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李戎家底被揭發
芥末手裡拖的箱子都格外高大上。
埃德加沒來，倒是跟了一個西裝筆挺的小哥，替芥末拎著兩個旅行袋。
往地上一放，芥末拿下墨鏡，掃了一下屋裡，眉頭微皺，慧慧總覺得她的潛台詞是：這兒簡直太小了，是給烏龜住的吧？
慧慧和咖喱很沒出息地自動屏息靜氣，巴巴地在門邊站著，活像等待檢閱。兩人對視一眼，覺得有點荒謬。
芥末的模樣說不出哪兒有些不同了，可能是換了髮型的緣故。
她的笑容，也有種拿捏分寸一分不多的感覺。
沒說幾句話，只列舉了這趟出去走過的國家。而後就是不斷分派禮物的過程。
化妝品，名牌包，鞋子，家居裝飾，樣樣都是價格不菲的好東西。
但在略為居高臨下的芥末面前，慧慧實在沒什麼快感，即使這些東西真心令人喜歡。
芥末用那傳說中最昂貴的手機接起了電話：「嗯，好，我一會兒就到。」
掛完電話，她轉頭嫵媚一笑：「我先走了，經紀等我看房。」
慧慧和咖喱默默看著她遠去，剩下滿地禮物，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你還認得她嗎？」慧慧打破沉默。
咖喱聳聳肩：「恐怕她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兩人蹲下，默默把那些禮物收到一邊，看著，總有些不自在。
咖喱笑了笑：「至少你可以安心住在這兒了，她不會回來了。」
慧慧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兒：「突然覺得，埃德加會不會後悔把她變成這樣。」
「也許，變成這樣會讓她離不開他。」咖喱應道。
慧慧有點為芥末擔心。
埃德加的實力與魅力而言，實在不缺漂亮的小姑娘或能幹的淑女名媛垂青。芥末可貴的，是來自草根的自然與努力。當她把這種努力放在變漂亮變高貴上，而放棄了本真的自我。這真是埃德加所要的嗎？
也許，他只是想好好寵她，用他最不缺的金錢。也許，這變化是他從沒想到的。
顧不著這些了。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別人的感情生活如何感天動地或撕心裂肺，旁人只能默默圍觀，替不得樂也替不得痛。
慧慧的腳比預期中恢復得好，估摸著過兩三天就能自己出門。第一件事兒就是找程孚明攤牌辭職，現在程孚明手裡沒了姍姍的裸照，籌碼全在慧慧一邊，，如果穆德剛知道這個未來女婿的真面目，以後他程孚明還會有飯吃嗎？
正得意著，樂不思蜀的二妞這才找了來，原來長假也跟著范圖圖出去做攝影專題，順便遊玩。和芥末不同的是，這妞依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一來便掃空了咖喱做的新品甜點。
叨叨著一路見聞，展示著手機里各種恩愛照。二妞的幸福完完全全展現在臉上。這前後對比讓慧慧和咖喱大跌眼鏡。
原以為灰姑娘遇上王子是幸運的，千金女遇上窮小子會悲劇一場，卻恰恰相反。如果一定要說原因，還是看雙方的性格般配吧。
二妞和圖圖性格屬於同一國的，大大咧咧，並不把現實的利益放在心上。心智雖然有失幼稚，但過得特別自在。
埃德加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富有而真心謙和的人十分可怕，簡直無堅不摧。芥末雖然有點小聰明，但始終心藏世故的一面，一旦展露出來，恐怕會掩蓋原有的風采。
想及此，也想到小白和自己，之所以歷經波折，也源於開始時的背景和性格差異。如今，小白能自力更生，放下土豪公子的包袱，而慧慧則擴大了許多見識，兩人都往中間靠，距離便越來越小。
想著，微笑爬上她的臉頰，慧慧再看咖喱，卻覺得她的表情中有一種惆悵。
說來，咖喱和李戎也是奇妙而和諧的配合，一個充滿母性刻苦耐勞，一個自幼缺母愛但性格率真。應該，會幸福吧。
事情終究是爆發了。
咖喱約會回來，把手包往餐桌上一扔，手包從光滑的餐桌面上滑行一段，終於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慧慧聽聲出來，見咖喱橫眉冷目，絕對是出了什麼事。
慧慧笑問：「怎麼了？李戎惹你生氣了？」
咖喱抬眼看她，聲音冷冷的：「你知道多久了？」
「知道什麼？」慧慧真心摸不著頭腦。
咖喱冷哼一聲，屋裡都是沉默。
慧慧不敢動彈，心裡大致有了數，一定是李戎那傻子不小心露出尾巴了，就不知有沒有把自己賣掉。她是該否認呢還是坦白從寬呢？
不敢說，等著咖喱開口。
咖喱深呼了口氣：「我聽到他電話了，給他分店店長交代，把你名片拿去給vip客戶。」
「哦。」慧慧腦子有點糊塗，「你怎麼知道是分店什麼的……」
咖喱瞟了她一點，隱隱表達一點對慧慧智商的擔憂：「你以為我傻嗎？他有幾家店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以為度娘是吃乾飯的嗎？我不戳穿他，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人。我們進展不快也是這個緣故，我玩不起。」
「他從沒想要玩你。他就擔心你知道了反而會放棄。」慧慧老實交代。
「我想過，自己連志誠那樣的賤男都留不住，憑什麼吸引一個比我年輕還非常富有陽光帥氣的男人。但，我還是想看看，人生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呢？何況，我還有什麼可以被人欺騙？」咖喱說到後頭有些凄涼的味兒。
慧慧默默點了點頭。她和咖喱的狀況差不離，青春美貌都搭不上了，事業財產還在哪兒飄著呢，光腳不怕穿鞋的，還怕什麼呢？
「那你還發什麼脾氣……」慧慧偷偷看了眼咖喱。
咖喱狠狠瞪她一眼：「你說，咱倆多久的交情了，你能跟李戎串通來瞞著我。上次爬山的事兒已經算了，這檔子事兒呢？你瞞了多久？」
慧慧知道沒多大事兒了，堆上笑往咖喱身邊蹭：「沒多久嘛，我不是也擔心你倆黃了么？李戎真是個好小夥子，我想你不要顧慮那麼多，好好跟他發展下去。」
咖喱嫌棄似得推開她：「走走走，幾天沒洗澡了？躲被窩裡都要發霉了。」
慧慧給咖喱一個大熊抱：「咖喱寶，咱去雲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