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孩子去世了
冰藍色的門外,盛淮淵的目光緊盯著大門,低下頭,看見自己滿身滿手都是血跡,就像一個殺人犯…
他猛喘著氣,閉上眼睛,他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然而,十分鐘后。
他聽見手術室里傳來了響亮的啼哭聲。
「哇哇…」
聽到這充滿生命力量的嬰兒哭叫,令他整個人驚得站起了身。
孩子還活著?
沒一會兒,護士拿著浴巾抱著一個剛出生的男嬰走出來,朝他恭喜道,「盛先生,恭喜啊!是個男孩!」
盛淮淵看了一眼嬰兒,急問出聲,「她呢?」
「沈小姐還在手術之中,她剛剛大出血了,正在手術縫針。」護士回答,就在這時,懷裡剛剛安靜的小傢伙,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盛淮淵的目光這才重新落在浴巾里的小傢伙身上,胸口狠狠的震顫著,腦袋空白了幾秒,這是他的孩子?
護士小姐忙道,「盛先生,我得送孩子去觀查室。」
盛淮淵的目光回到手術室的門口,他的目光里湧現出強烈的擔憂。
沈穎汐,你不許死。
沒有我的允許,你還不能死。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對盛淮淵來說,除了母親那一次失蹤,這是他生命中第二次難熬的時光。
每一秒他都掙扎在要失去她的思緒之中。
他不知道為何他要沈穎汐活著,但就是不許她死去。
矛盾之極的想法。
終於,這扇手術大門再度開啟,醫生有些疲倦的走出來,但看到他,立即打起精神道,「盛先生,您放心吧!沈小姐沒事了。」
盛淮淵在聽見這句話,他猛吁了一口氣,就像是這口氣悶得太久了,終於舒泄了。
繃緊到極度的身軀也鬆了下來,他感激一句,「辛苦了。」
這時,護士小姐們推著手術后的沈穎汐出來,蓋著被子的她,散著一頭長發,那張蒼白小臉就像一具沒有生氣的瓷娃娃。
他的心猛地抽疼,他想陪著護士一起朝病房的方向去。
這時,醫生提醒他一句,「盛先生,您暫時讓沈小姐休息吧!她麻醉還未醒,而且,不宜激動和受刺激。」
盛淮淵點點頭,醫生笑道,「您倒是可以先去看看小少爺。」
醫生們離開,盛淮淵目送著被推走的女孩,他閉了一下眼睛,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去。
他不敢想像,如果他遲一步把他們母子送過來,會是什麼後果。
他將看到一大一小兩具冷冰冰的屍體。
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自責在胸口涌冒,他握了一下拳頭,走向了觀查室的方向。
觀查室的保溫箱里,剖出不到一個小時的小傢伙正在裡面睡覺,小小的一團,握緊著小拳頭,頭髮黑溜溜的,眉眼和五官都出奇的漂亮。
「盛先生,孩子很像您。」護士小姐笑說道。
盛淮淵也看到了,這小傢伙的樣子和他像極了。
真是奇妙的感覺。
這時,護士小姐打開保溫箱,打算給小傢伙換尿布,盛淮淵不由的伸出指食,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小手,小傢伙頓時張開小手緊緊握住了他。
小小的手,彷彿有一股大大的力量,緊緊的揪扯住盛淮淵的心臟,令他驚喜激動起來。
真不相信這個孩子里流著是他盛家的血液。
從觀查室出來,盛淮淵還是來到了沈穎汐的病房。
她還未醒,燈光下,她整個人散發著破碎感,她剛經歷了一場死亡大賽,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虛弱不堪。
盛淮淵的目光深邃莫測,在床前站了好一會兒,他像是做了某種決斷。
他轉身離開。
他的孩子,將和沈家的人毫無關係。
也將和這個女人沒有關係,只要切斷了與她的關係,就能切斷孩子身上那根沈家的基因。
好,她既然拚死也要生下這個孩子,他就仁慈的把這個孩子當成她母親對他最後的贖罪。
男人離開,帶走了一絲溫暖,令整間病房更加的寒冷起來。
盛淮淵走了十幾分鐘后,病床上的女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絕望的眼淚尚在眼角滑落,她抬起輸著液的手,輕輕撫摸著小腹。
即便小腹還有些鼓,可她清楚裡面的寶寶被盛淮淵狠心拿掉了。
「啊…」她發出了一陣凄厲崩潰的哭聲。
護士趕緊沖了進來,看著床上坐起身,發瘋似的女孩,兩名護士趕緊過來按住她。
「沈小姐,沈小姐你不能亂動…你還不能下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他在哪兒…」沈穎汐朝睜著猩紅的淚眼朝她們嘶聲問道。
兩名護士對視一眼,就在前五分鐘,他們接到了一個特級保密的任務。
即便她們也很可憐這個女孩,卻沒辦法告訴她孩子在哪。
兩名護士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沈小姐,你先養身體再說吧!」
沈穎汐的心臟破碎了,心弦崩斷了,護士小姐的眼神令她知道,她的孩子不在了。
那種情況下,她的孩子還有命嗎?
盛淮淵這個殺人兇手。
他就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親手殺了他自己的孩子。
他恨她,為什麼不連她也一起殺了?為什麼還要救她?
「啊…」沈穎汐也不想活了,她此刻情緒脆弱痛苦,她想下去陪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讓孩子冷冰冰的去下面的世界。
她伸手就去撥輸液針,口中叫道,「讓我也去死吧!讓我去陪我的孩子…」
「快去打電話。」一個護士按住了她,朝另一個護士道。
另一個護士趕緊出去打電話了。
就在護士感覺自己快要按壓不住情緒激烈,一心想死的沈穎汐時,門突然推開了。
門外站著的,不是醫生。
是一身冷寒氣息的盛淮淵。
他看著床上尋死的女孩,看著針頭落地,她的手背上冒出來的血跡,男人的目光冰冷無溫。
「盛淮淵,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沈穎汐掙扎著護士,左右尋著什麼利器,想要衝上去殺人。
「放開她。」盛淮淵朝護士道。
護士只得放開她,沈穎汐就像一個瘋子般從床上想要下來,可她剛手術完的身子,連移動都困難。
盛淮淵寒眸一眯,人已經站在床沿處,大掌按住了她。
「你瘋夠了沒有。」他沉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