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跪下

大廳里,趙元凱和趙元慎都跪在秦如玥的面前,只是趙元凱不甘心,他認為自己才是挨打的那個人,憑什麼自己也要跪在這裡。

趙元凱一臉的不耐煩,秦如玥看得清清楚楚。

府里的那些奴僕都不敢說話,兩位公子干架,他們哪怕是說一句話,後面都有可能被記恨被報復。那些奴僕已然看出來趙元凱要上位的決心,沒瞧見趙元凱對昭陽長公主都不是很敬重么,那麼趙元凱要打弟弟,那也沒什麼。

「是大哥先要打二哥的。」噔噔噔,趙元塵小跑過來。

趙元塵當時就是躲在角落裡瞧著,他當時看到大哥回來了,還想要走過去瞧瞧。誰成想就看到大哥想要打二哥,大哥打了二哥之後,大哥是不是還要打他?

這讓趙元塵覺得趙元凱這個人很危險,他們的大哥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大哥以前還會給他們帶小玩具,會帶著他們玩。

現在的趙元凱一定不是他們的大哥!

趙元塵拒絕跟趙元凱走近,「總不能讓二哥挨打,不讓二哥還手吧。母親,您可不能偏心大哥。」

「偏心?」確實,秦如玥曾經多多少少有偏心大兒子大女兒一點。主要是她這一對龍鳳胎是她生的第一胎孩子,她當時又要忙碌各種事情,難免忽略他們,她就想要補償他們,她對他們也多有縱容。

秦如玥就是太縱容他們了,這才導致他們現在如此。

「元慎,你起來帶元塵出去。」秦如玥道。

「是。」趙元慎起身。

「母親,兒子想要待在這兒。」趙元塵想要看看母親怎麼解決這一件事情。

秦如玥冷下臉,趙元塵不大敢說話,他就只能跟著趙元慎一塊兒離開。

當趙元慎牽著趙元塵一塊兒離開,趙元塵走幾步還回頭看看秦如玥。秦如玥朝著趙元塵揮揮手,趙元塵這才沒有回頭。

秦如玥看著已經起身的趙元凱,「我讓你起身了嗎?」

「二弟都起來了。」趙元凱不甘不願地又跪下來,「母親,兒子是皇上親封的世子!這一點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秦如玥不跟趙元凱說事實可不可以改變,她把手裡的賜婚聖旨遞給了趙元凱,「這是你心心念念的賜婚聖旨,拿去吧。有太監會去郁家宣旨。」

「怎麼是郁家?」趙元凱問,「應該是去淑嫻那邊啊!」

「你置辦的宅子,那隻能是養外室的宅子。」秦如玥道,「有皇上的聖旨在,她的父母也不會不同意他與你之間的親事。她終究是有父母的人,還是得走正常的流程,難不成你想讓她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嗎?」

秦如玥不管郁家內部有多大的矛盾,皇帝的賜婚聖旨本身就是一種保護。就算聖旨上面沒有寫著誇讚郁淑嫻的話,但是這是皇帝的聖旨,毋庸置疑。

趙元凱打開聖旨,卻發現上面就是簡簡單單的文字,一般情況下,賜婚聖旨或者懿旨都會誇讚男女雙方几句,而這一道賜婚聖旨卻沒有任何誇讚的話。

「母親,你是故意的。」趙元凱憤而從地上起來,根本就不願意繼續跪著,「這是賜婚聖旨,同時也是冷刀子!」

秦如玥本來要離開,卻被趙元凱攔住。

「這就是你要的賜婚聖旨,如果你不想要,你就抗旨吧。」秦如玥懶得理會趙元凱,「你既然不想在這兒跪著,便去你父親的牌位面前跪著。你不是說你父親給你的世子之位嗎?去他面前跪著,讓他感受一下你的孝心。」

「母親,您這是胡攪蠻纏。」趙元凱道,「父親已經出殯,我又沒有犯錯,又何必去跪著?」

「你反抗我這個母親,這就是不孝。」秦如玥道,「逼迫母親給你求賜婚聖旨,逼迫母親成全你的真愛。你今天又先出手打你弟弟,這是不悌!我還活著,你尚且如此,我若是沒了,你的兄弟還有活路嗎?」

「那是你們有錯在先,我不能當一個愚孝之人。」趙元凱還有理由,他認為郁淑嫻說得很對,他們是獨立的個人,要為個人的未來奮鬥,不能愚忠,也不能愚孝,就像朝廷需要御史一樣,就是要御史指出其他人的錯誤。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

他們的母親就是年紀大了,她成了老頑固,她一點都不懂得他們年輕人的想法。

「看來你是不想跪了。」秦如玥道。

「我可以去跪,但是您逼迫我的!」趙元凱甩袖離開,他還沒有成為侯爺,不能讓別人覺得他不敬一個死人。死者為大,那還是他用來扯大旗的父親,他必須做好樣子。

秦如玥失望透頂,天冷了,也不用等到法事結束吧。等過年前,就讓把廢世子重立世子的先帝聖旨發出去,讓大家都過一個高興年。

侯府里的下人都不敢大聲說話,這些人分成了幾撥,一撥人敬著昭陽長公主,他們認為昭陽長公主能壓著趙元凱,這也是大部分人。一撥人站在趙元凱那邊,他們認為昭陽長公主遲早要把侯府交給世子,沒瞧見昭陽長公主還為了世子進宮求娶賜婚聖旨么,這說明昭陽長公主妥協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他們沒有想著去站隊,他們就是無關緊要的下人而已,隨時都能被替換的下人。他們該想的是月例,想的是每個季度能得到的新衣,而不是去想誰當侯爺。

主子們的事情,哪裡需要他們這些下人操心。

趙元凱去永平侯的牌位面前跪著了,侯府里沒有大的趙家祠堂,祠堂是在趙大老爺那邊。永平侯沒了,秦如玥便讓人打掃出一處院子,又做了修整,權當是他們府里的祠堂了。

郁家,當皇帝賜婚聖旨到了之後,即便郁淑嫻沒有在,宣旨的太監也沒有等,他直接宣讀了賜婚聖旨。宣旨的太監心裡清楚,永平侯世子無用了,而這些人卻還為女兒能跟未來的永平侯成親而高興。

「拿著吧。」太監把聖旨遞過去。當郁大人遞給太監打賞的荷包時,太監沒有收,「留著你們以後用吧!」

太監轉身就帶著人走,就郁家能養出郁淑嫻那樣不知廉恥的庶女,這樣的人家又能好到哪裡去。

郁大人到底在國子監當祭酒,也得很多文人的敬重,他不是一點事情都不懂得的。今天,皇帝是下賜婚聖旨了,可這裡頭有兩個問題,一是宣旨太監沒有等到郁淑嫻回來,二是賜婚聖旨上沒有誇讚郁家女品性的話。

至於太監有沒有收打賞的荷包,這都是其次的。從宣旨太監沒有等到正主回來,這便可以看出人家壓根就沒有把未來的侯夫人放在眼裡。

太監待在宮裡,他們更加明白上頭的意思。

郁大人怕這一門親事表面上看是一門好親事,內里卻不是。一個小官的庶女,還是一個品行不端未婚先孕的庶女,這樣的人又哪裡有資格當侯夫人呢。

那一日,郁淑嫻和趙元凱大鬧永平侯的喪禮,早已經四處傳開。

郁家人也已經知道這一點,只不過他們不敢去找郁淑嫻,怕惹趙元凱不高興。趙元凱畢竟是侯府世子,是未來的永平侯,趙元凱要想報復他們,他們怕是不能留在京城。

「老爺,這是大喜事啊。」郁夫人道,「嫻姐兒能嫁給侯府世子……」

「你看聖旨提到侯府世子了嗎?」郁大人板著一張臉,「就是永平侯之子!」

哦,還有一個名字!

郁大人的心是拔涼拔涼的,這哪裡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啊。就算趙元凱成為侯爺,皇帝也不可能再重用趙元凱了。

趙元凱的品性有問題,父親戰死沙場,兒子卻利用父親出殯之□□婚,還直指母親的不是。

「皇上不是很寵著世子的嗎?」郁夫人小心翼翼地問。

「他的身份是誰給他的?是永平侯,更是昭陽長公主!」郁大人道,「若是他不是昭陽長公主的親生兒子,他可能這麼容易就獲得聖寵嗎?」

但凡在京城裡當官的人,那都得有一點眼力勁兒。就算是在國子監,國子監還有那些權貴之子,郁大人這些人在國子監的時候也要管好那些人,不能出大亂子。

這一次的事情,表面上看昭陽長公主妥協了,實則,昭陽長公主是在醞釀大招吧。

「這……」郁夫人不大明白,「這親事都定下來了……嫻姐兒還懷有身孕,她能嫁過去做正妻也是好的。她的事情算是落地了,府里的其他姑娘也好說親。」

郁夫人只知道郁家女的名聲被郁淑嫻牽累了,有了皇帝的賜婚聖旨,這就好上許多。

「糊塗!」郁大人看向妻子。

「……」郁夫人見丈夫那麼不喜,便道,「這是聖旨,我們都得高興吧?」

郁大人無奈,就只能扯出一絲笑容,「是該高興,高興。」

當郁淑嫻得知賜婚聖旨被送到郁家,她還等著郁家人上門來求她回去,她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讓丫鬟看看,「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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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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