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正如她的人生，一片黑暗

沈念對首飾了解的不多，只覺得哪個都不錯。

她隨便挑了一個：「這個可以。」

聽到她的話，銷售立刻笑著開口：「是的，我們家這款很受歡迎，有很多準新娘都會買這款配婚紗的，就算平常戴也不會複雜。」

準新娘。

沈念突然想起之前陸凌晨的話，陸凌川正在相親。

他向來不是愛送禮的人，這對耳環應該是送給相親對象的。

「就這個吧。」她回了神，淡淡開口。

「好的小姐，我這就給您包起來。」銷售立刻去打包。

趁著打包的功夫，沈念盯著首飾櫃沒有目的的看。

目光一頓，一條向日葵項鏈進入她的視線。

看到那個小小的向日葵，沈念耳邊傳來和陸凌蕊的對話。

【念念，你有喜歡的花嗎？讓我哥送你啊！】

【我對花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不喜歡的。】她對那些花的感情一般，不討厭，但也不會執著想要。

【念念你真無趣……不過我很喜歡一種花！】

【什麼？】

【向日葵！】

【……向日葵也算花？】

【在我心裡就算！我媽媽就很喜歡向日葵，他們每年結婚紀念日我爸就會送我媽媽一束向日葵，向日葵是代表了太陽的花，它每時每刻都充滿了陽光！雖然它不是花里最好看的，但我就是很喜歡！】

「小姐，你的耳環已經包裝好了。」

銷售的聲音打斷了沈念的游神，她收回目光，從銷售手上接過袋子，淡淡說了聲：「謝謝。」

然後指向柜子里的那條向日葵項鏈：「這個也給我包起來吧。」

「哦，好的。」

……………………………

買好東西后，沈念又隨便找了家店解決了自己的晚餐，然後才回家。

回到家裡先把買的東西放在沙發上，隨後拿著東西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后，她洗完澡才從浴室里出來，門口傳來電子鎖開門的聲音。

沈念圍著浴巾獃獃站在那裡，就看到陸凌川開門進來。

男人掀起眼皮瞧見了她，一言不發，換上自己的拖鞋然後走進浴室。

沈念也沒想到今天陸凌川會過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回過神來立刻擦乾頭髮，然後換上睡衣。

很快陸凌川也從浴室里傳來，他身上穿著睡袍，頭髮沒有擦很乾，還有水底順著他的後頸往下流。

沈念去外面的晾衣架上拿了一個毛巾，回來的時候陸凌川正坐在床邊低頭拿著手機回郵件。

沈念先上了床，然後跪在床邊，非常認真地幫他擦頭髮。

男人正在回郵件的手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

他們之間已經習慣了這種無言和安靜。

幫他擦乾頭髮，沈念又走到客廳，將今天買的耳環拿過來。

「這是你讓我買的耳環。」

「嗯。」陸凌川一如既往地話少：「放在桌子上。」

「好。」

然後，兩人就沒話說了。

又安靜了一會兒，沈念覺得有些頭疼。

或許是休息的時間有些久，忽然忙碌起來倒還有些不適應了，揉了揉眉心，臉上帶著些許疲憊。

吹乾頭髮后，她直接躺在自己這一邊，很快就睡著了。

聽到身後沒有了聲音，陸凌川正在敲打屏幕的手一頓。

他微微側眸，看著那張已經熟睡的睡顏，眼底閃過深沉和複雜。

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自從發生了當年的事，沈念的睡眠就一直很不好了，隨便一點聲音就能把她吵醒。

所以在陸凌川上床的時候她就醒了，隨後聽到「咔吧」一聲，應該是他關燈的聲音。

此刻沈念的腦子已經徹底清醒，不過她沒有睜開眼睛，依舊保持著不變的姿勢。

她能感覺到，他在盯著她。

陸凌川兩隻手撐在沈念上空，在黑暗中他只能隱約瞧見她的輪廓，可她那張臉的模樣，一點一點都刻在了他的心裡，永遠都忘不了。

他突然低頭狠狠噙住她的唇，發了狠地撕扯著，似是將自己壓抑在心底的恨全部藉此發泄出來。

對他而言，沈念是讓他上癮的一種毒，讓他這輩子也無法戒掉的毒。

他對她，又愛又恨。

每次看到沈念的臉，他便控制不住想到凌蕊，想到凌蕊躺在太平間里，已經沒有氣息的模樣。

「……」沈念沒有回應，也沒有掙扎，像個已經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著他發泄自己心中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陸凌川才大發慈悲放過她。

「沈念。」他叫她。

「……」她不回。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說完這一句，陸凌川鬆開對她的束縛，躺在旁邊，背對著她。

黑暗中，沈念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正如她的人生，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