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 我就是那個最優秀的
第75章我就是那個最優秀的
此時霍君宜已經陪著孟硯青過去了家門口,顯然霍君宜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孟硯青門口,和她說話。
陸亭笈看著這一幕,擰眉:「這男人什麼意思,他幹嘛一直和母親說話,難道他想進咱們家?」
這時候,孟硯青已經拿鑰匙開門,而旁邊的霍君宜在等著,並不像要走的樣子。
陸亭笈皺眉:「該不會真進咱們家吧?」
陸緒章面無表情地看著。
陸亭笈心裡酸澀:「他要進我們家!那是我們的家,幹嘛讓他進去!」
這時候,門開了,果然,霍君宜陪著孟硯青一起進去了。
父子兩個的神情都是一頓。
他們對視了一眼。
這一刻,陸亭笈覺得自己前所未有地明白父親的心,儘管他眼底沒有任何波瀾,但他知道他和自己一樣酸。
他們都無法容忍那個男人如此親近她。
陸亭笈喃喃地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那個男人進了我們家,那他們會做什麼?」
他蹙眉:「我怕他們生出一個新孩子來……」
陸緒章眼神冷得駭人:「他如果敢讓你母親這麼懷孕,我就能直接閹了他。」
說著,他抬手,就要開門下車。
誰知道這時,陸亭笈卻看到,霍君宜又出來了。
他忙拉住父親,低聲道:「出來了出來了!」
陸緒章瞥了一眼衚衕里,果然見霍君宜出來了,孟硯青陪著他出來的。
按照時間推算,就那麼一兩句話的功夫,這霍君宜根本沒進門,應該是上前幫孟硯青開門了。
他眯起眼,隔著茶色車窗玻璃,借著昏暗的路線審視著那霍君宜,卻見他依然含著笑,一臉溫柔的樣子。
他淡淡收回目光,道:「別瞎想了,根本沒什麼事。」
陸亭笈疑惑:「為什麼?」
陸緒章:「沒有為什麼,事實如此。」
如果非要問,那就只能是——
他清楚地知道,但凡孟硯青對這個男人做了什麼,這個男人絕對不至於還能鎮定自若笑得那麼溫柔。
他從來不懷疑,但凡孟硯青有意,她一個眼神直接就能讓那個男人酥了脊梁骨。
還至於裝腔作勢笑得一臉君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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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硯青打算和陸緒章好好談談。
霍君宜是認真的,她也是認真的,既然認真,那就應該以誠相待。
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前世告訴霍君宜,但她覺得她應該先和陸緒章劃出一個道道來。
況且,霍君宜也想和他們父子一起吃個飯,見個面。
這天周日,按照以往的慣例,陸緒章會帶著兒子過來。
她打算趁機好好和他們父子談談。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天,不但陸緒章帶著陸亭笈來了,就連葉鳴弦也來了。
難度有些增加,不過孟硯青沒什麼藏著掖著的。
進屋后,陸緒章負責續了煤球,四個人坐在正廳吃著各樣乾貨,閑在地說著話。
就這麼說著的時候,孟硯青道:「有個正經事想和你們商量下。」
她這一說,三個人都看過來。
孟硯青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道:「我正式決定談戀愛了,我是很認真的。」
葉鳴弦聽著,震驚地看了看陸緒章,卻見他兩手揣在大衣口袋裡,一臉漠然的樣子。
他不可思議地皺眉,之後看向陸亭笈,陸亭笈沒什麼反應。
葉鳴弦一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看向孟硯青:「談戀愛?和誰?」
孟硯青:「他姓霍,在中國珠寶進出口公司工作,人很不錯。」
葉鳴弦無法理解:「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看向陸緒章,實在無法明白,這位竟然沒攔著?
然而,讓他想到的是,陸緒章竟然淡定地點頭:「挺好的。」
挺……好的?
葉鳴弦的眉毛擰成了疙瘩,三十四年修鍊的好涵養瞬間土崩瓦解:「陸緒章,你?」
陸緒章:「愛情自由,硯青要談戀愛,我們不是應該支持並表示祝福嗎?」
他老神在在地笑了下:「這是我作為一個前夫的涵養,也是作為男人的風度。」
葉鳴弦:「……」
要知道,當年出去溜冰,有個混小子多看了孟硯青一眼,他就拿冷眼瞪人家,那樣子恨不得殺人。
結果今天他竟然這麼說!
這輩子他還能聽到陸緒章說什麼「涵養」和「風度」?
這是假的陸緒章吧!
陸亭笈看看自己父親,看看自己老師,一時不知道該同情哪個。
他想了想,有可能應該同情自己吧。
突然要有一個繼父了。
萬一繼父虐待小孩呢?
孟硯青也不想看他們反應了,只是繼續宣佈道:「談對象嘛,總是要以誠相待,我是認真的,是奔著將來走向婚姻來談的,所以,我得和人說清楚,亭笈的事,我談了,對方沒意見,我覺得很好。但是——」
她看了眼陸緒章。
陸緒章頷首,道:「我明白,以後我盡量少來這邊,免得別人誤會,這樣也影響你們的戀愛進展。」
葉鳴弦倒吸口氣。
他發誓,他也是三十四五歲的人了,他在學生面前很有權威,他絕對不是大驚小怪的人,他從來都是波瀾不驚。
可現在,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孟硯青頷首,之後看向葉鳴弦。
其實葉鳴弦沒什麼大要緊,大家的相處還是比較有界限的,不過她還是告知一下:「鳴弦,你也看到了,我要談對象了,我想,你是希望我能得到幸福的吧?」
葉鳴弦張口結舌,他看看陸緒章,看看陸亭笈,完全沒反應。
孟硯青:「哦?」
不祝福?
陸緒章:「鳴弦,希望你能知道一點分寸,硯青既然要談戀愛,那你就離遠點,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他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好整以暇地道:「你素來自詡寬厚包容,到了這個時候,我相信你應該有成人之美吧?」
葉鳴弦:………………
什麼時候輪到他陸緒章說「成人之美」這四個字,他也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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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孟硯青不注意,葉鳴弦直接把陸緒章拽到了一邊。
他嘲諷地道:「有生之年,我竟然聽到你和我說成人之美?陸緒章,當年你直接霸住了硯青,是誰忍著心痛給你們成人之美?你娶了她,你擁有了她,她在你懷裡死了,結果現在你給我說成人之美了!」
陸緒章淡定地看著他。
葉鳴弦無法理解地盯著陸緒章:「陸緒章,你到底怎麼回事?你腦子進水了嗎?還是你是假的,你在做什麼!」
陸緒章:「這不是挺好的嗎?」
葉鳴弦咬牙切齒:「我為什麼這一段不怎麼過來,是因為我覺得她不喜歡我,她對我沒興趣,我不想攪擾她的生活,可是你呢?你和硯青有那麼好的感情基礎,你們還有一個孩子,你就這樣?如果知道一個什麼莫名珠寶公司的男人就和她談了,那我何必呢!我是不是傻,我竟然直接退讓了!」
他氣得臉都白了:「十七年前,你一言不合就和我打架,你為了硯青和我鬧翻了,我退讓,不是因為我怕了你,而是因為我知道她更喜歡你!可是現在呢,你竟然早知道了,你竟然不告訴我!你竟然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人相愛!她剛才說什麼,認真的,奔著婚姻去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陸緒章抿著唇,安靜地看著他。
葉鳴弦氣得揪住他的衣領子:「你說啊,你告訴我啊!」
陸緒章被葉鳴弦揪得不得不仰起臉,他後腦緊貼著老牆根,簌簌的牆皮往下掉,落在他頭髮上,落在他臉上。
優越完美的五官,如今沾染上灰塵,有一種別樣的狼狽。
不過他並沒在意,依然面無改色的樣子。
他看著眼前的葉鳴弦,用平靜到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道:「我答應她的,我會成全她。」
葉鳴弦不敢置信:「成全?」
陸緒章:「她說,她獲得了新生,新生就是真正的新生,而不是以前生活的延續,她說她想嘗試不一樣的人生,她想享受愛情,享受青春,享受她該享受的。」
「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其實現在想想,我們很早就纏在一起,是我斷送了她人生中其它的可能,她重活一輩子,憑什麼還要沿著原來的路?她完全可以去嘗試不同的愛情,不同的生活,去享受屬於她的青春。」
葉鳴弦聽得神情恍惚:「所以你就放任她去和別人談?」
陸緒章:「這是我欠她的,這是我們十八歲那年犯下的錯誤,是她本該擁有的。」
葉鳴弦鼻子發酸,他鬆開了陸緒章,良久后,只是喃喃地道:「陸緒章你瘋了吧。」
陸緒章卻扯唇笑了笑,笑得格外平靜:「鳴弦,愛有很多種,我曾經以為愛就是佔有,必須佔有,但現在,我知道,我也可以放開風箏的線,任她飛。」
他站得筆直,掏出白色手帕,淡定地擦拭了臉上的灰塵。
之後,他整理著衣領,道:「我可以等,也許幾天幾個月,也許十年二十年,我相信總有一天,她還會回來,回到我身邊。」
葉鳴弦怔怔地看著他。
陸緒章:「在她眼裡,我原本就是那個最優秀的,是這個世上任何人都比不過的。」
葉鳴弦神情一頓。
陸緒章笑著,低聲道:「我們七歲相識,一起成長,我甚至覺得我就是按照她的喜好被量身定製的,我最終長成了她最喜歡的樣子。哪怕重活一世,她也依然覺得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