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時候，錯過也是一種無緣
陸凌川的眼睛通紅，死死瞪著沈念，沈念也毫不懼怕，紅著眼睛瞪著他。
他瞪她，她瞪他，兩個人都很倔，誰也不願意往後退一步。
終究是陸凌川後退了一步，他深深看著沈念，想說什麼，可那張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扭頭，大步離開。
「砰！」
卧室房門被狠狠地關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緊接著，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沈念依舊是一臉倔強，她抽了抽鼻子，沒說什麼，只是一股腦繼續把自己的全部白色衣服丟進垃圾桶里，繫上垃圾袋，明天全部丟掉！
一直支撐著她的一口氣忽然消失，沈念只感覺四肢像是失去聯繫，雙腿發軟，跌坐在地毯上。
她一隻手撫在心口，呼吸有些急促，臉色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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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氣離開，陸凌川從電梯里下來，然後出了單元樓。
他渾身散發著怒氣，所以步伐很大。
「轟隆！」
忽然一聲雷聲讓他的步伐立刻頓住，陸凌川一怔，抬頭看著黑夜。
晚上的溫度降了很多，微涼的風吹在臉上，帶著一些潮濕。
看這樣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下一秒，似是要證實陸凌川的猜想，又是「轟隆」一聲，這次還伴隨著閃電。
電閃雷鳴。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直接砸了下來，幾乎是一瞬間就把陸凌川給淋濕了。
進入夏天後，雨天會多很多，隨時都會下雨。
陸凌川站在原地，像個傻子一樣任由雨水沖刷。
【陸凌川，以後你真的會給我一個家嗎？】不知為何，耳邊突然浮出沈念的聲音，當年的畫面如電影般在眼前回放。
高中時期的沈念還很稚嫩，雖然在學校里只能穿校服，但一到周末和他出去約會的時候，她都會穿著乾淨的白裙子，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整個人青春又洋溢。
她長得並不驚艷，不是那種驚艷的美，她的五官非常柔和，尤其是笑的時候，更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初戀感。
她挽著他的手臂，笑的眼睛眯成一條小縫，她問他。
陸凌川，以後你真的會給我一個家嗎？
他當時是怎麼回的？
他說——
【會，我會給你兩個家。】
他帶她融入他的家，還有結婚之後他們自己的小家。
當時沈念笑的可開心了。
【那以後我想喝水的時候你給我倒，我想吃甜品的時候你給我買，我不想做家務你做，打雷的時候你陪在我身邊，好嗎？】
她從小就怕打雷，之前都是媽媽陪著她，現在爸爸媽媽不在了，她想讓陸凌川陪著她。
【好。】他答應的毫不猶豫。
「轟隆！」
又是很大的一聲雷聲，陸凌川突然清醒，猛的扭頭大步流星沖回單元樓。
最快速度趕回家裡，他開了大門然後就要衝進卧室，在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裡面傳來哭泣聲，他的身子陡然僵住。
沈念靠在床邊，兩隻手緊緊抱著小腿，埋頭哭泣。
耳邊伴隨著雷聲，閃電的光照在她身上，偌大的卧室只有她一人，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泄心裡的委屈。
她哽咽的厲害，哭泣中帶著壓抑，嗚咽聲很小，卻確准無誤地打在陸凌川的身上。
「嗚——」
耳邊是她的哭聲，陸凌川的手忽然沒有了力氣，怎麼也握不住門把手。
他高傲的頭顱緩緩垂下，眉頭緊蹙。
轉身，後腦靠著卧室門，長腿彎曲，有些狼狽的跌坐在地上，一隻手插在額前的短髮里。
沉默不語。
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雨便慢慢停了下來，房間內也沒了聲音。
陸凌川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小燈，他一眼便看到坐在床邊的沈念就這麼睡著了。
他步子頓了一下，扭頭去了浴室，過了約三分鐘不到，他才出來，手上拿著一個浸濕的毛巾。
陸凌川緩緩朝沈念走去，看著抱著小腿哭累了睡著的沈念，垂眸看了一秒，然後彎腰，單膝跪在地上。
他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把她擦拭著手指，又盡量小心不把她吵醒，用毛巾將她的臉擦了一下。
沈念哭累了，所以睡得很沉，並沒有發現陸凌川的動作。
做完之後，陸凌川把毛巾洗乾淨，放回原來的位置，再出來的時候看著沈念。
本想把她抱回床上，在觸到她的那一秒還是收了手。
想到什麼，扭頭去拿床上的薄被，還是收了手。
最終還是看向房間的窗戶，走過去將窗戶關上，然後躡手躡腳地離開卧室。
關上卧室的房門，他本想離開，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某個方向，抬腿走過去。
「小沈念」和「小凌蕊」就放在這裡，陸凌川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凌蕊」的臉，然後將他做的「小沈念」帶走。
無聲無息的進來，無聲無息的離開。
沈念並不知道陸凌川回來過，這輩子也不知道陸凌川給她帶回來過一個「小沈念」。
有時候，錯過也是一種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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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陸凌川和沈念除了在公司，再也沒見過面。
在公司里，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陸總，她是同事口中的拚命三娘，兩人之間的話題都是工作，除此之外沒有一點私人感情。
他還是會出去談項目，她跟著，在適當時候說出對公司有利的話，和各位老總在酒桌上周旋，各種高濃度酒精一杯又一杯，喝了吐，吐完再喝。
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一輩子都沒有，執著糾結只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現在的她和他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上下級關係，他無法原諒她當年拋棄陸凌蕊，所以不會放過她。
而她也在贖罪，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些。
當年陸家對她那麼好，陸凌蕊對她那麼好，即便如今她和陸家的感情已經涼到了極致，但依舊難以否認當年是陸凌川和陸凌蕊將她從失去父母的深淵裡拉出來。
給予了她溫暖和愛。
都說欠人還錢天經地義，她欠了陸家的人，所以必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