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瘋掉的父母
冬日的早晨被薄霧包裹,遠山的松林好像蒙著一層白紗,在白凰的注視下,高命打開了莊園大門。
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衣服濕透的白凰進入屋內,她袖口殘留著泥濘,手指上能看到明顯的划痕。
「你受傷了?」高命在白凰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恰巧是我活著的證明。」白凰眼神冰冷,她進入噩夢后滴水未進,短短一夜似乎瘦了好多。
厚厚的靴子踩在木樓梯上,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比昨天更大了一些,屋主人舉著獵槍跑到了白凰面前,槍口指著白凰的額頭:「天寒地凍,暴雪封山,幾乎沒人可以在野外度過一整夜,你昨晚藏在了哪裡?」
高命注意到了屋主人的用詞,他沒有問白凰去了哪,而是問白凰藏在了什麼地方。
「你怎麼知道沒人可以在外面活過一晚上?你之前是不是曾把很多人拋棄在了外面?然後第二天去找它們的屍骨?」白凰被槍指著,說話依舊很硬氣,這讓周圍看的人都為她捏一把汗。
「你當我不敢開槍嗎?」男人的手指緩慢下壓,高命和徐德一也不敢上前阻攔,生怕不小心觸碰到對方,導致走火。
「莊園旁邊堆放乾柴的小屋,我昨晚在那裡過夜的。」出乎大家的預料,白凰根本沒有繼續挑釁屋主人的意思,果斷回答問題,她之前的表現更像是在試探什麼。
「為什麼一夜未歸?」
「我去了東湖。」白凰臉部的凍瘡流出了血,可她好像感覺不到痛,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微笑:「看到了冰面下的魚,好大好大的魚。」
屋主人握槍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他緩緩將獵槍移開:「3009房間里有凍傷葯,我來幫你處理傷口。」
沒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男人抓住了白凰的手臂,朝著樓梯走去的同時,又朝高命和徐德一喊道:「昨晚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了莊園當中,我們必須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它,否則所有人都有可能活不過今晚。」
兩人消失在樓廊里,片刻后2004房間的門被打開,錢進十分謹慎的舉著斧子走出,確定周圍沒有任何危險后,他才朝身後招手,嬈嬈和斷後的止戈相繼走出。
「你們三個是真能當縮頭烏龜,昨夜莊園里發生了很多大事,你們竟然硬是苟在房間里等到天亮才出來。」看見三人小隊,徐德一就惱火,昨晚他被登山者們嚇破了膽,後面又被屋主人逼著去取工具箱,他實在害怕便想著求助三人小隊,結果他在2004房間敲了五分鐘的門,裡面沒有任何聲音。
「昨晚真是你在敲門啊?」錢進很是驚訝的看著徐德一:「我們還以為是鬼假扮的,所以就沒開。」
「屋主都說了不讓開門,不要隨便走動,在沒有做好摧毀噩夢之前,遵守規則可以幫助你們活得更久。」嬈嬈的嘴依舊尖酸刻薄:「要不說新人容易壞事。」
徐德一被懟的握緊了拳頭,可仔細一想,確實是因為昨晚傻子掀開窗帘,違反了規則,他們才會看到窗外的登山者屍體。
「別內耗。」拍了拍徐德一的肩膀,高命站在了三人小隊前面:「遵守屋主的規則,只會越陷越深,昨晚若不是我們發現的早,那些屍鬼早就從2001房間的缺口爬進莊園里了。」
「我剛聽屋主說,莊園里混進了什麼危險的東西,你們這麼努力,最後的結果不還是有危險物進入莊園嗎?」嬈嬈雙手搭在圍欄上,身體前傾:「中層噩夢發展的必然趨勢就是安全區域不斷縮小,這是夢境主人心理防線崩塌的過程,除非你有治癒其心靈創傷的能力。」
想要治癒心靈創傷,必須先弄清楚癥結所在,可高命他們現在連真正的夢境主人都還沒找到。
「心靈創傷往往會堆積糟糕的情緒。」高命昨晚去廚房的時候,看見屋主人懷裡藏著四把特殊的鑰匙,上面分別寫著痛、哀、怨、恨,其中寫有痛的鑰匙打開了地窖的門:「每把鑰匙應該都對應著莊園里的一扇門,門后藏著的東西在吸引雪人,說不定就是噩夢主人的身體和記憶。」
想到這裡高命立刻動身進入廚房,三人小隊見高命似乎發現了什麼,也跟了過來。
掀開地上的臟毯子,高命盯著地窖入口的蓋子,厚實的木板摞在一起,嚴絲合縫嵌入地面。
「我們手裡沒有合適的工具,很難將其打開,如果用斧頭劈砍的話,肯定會把屋主人吸引過來。」徐德一也注意到了地窖門上那個奇怪的鎖孔,好像是一大塊凝固在皮膚上的血痂。
「類似的門我們在莊園其他地方看到過。」錢進笑眯眯的湊了過來:「合作嗎?你告訴我門內藏著什麼,我帶你去找其他門。」
「昨晚雪人進入莊園,當屋主人發現雪人來過這裡后,十分緊張,用一把刻著『痛』字的鑰匙打開了地窖。」
「你看到地窖裡面的場景了?」止戈推開徐德一,擠到了高命面前:「看到路了嗎?」
「路?」
止戈有些著急,身上散發出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強悍氣息,好像穿越過風暴的大船舵手:「離開中層噩夢的路隱藏在出口後面,所謂的出口可能是窗戶,也可能是鏡子和衣櫃,不過絕大多數出口都是『門』,這是根據人們潛意識形成的。」
「我們昨天除了四樓沒辦法過去外,一共在莊園找到了三扇沒辦法打開的門。」錢進踩了踩木門:「地窖的門只是其一,另外兩扇門在柴房後面的小屋和3009房間。」
無視嬈嬈的阻攔,錢進是真的想要和高命合作。
「屋主人昨晚提著燈進入了地窖,他對我很是警戒,根本不讓我靠近。但我看到他有四把鑰匙,所以這莊園里還有一扇門你們沒有找到。」高命如實說完后,叫上傻子和徐德一直奔莊園外面。
鵝毛大雪鋪滿天空,積雪已經沒過腳踝,院子里很冷,整個世界好像都要被凍住。
路牌上的字跡看不太清楚,高命根據腦海里的印象來到柴房後面,這裡確實有一間灰撲撲的磚房。
老舊堅固,沒有窗戶,牆壁被特別加厚。
拍了拍硬實的牆面,高命很是疑惑:「沒有留煙道,也沒有窗戶,修這麼厚的牆肯定不是用來保暖的,難道是用來隔音的?」
磚房的門修在側面,是一扇大紅色的鐵門,本來門心上貼有一個倒福,不過被雨雪打濕,脫落了大半,只能看到上面幾個小小的口字堆在一起,讓人看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