計劃。
天命計劃的第一個核心，是兀忽極，在兀忽極被封印於天命星期間，寒天借兀忽極真身修出同源分身，伺機等候。
再後來他陰差陽錯被兀忽極選中，成為了天命計劃的第二個核心，一路走到這一步，面對一切的始作俑者桑天！
至於桑天，其為了能夠以歲族之身成就帝境，不會在之前的任何一個時間點出現，而只等著他與兀忽極決出勝負之後，才來收割已經成為目前在神戰中獲益最大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