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是永恆
可能是這個稱呼取悅了顧清延。
這次倒沒有怎麼磨她,討了一個吻就乖乖去洗漱了。
老潔癖怪。
不洗澡是不會上床睡覺的。
穿著乖乖的睡衣出來,還是許昭昭幫他吹的頭髮。
安靜地躺在許昭昭的大腿上,漸漸蓬鬆的髮絲撓得她有些痒痒。
幸好他的頭髮短,很快就吹乾了。
關了吹風機,推了推顧清延,這傢伙卻賴在她的腿上不走了。
眼睛半合不合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拍了拍他的腦袋,「走開,我也要睡覺。」
他才不情不願地將腦袋挪開,把躺下的許昭昭圈進了懷中。
就著這安心的氣息睡著了。
從中午睡到了晚上,許昭昭就睜開了眼睛。
睡得有點多了,又不敢從顧清延的懷裡離開——除了藥物的影響,只要她一走,顧清延就能立馬醒來。
許昭昭時常懷疑,顧清延長了第三隻眼睛專門來看她的。
便側身觀察起旁邊人的睡顏。
他是很標準的濃顏,濃眉濃睫,眼窩深邃,鼻樑高挺。
白到發光的皮膚常常為他鍍上一層光暈。
許昭昭伸出手,幫他撩開了飄到眼睛旁邊的髮絲,掃過他長長的睫毛,在她的指尖泛起一圈漣漪。
作亂的小手立馬被攥著了,顧清延也睜開了眼睛,精準地看向了她。
剛睜開的眼眸里還帶著些許朦朧。
他將許昭昭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將人往自己的懷裡又帶了帶,又闔上了眼睛,「寶寶,困……」
只有許昭昭在他身邊的時候,才能脫離藥物睡覺。
許昭昭在他懷中揚起了一抹笑,輕輕摩挲著他的腰肉,悶聲問:「顧清延,你什麼時候忙完啊?」
「怎麼了?」
他啞聲問,又睜開了眼睛,將許昭昭不安分的手放到了自己臉上。
九月底了,還有十多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她的視線看去,兩隻手糾纏在一起,兩枚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閃著光,連帶著她的眼睛也亮亮的。
「顧清延,你忙完后……我們去結婚吧。」
顧清延還有些茫然的眼眸瞬間清明,下意識地牽緊了她的手。
聲音沙啞卻堅定:「明天就下任!」
……
躺了一會,就起床吃晚飯了。
再躺下去,純潔的睡覺環境就不保了。
等飯的時候,許昭昭刷了一會微博,發現最近聖庭真是出了不少醜聞,職場潛規則、黑合同、藝人亂搞什麼的。
可怕就可怕在,這些都是真的,只是一直藏得很深。
殷齊知道,純粹是因為他的上帝視角。
幸好,顧清延一件件解決了,聖庭的名聲並沒有多少損失。
吃完晚飯之後,許昭昭和顧清延說了請柬和積木人的事情。
他連夜讓人將積木人打包好,先送往了婚禮現場。
許昭昭盯著那幾個積木人打包好,被送上專車后才放心。
洗漱完之後,原以為自己今晚會失眠。
還是小瞧自己的睡眠能力了,在顧清延幫她吹乾頭髮的下一秒,就很不爭氣地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清延已經不見了。
打開微信,果然收到了他的報備簡訊。
小豬:今天來公司請假![奮鬥]
手指在屏幕上輕敲,回復了一句話。
噓噓:你加油[偷笑]
回復完便起床了,沒有將顧清延的話放在心上。
哪是說請假就能請的?
吃完東西之後,許昭昭便又拿上了剪子,到了後花園。
先前被種下的康乃馨和玫瑰都開得十分美麗。
這個想法也是許昭昭在搬積木人的時候想到的。
摘點家裡的花去布置婚禮現場,多酷啊!
說摘就摘!許昭昭剛帶上了手套,顧鈺霖就抱著春山來到了她的身邊。
「媽媽,我帶春山來玩。」
應是剛剛下課,看見許昭昭在後花園的時候,顧鈺霖的眼裡有些許驚奇。
走近了許昭昭,將春山放到地上讓它自己跑,他則是看著許昭昭剪花。
「媽媽,這次是給誰送花吖?」他問。
「媽媽給自己送花!」
許昭昭揚起一抹笑,「家裡的花那麼漂亮,摘些去布置婚禮現場,多浪漫啊!」
顧鈺霖也同意她的話,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轉身去拿來了自己的小手套和剪刀,幫許昭昭摘花。
修剪好的花都放在一個籃子里,紅紫繽紛。
許昭昭看著這些半開的花,有些發愁了,「也不知道冷凍管不管用,可別爸爸媽媽的婚禮都沒開始,花就壞了。」
「媽媽,可以用福爾馬林啊。」
顧鈺霖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咔嚓。
許昭昭手中的剪刀直接一個失控,將一朵花苞攔腰剪斷。
她忙放下了剪刀,有些慌亂的眸子看向了顧鈺霖。
「寶寶為什麼這麼說?」
顧鈺霖低著頭,沒看見許昭昭異樣的表情,給她解釋:「福爾馬林泡過的標本很穩定的啊,可以一直保存著。」
「泡過福爾馬林的標本,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永恆。」
至少對顧鈺霖來說是的。
許昭昭想起了殷齊和她說的結局。
三人的骨頭,都被泡在一個同一罐福爾馬林里。
在那個小小的罐罐裡面,他們三個是永恆的。
他身邊有爸爸媽媽陪著,被爸爸媽媽包圍著……這是永恆的。
這一略顯怪異的結局,在這一刻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用另一種方式,和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了。
許昭昭哭了,許昭昭又哭了。
她這幾天的淚腺發達得有些過頭了。
顧鈺霖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眼淚弄得措手不及。
他也沒去拿紙,摘下了手套,站上了花壇,直接用小手給許昭昭抹去了滾落的淚珠。
「媽媽是被嚇到了?」
顧鈺霖的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媽媽,寶寶下次不說了。」
許昭昭抱緊了顧鈺霖,在他的懷裡哭得更歡了。
對不起寶寶,媽媽回來晚了。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喵~」
本來在抓蝴蝶的春山,也十分乖巧地伏在了她的腳邊,蹭了蹭她的小腿。
一切的觸感都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