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 90 章 清甜馥郁
第90章清甜馥郁
門窗都已經關好了,不過夕陽的餘暉還是自窗欞灑進來,灑了一室。
孟硯青被覆了半截薄被,很薄很薄的,藏藍團花真絲漳緞的,那顏色襯得她肌膚勝雪,那皚皚白雪上已經綻開了朵朵紅梅,濕潤嬌艷,曖昧凌亂。
孟硯青的唇瓣略泛著腫意,嫵媚的睫毛卷翹,其下是濕潤到泛著無限風情的眸子。
一切都是凌亂的,也是曖昧至極的。
他說,他總是能給她無與倫比的享受,但事實上他也必須承認,她總是能給他最極致的視覺享受。
這個世上,只有孟硯青能被他看在眼裡,能觸碰到他的渴望。
她哪怕只是揚起腳尖來,褻玩一樣折磨一下他,他就可以瘋狂。
陸緒章重新俯首下來,輕輕啯了一口,彈軟嬌艷,甜而不膩,玫瑰的魅惑帶著清新的芬芳,這是讓他沉迷的味道。
陸緒章並不著急,他慢條斯理地來,一寸寸地推,他想讓她感受到最極致的享受。
孟硯青開始時是仰臉的,後來就趴著,她抱住那柔軟的真絲薄被,仰起臉來,在那迷濛視線中望向窗外,窗外翠竹被抹上了一層淺淡的粉,在那夕陽下隨風而動。
晃一下,晃一下,又晃一下。
她努力穩住視線焦點,卻依然只覺眼前蒙著一層水霧,看不清楚,整個人就是踩在雲上的,就那麼飄飄悠悠的。
這時候,陸緒章修長的手落在她肩頭,她側首,便看到,那指甲應該是特意修過的,也許就是今天修的,還特意磨過,光滑圓潤,沒有任何稜角。
他是很細緻的人,會照顧她每一處感受。
陸緒章好像感覺到了她的分神,整個人覆上來。
他的背部和肩膀都很寬,那是穿西裝能很有氣勢的身材,此時他脫了西裝,除去了在外人面前的偽裝,剝奪了翩翩君子的虛偽,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
她被迫緊挨在窗欞上,修長的手無力地攥緊了窗子。
他的汗水自胸膛流下來,滴落在她向後弓著的細腰上,燙得她發酥發麻。
他的聲音很低地在她耳邊響起:「硯青,感覺到了嗎,我在愛你。」
混合著青竹般的氣息在鼻翼縈繞,孟硯青覺得自己的靈魂在飄,她看著遠處的餘暉,想著自己化為一隻鳥,展開了翅膀。
他在愛她,而她感覺到了。
孟硯青有些恍惚:「是不是就是在這裡,我們有了亭笈……」
陸緒章:「是。」
他俯首,繞過她修長而白膩的頸子,吻她的唇,纏綿又曖昧。
孟硯青也是沉迷其中,他吻技很好,她享受地側過臉,越發投入其中。
陸緒章:「我的硯青總跟個小妖精一樣,我想一口把你吃下去,吞肚子里。」
可就在這時——
突然間,院子外響起腳步聲,之後便是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兩個人頓時一僵。
之後,陸緒章陡然意識到什麼,口中發出一聲語義模糊的低咒,之後猛地關緊了窗欞,抱起來孟硯青,利索地上了床,用真絲錦被裹住孟硯青,又把那蚊帳給放下來。
果然,是他們那好兒子回來了。
他推門進了隔壁客廳,便疑惑地喊道:「母親?」
孟硯青還和陸緒章纏連著,因為都裹在被子里,騰不出距離感,想分開都難。
她咬著唇:「怎麼辦……」
陸緒章安撫地摟著她肩:「告訴他你困了,要歇會。」
說著他低聲叮囑道:「聲音放平。」
孟硯青深吸口氣,到底是開口:「困了,正要睡會,你大呼小叫什麼?」
她的聲音竟然很平,帶著些許慵懶的困意。
陸緒章動了動,低首啄吻她的唇角:「乖,說得很好,讓他趕緊滾。」
隔著門窗,陸亭笈道:「我們打算過去打球,我記得這裡有球拍,我回來拿,母親你睡會兒吧,我父親呢?」
孟硯青無力地趴在陸緒章肩頭,低聲說:「誰知道他呢,估計有事出去了。」
陸亭笈:「好吧!我先出去了。」
說著,他好像找到了球拍,之後便跑出去了,急於和朋友打球的少年,跑得很快。
孟硯青聽著那咚咚咚的腳步聲,可以想象他矯健的樣子。
她終於舒了口氣,略動了下身子,感受著自己的艱難承受,到底是軟軟地攀附著他頸子,低聲道:「緒章……」
她的聲音很軟,軟到了像化開的蜜,清甜馥郁。
陸緒章低首下去。
風吹開了一點窗戶,窗帘肆意擺動著,而床上的蚊帳也隨之飄蕩,暖紅的夕陽灑過來,蚊帳內像是鋪了一層的紅鵝絨。
懷中的女人她的眼神彷彿蒙了一層霧,既純凈又妖嬈。
她就是燒進他心裡的那簇火苗,在他心裡成撩原火海,讓他被烈火焚身,卻萬死不辭。
在這隱秘的角落,在光影交錯中,他緩慢地俯首,鄭重地吻上她的唇,一如十七歲那年的虔誠和忐忑。
他低低地說:「硯青,想一直抱著你,一直不放開,我們就這麼連在一起好不好?這輩子,下輩子。」
**********
晚間時候,連飯都是陸緒章送進來喂的她,之後略洗過後,陸緒章一夜都沒離開她的房間。
好在陸亭笈的房間在客廳另一處,陸緒章很好地瞞過了他。
當然,到了這個時候,陸緒章可能並不在意陸亭笈發現,反正自己兒子,沒什麼可隱瞞的。
只是孟硯青不喜歡,他也就只能不提罷了。
整整一夜,孟硯青都不得歇。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身邊人卻已經不見了。
她撐著身子爬起來,卻見下雨了,雨水淅淅瀝瀝的,縹緲的雨霧落在山林間,將那翠林都洗得鮮亮,院子里的青石板更是淋得油光發亮。
她走出去洗漱,卻見廚房裡隱約瀰漫出油煙,潮乎乎的空氣中便有了混著食物的香味。
陸亭笈從廚房探頭:「馬上要吃飯了!」
廚房的窗戶里,隱約可以看到陸緒章的身影,真是勤快的父子倆。
孟硯青笑道:「好。」
早餐很簡單,油條,攤雞蛋和小籠包,還有一些自製的涼拌野菜。
陸亭笈:「昨天朋友那裡拿的,保姆從山裡采來的。」
孟硯青吃著,自然覺得鮮美入味。
陸緒章又把都將推過來:「嘗嘗。」
這麼說著時,他就那麼不經意地抬眼,視線落在她臉上。
四目相對,彼此心思都在不言中。
在片刻的視線交融后,終於孟硯青低頭,空氣中那無形的絲斷開,陸緒章垂下眼,繼續吃飯。
吃過飯,陸緒章卻是該走了。
他今天還有重要會議,必須今早下山趕回去。
他顯然有些不舍,那眼睛時不時看向孟硯青,明顯覺得沒夠,還想要更多,想要更親近。
已經孤枕十年的男人,之前因了孟硯青劃下的道道,自然不敢越雷池一步,現在開了禁,他滿腦子都是那些事。
對此,孟硯青不予理會。
她現在腿都是軟的,差點在兒子面前失態,有心晾晾他。
或許因為她冷清的態度,他顯然存了幾分情緒,以至於上了吉普車,隔著車窗玻璃,那眼神還帶著幾分落寞。
孟硯青便笑著對兒子道:「你看你父親,他看我們在這裡度假,他眼饞得很,簡直都要哭了。」
陸亭笈搖頭嘆:「父親,你也不必如此,等過幾年你年紀大了退休了,就能在這裡頤養天年了。」
這母子倆你一言我一語都是損他的話,不過陸緒章沒什麼反應,他只是涼涼地掃了眼兒子,之後對著孟硯青微頷首:「昨天累到你了,過兩天我再來。」
只是簡單一句話,聽不出任何多餘情緒,不過孟硯青聽懂了。
瞬間有些耳熱。
**********
山中無歲月,孟硯青和兒子在這香山別苑潛心學習,眼看著考試快近了,孟硯青緊鑼密鼓的,把各種題型都再重新過一遍。
陸緒章三天兩地會過來送些新鮮食材,有時候太忙,坐一坐就走,有時候也會留下來過夜。
對此,孟硯青倒是也樂意,不然總是悶頭學也覺得疲乏,該享受就享受,反正這個男人技術那麼好,他們兩個這方面也契合,彼此都能享受到。
平時他不在,就她和陸亭笈,母子兩個一起做題,一起把英語語文還有政治都過一遍。
數理化她自愧不如,但是英文和語文,她還是比兒子強多了,於是這個時候,為人母的架子終於找回來了,可算是把這小孩兒好生教育一番,讓他五體投地的。
山裡日子逍遙,不過也有些意外情況,那天兩個人做完兩套模擬題,便一起吃了下午茶,是特意帶上山的紅茶,又搭配著山裡的幾樣野漿果,倒是吃得別有一番滋味。
孟硯青:「這附近山裡也要野生的。」
陸亭笈:「對,等會我們摘一些來,自己摘的才叫好吃。」
孟硯青指著其中一樣黑色漿果道:「我最愛這個,要黑透了才好吃。」
陸亭笈打量了一番:「我知道,那天河邊就有,我昨天還看到了呢!」
孟硯青一聽來了興緻:「要不我們現在去摘吧?」
陸亭笈挑眉,看著孟硯青那很有興緻的樣子,笑道:「既然你這麼想吃,那我們就過去吧。」
當下母子兩個準備出門,孟硯青換了一身束腰的長款連衣裙,搭配上遮陽帽,陸亭笈則穿了短袖運動衣褲,兩個人提著籃子過去摘。
大夏天的,外面鬱鬱蔥蔥,溪水潺潺間,各樣野果野花隨處可見,母子兩個專找那些已經發黑髮紫的漿果,偶爾能幸運地找到那麼一大嘟嚕,就直接放到籃子里,很快收穫滿滿。
陸亭笈:「母親,你對這些倒是熟?」
孟硯青:「那是自然了,以前你父親陪著我摘,他知道的野果品種多,每一樣都給我講過。」
陸亭笈聽這話,好奇:「看來你們經常過來這裡玩。」
孟硯青頷首:「對,其實我們就是在這裡有了你。」
陸亭笈驚訝:「是嗎?」
孟硯青對此倒是沒什麼遮掩的:「那時候年輕嘛,瞎胡鬧,兩個人住在這裡毫無禁忌,玩過頭了,就有了你……」
這對陸亭笈來說顯然有些震撼,喃喃地道:「這裡啊……」
孟硯青見此,也就不再多說:「走,我們過去那邊溪水看看吧。」
陸亭笈點頭:「好。」
誰知道這時候,就聽到一陣口哨聲,伴隨著的是笑鬧聲。
孟硯青看過去,是四五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到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個個都穿著短袖運動衣,有兩個的牌子是國外名牌,這一看明顯是在這附近別墅住著的。
那幾個人顯然認識陸亭笈,大聲和陸亭笈打招呼,不過好幾個那眼睛全都往孟硯青身上打量。
少年人的目光不加掩飾,探究的,感興趣的,驚艷的,全都招呼向孟硯青。
其中為首的那個叼著狗尾巴草,甚至直接笑道:「亭笈,這誰啊?你交女朋友了?」
他的聲音有些肆無忌憚,孟硯青看過去,卻見那少年的目光幾乎直白地打量著自己。
他應該是這群少年中為首的那個,估計有十七八歲了,個子非常高,和陸亭笈差不多高,不過肩膀比陸亭笈寬一些。
他穿著鬆散的運動服,在夏天熾烈的光線下,臉龐和脖頸上的肌膚都透出汗來,像是被打了一層光滑的蠟。
很年輕張揚的感覺。
陸亭笈淡看了一眼那少年,才道:「我家親戚,長輩。」
長輩?
那少年驚訝地揚眉:「她?你長輩?她多大了?」
陸亭笈頓時沒好氣了:「都和你說了是長輩,長輩就是長輩,謝閱,你要是聽不懂人話就滾一邊,別問東問西的!」
說完,他就握住孟硯青的手:「我們回去。」
他突然惱火了,大家一個個面面相覷,到底是那個叫謝閱的,忙叫住:「我們就是驚訝下,也沒什麼,長輩……那我們叫阿姨?」
這麼說著,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孟硯青,就沒挪開過。
孟硯青自然意識到了。
作為一個從小被無數追求者追求過的女性,她能很好地分辨出男人望向自己時的意圖。
雖然這個還年輕,不算長大的男人,但也差不多。
其實換個時候,她也許對這個小年輕感興趣,確實看著朝氣蓬勃,身材好這臉型也好,挺可口的。
但對方是陸亭笈的朋友,她首先就沒那感覺了。
禍害兒子的朋友,那叫什麼事?她下不去手。
再說現在她和陸緒章正勾纏不清呢,暫時沒那閑工夫。
所以她連正眼都沒看那少年,便跟著陸亭笈要回去。
那邊,幾個少年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睛卻一直沒辦法從孟硯青身上挪開。
飄逸的連衣裙隨風而動,襯出那一攏細腰,露出下面清瘦筆直的小腿腿型,那腿特別白,在大太陽底下白得晃眼睛。
幾個少年嘆息:「我眼花了吧,這真是真人嗎,該不會是山裡的什麼妖精吧……」
另一個道:「她長得可真好看,明星都沒她好看,亭笈怎麼有這樣一個親戚,還護得跟什麼似的,不讓我們多看。」
那謝閱擰著眉,想象著剛才孟硯青的樣子:「我看她也就和我們差不多大吧,肯定不超過二十歲。」
其它人贊同。
謝閱笑了笑:「她好像有點害羞,站在亭笈身邊,一直沒吭聲。」
而此時,孟硯青和兒子回到院子里,好奇地問道:「你和他們幾個很熟嗎?經常一起玩嗎?」
她可以感覺到,這幾個男孩子思想上,或者說男女方面比兒子開竅早,兒子還處於懵懂中,可他們幾個顯然很明白了,街上看到漂亮姑娘知道盯著看了。
她想知道兒子和人家的差異到底在哪裡。
陸亭笈聽著,道:「一起玩過,不過不多,就是來香山或者過年時候一起玩,不是一個學校的。」
孟硯青聽著略放心,看來不是一個圈子,那開竅方面有差別倒是也正常。
——說明自己兒子沒問題。
陸亭笈:「母親,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孟硯青:「怎麼樣?什麼意思?」
陸亭笈便沉默了,他抿著唇,有些臉紅。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感覺謝閱對自己母親有些歹意,但是他不好說出來,怕她不好意思或者生氣。
他想了想,只好含蓄地說:「我只是覺得,我們還是少和他們來往,他們家裡人都和我們家有來往,萬一傳到我祖父耳朵就不好了。」
孟硯青:「那是自然,如果他們還是住在這附近,我們就推說我們學習緊張很忙沒功夫好了,再不濟,就說我們要離開香山。」
陸亭笈這才放心。
可誰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陸亭笈意料,那謝閱,就跟著了魔一樣,每天都要過來找他,用的理由都很冠冕堂皇。
「我父母說讓我給你們送點烤野兔肉,這個很好吃。」
「一起打球吧,你好久沒和我們打球了。」
「我們這邊的排水好像有問題,能不能請阿姨幫我們看看?」
陸亭笈自然一概不理,冷著臉不搭理。
謝閱繼續厚臉皮,就在他們院子外跑步打球,院子外也不屬於他們的地盤,趕也趕不走。
這可把陸亭笈氣得夠嗆,差點就直接給那謝閱一拳頭。
不過他到底忍下了,一個電話打給了陸緒章。
電話接通后,他不太有好氣:「你最近很忙是嗎?」
陸緒章:「是有點忙,我最近出差,過兩天就回去,怎麼了,你們複習得怎麼樣?」
本來打算出國,結果改了計劃,出國要推遲,但卻又有別的工作要處理。
陸亭笈:「複習得倒是挺好的,不過就是總有人騷擾我們。」
陸緒章:「怎麼了?」
陸亭笈大致把情況說了說:「對了,今天他過來,還說想約我母親一起看日出呢。」
陸緒章聲音沉而慢:「哦,你母親答應了嗎?」
孟硯青自然沒答應,不過陸亭笈留了一個心眼,故意道:「不知道呢,不過我好幾個朋友都說,他們兩個看著還挺配的,而且這謝閱挺積極的,他每次見到我母親,那眼睛就一直盯著看——」
陸緒章聲音透著涼:「知道了。」
陸亭笈掛上電話后,頓時心裡有底了。
謝閱啊謝閱,你就等著吧,來自你家長輩泰山壓頂式的教育即將來臨!:,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