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四扇門
「距離零點還有一段時間,你要不要去睡會?」徐德一看著剛從外面回來的高命,有些詫異:「你把藥箱給別人了?莊園外面有人受傷嗎?」
「晚上會有人把藥箱送回來。」高命笑眯眯的將徐德一拉到角落:「屋主人今夜可能會格外注意你,為了不暴露我們的計劃,你最好不要跟其他測試者有多餘的交流,也不要離屋主人太近,他讓你做的事情也別去做,陽奉陰違,偷雞耍滑,能拖延就拖延。」
「我看起來有那麼不靠譜嗎?」徐德一嘟囔道,他在上一個噩夢裡見過高命的手段,打心底服氣高命,所以就算有些不開心,依舊會按照高命說的去做。
「這是在保護你。」高命讓徐德一去拿了針線和藥箱,估計屋主人已經開始懷疑他知道真相,說不定還想著晚上除掉他。
「我看你是在pua我。」攤開雙手,徐德一無奈的說道:「放心吧,我都聽你的。」
晚餐時間到了,可能是因為昨晚大家受到了驚嚇,屋主人親自下廚為測試者們做了一桌飯菜。
木質餐桌上擺滿了各種肉類,陶瓷瓶里裝著熱羊奶,聞著稍微有些腥氣,也沒人敢去喝,畢竟這莊園里可連聲羊叫都聽不到,誰也不知道那羊奶是從哪弄來的。
「有髒東西混進了莊園,很抱歉帶給了你們不好的體驗。」屋主人打開了一瓶葡萄酒,深紅的酒水倒進透明的玻璃杯,莫名帶著一種極具侵略的美感:「暴雪封山,今晚大家要齊心協力共度難關,把那髒東西趕出去!」
「您客氣了,我們留宿在此,帶給了您很多麻煩,理應幫您應對那些東西。」錢進很會說客套話,他主打就是一個光說不做。
「除了登山客和雪人之外,還要小心其他未知的東西,你們一旦在屋內發現積雪和水漬就立刻通知我。」屋主人吃飯的時候也背著獵槍,他對測試者的態度軟化了許多,可能這恰巧是在說明他想要利用測試者們。
坐在桌邊,高命依舊沒有觸碰桌上的食物:「白凰呢?怎麼沒看見她下來?那位姐姐可是我們當中最強的,身體素質和精神意志遠超其他人,是我們的主心骨。」
「她受傷很重,只是為了穩定軍心沒有表現出來,還在3009房間休息。」屋主人取出一個餐盤,將裝好的食物和羊奶放在上面:「你叫錢進對吧?趁熱把餐盤給白凰送上去吧。」
「樂意效勞。」錢進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端起餐盤就離開了廚房。
晚餐開始,但只有傻子胃口大開,所有東西都吃了一遍。
燈火搖曳,修理過的煙道並不好用,廚房裡灰塵很大,高命完全沒有胃口,他拿起餐盤裝了一些飯菜后,便準備回自己房間。
走到二樓,快要拐彎時,高命聽見了錢進的聲音,體型偏瘦的錢進端著一個空餐盤,好像特意在這裡等待高命。
「有事嗎?」
「白凰不太對勁。」錢進向高命展示了一下餐盤:「她從來不吃噩夢裡的東西,可剛才我去送餐的時候,她拿起肉嘗了一口,還盯著羊奶看了很久。」
「她有沒有說什麼?」高命遠離圍欄,站在了陰影里。
「好像說了句……不是魚肉。」錢進仔細想了想:「白凰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她昨晚在東湖附近好像抓到了魚,你知道魚在這夢裡代表什麼嗎?」
「不清楚,先別管那些了,晚上按照計劃行動。」高命和錢進交錯而過,他回到自己的2009房間。
晾曬了一天,屋內依舊潮濕陰冷,被子濕漉漉的,牆皮開裂的愈發明顯。
拉開窗帘,白晝最後的餘光沉入雪山,黑暗將一切包裹,耳邊只能聽見風雪的聲音。
「雙方在講不同的故事,該相信冬夜裡的鬼?還是噩夢裡的人?」
一滴冰水滴落在高命後頸,他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將飯菜放在桌上,高命搬來椅子坐在壁爐前面,好像在自言自語:「布娃娃告訴了我很多事情,它今夜可能會回來,你想要和它見面嗎?」
水珠在天花板上滑動,屋內濕氣加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常。
高命沒有在意,閉目養神,安靜等待錢進的信號。
寒冷的夜晚似乎把時間也一起凍結,高命發現自己口袋裡的血肉種子不斷傳遞給自己信息,來自東湖的呼喚比昨晚更加強烈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好像有東西要從東湖裡出來。
許久之後,牆壁上的掛鐘指針停止走動,高命感覺越來越冷,凍得眼皮都在打顫時,敲門聲響起,不多不少,剛好三下。
「錢進要動手了。」
睜開眼睛,高命首先看到天花板上的水珠不知何時變成了冰錐,尖銳的錐子就懸在自己眼睛上方,渾濁的冰里好像隱藏著一張模糊的人臉。
扭過頭,高命又看見玻璃窗戶外面貼著一張被凍爛的臉,登山者扒著窗檯,他的手指粗如紫黑色的蘿蔔,前段斷裂,好像用力想要往屋子裡鑽。
「都來了?」高命還算冷靜,他把自己從小女孩那裡聽到的故事在窗戶旁邊講述了一遍,時刻觀察著登山者和冰錐里那張臉的表情變化。
登山者依舊茫然,眼中帶著一絲怨恨,冰錐中的臉則好像變得更加痛苦和自責。
高命回憶在3003房間里看到的照片,冰錐里的臉確實和弟弟有幾分相似。
「弟弟變成了雪人?還是說雪人中只是藏著一部分的他?妹妹的布娃娃被分開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弟弟下場可能會更慘。」
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三下,錢進他們好像有點著急了。
「我會弄清楚真相的,不過在此之前,就先委屈一下你們吧。」高命踩著椅子跳起,抓住了冰錐,而後整座莊園都聽見了他的嘶喊和求救聲!
一開始高命確實是在演,可當他全情投入后,腦海中冒出了種種可怕的記憶碎片,他好像在某個噩夢裡經歷過無數次必死的結局。
聲音越來越凄慘,沒過多久走廊上就響起了腳步聲,房門被打開,舉著獵槍的屋主人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