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林鴻:千鶴老弟,上一個叫我光宗兄的人涼了
家樂運起劍指,對著地上枯草一指,畢剝畢剝聲響,一縷黑煙冒起,枯草漸漸變得焦黑。
可惜只冒煙,不見火星。
林鴻大受震撼,忍不住問道:「這是御火術?」
家樂收回劍指,不好意思地撓頭道:「我練得不好,還沒完全掌握御火術,請世伯指點。」
我指點個雞兒啊。
林鴻裝模作樣地低頭沉吟,腦中飛快回憶家樂施展御火術的過程,細品之下還真品出點玄奧來。
他抬頭對家樂說道:「無論畫符,還是施展道術,首要便是定念,心靜,念平,諸事如意,以後要注意提升心靈修為。其次要堅持不懈地修鍊健體術。」
停頓了下,林鴻走到家樂身前,用手指輕戳了他三下,說道:「丹田之靈力,胸內之五氣,泥丸之靈魂,精氣神合一,靈力、五氣、念力完美配合,自當所向披靡,無往不利。」
定念為修行起始,引氣術、健體術為補元境界的主要練法,林鴻強調這兩樣,其實就是在強調基礎的重要性。
如果林鳳嬌、四目道人在場,一定會說他「講廢話」,因為他們平常就是這麼教的。
嗯,後者講得可能不是太明確。
家樂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隨後茅塞頓開,感激道:「謝謝世伯指點,我好像明白怎麼修鍊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看家樂的表現,林鴻知道自己蒙對了,抬手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高興得搓手手,心花怒放,準備趁熱打鐵,再偷師幾手功夫。
不對,修士學法怎麼能叫偷師呢,鑿壁借光不為偷,入室旁聽不為偷,這些都是勤奮好學的典範啊。
林鴻怕家樂跟自己探討御火術,催促道:「家樂,你接著練破煞咒吧。」
「嗯啊。」
練習完,家樂得到林鴻指點+1。
林鴻已經找到身為長輩高人的感覺,車軲轆話來回講,核心只有一點,基礎。
不騙人,不害人。
隨後家樂演練七斗魁罡步,林鴻吃驚地發現自己沒看懂,真的一點都沒看懂。
旁敲側擊才知道,七斗魁罡步是從罡、斗里演化出來的身法、步法,蘊含陰陽、七星、八卦、星宿等玄秘,不懂這些,練不成七斗魁罡步。
七星劍、八卦劍配合七斗魁罡步使用,不會七斗魁罡步,兩種劍法也是學不成的。
連續三次受挫,林鴻的熱乎勁消散,通情達理道:「家樂,練得不錯,時候不早了,去做早餐吧。」
「世伯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家樂受到林鴻指點,自覺獲益良多,心懷感恩地問道。
「有肉就行。」
家樂為難道:「一休大師、菁菁要來吃早餐,我們吃肉會不會不太好啊?」
「酒肉穿腸過……算啦,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好兄弟當然要互相尊重宗教信仰啦,吃素吧,中午晚上再吃肉。」
家樂自告奮勇道:「吃過早飯我去河裡抓幾條魚,師父愛吃魚,世伯愛吃嗎?」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地里長的,水裡游的,少有我不愛的,你看著弄吧。」
「那我去做早飯了。」
「去吧。」
目送家樂進屋,林鴻抬手捂著自己沒什麼份量的良心,為剛才自己的行為而羞愧,多淳樸善良的孩子啊,自己竟然同意他去河裡抓魚,這太不合理了。
「游泳有危險,剛才應該提醒家樂一句,唉,現在像我這麼有良心的人已經不多了,靚女們遇到就趕緊嫁了吧。」
懊惱地嘀咕了幾句,林鴻轉身背對小屋,掐劍訣,運靈力,行氣法,定雜念,按照學來的方法練習御火術。
林中小屋裡的生活很平靜,平靜得讓林鴻有些不適應,他發覺自己多餘了。一休大師、四目道人在大佬面前放不開,他們鬥氣較勁,但不動手打架。
這是不對的。
通情達理的林鴻主動為他們騰地方,吃過早飯,叫上家樂、菁菁去河裡抓魚,遊山玩水,頗為愜意。
中午回到小屋,看到屋裡一片狼藉,四目道人趴在躺椅上護養翹臀,林鴻心說這才對味嘛。
時間在兩人打打鬧鬧和林鴻勤修苦練中悄然流逝。
這天,林鴻、四目道人、家樂正在屋裡飲茶吹牛,忽聽門外傳來陣人聲,三人出門查看,隔壁一休大師、菁菁也聞聲出來。
只見土路上來了一群兵勇,一個身穿杏黃道袍、頭戴冠巾的中年道士越眾上前,朝小屋這邊快步行來。
「是千鶴師弟。」
四目道人認出中年道人,主動出迎,行禮道:「千鶴師弟。」
千鶴道人面露微笑,回禮道:「師兄。」
「師叔。」家樂喊道。
「師侄。」
林鴻自來熟地打招呼道:「千鶴老弟,你從哪裡來啊?」
千鶴道人端詳了林鴻兩眼,對他完全沒印象,張嘴問道:「閣下是?」
林鴻笑道:「我姓林,名耀祖,字光宗,阿九、立陽、四眼都是我小弟,千鶴老弟叫我阿祖或者大佬就行了。」
「啊?」
千鶴道人向四目道人投去詢問的眼神。
四目道人隨意道:「這老傢伙有奇遇,死了五年被林九師兄從墳里挖出來,起死回生返老還童,年紀確實比我們大。」
千鶴道人聞言,眼中異彩連連,目光一直在鴻臉上打轉,含笑行禮道:「見過光宗兄。」
前一個叫光宗兄的人已經涼了。
林鴻可不想新認的小老弟出事,熱情地捉住他手腕,邀請道:「千鶴老弟,你我一見如故,進屋飲茶。」
千鶴道人有點吃不消他的熱情,推辭道:「不啦不啦,我還有要事在身,下次再飲。師兄,借點糯米給我。」
四目道人看了眼趕上來的兵勇車隊,沖家樂吩咐道:「家樂,快去給你師叔拿糯米。」
「千鶴道長!」一休大師忽然鑽出來。
千鶴道人見到熟人,笑容溫暖道:「一休大師。」
林鴻再次出言邀請道:「千鶴老弟,故友重逢,當浮一大白,我觀天氣今晚可能要下雨,山路濕滑,夜間趕路容易出事,留一晚再走吧。」
千鶴道人正要說話,身後傳來道娘里娘氣的聲音,「喂,喂,喂,前面怎麼停下了?」
「烏總管,我跟師兄借點糯米。」
「借糯米啊。」
甩著手絹的烏丸回身請示端坐在抬輿上的七十一阿哥,七十一阿哥允許隊伍停下休息。
千鶴道人對林鴻、四目道人、一休大師說道:「皇命難違,只能辜負大家一片好心了。」
四目道人走到扽在車上的金棺面前,細細打量兩眼,驚道:「銅腳金棺用墨斗網纏著,裡面難道是……」
千鶴道人沉聲道:「沒錯,是殭屍。」
四目道人不解道:「殭屍為什麼不燒了,還帶著到處跑?」
「師兄有所不知,殭屍生前是個邊疆皇族,我們要送他進京聽候皇帝發落。」
聽到這話,四目道人、一休大師也不好說什麼了,雖然國內浪潮澎湃,清廷岌岌可危,但大清統治根深蒂固,這個時代的人或多或少都對皇帝保持敬畏,一句皇命難違就可以堵住他們嘴巴。
林鴻暗暗嘆了口氣,金棺攔不下來,千鶴道人執意上路,電影里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既然一場惡鬥在所難免,不如想辦法多救下幾個人。
茅山大將,道壇先鋒,走的光明,去的磊落,這樣的小弟值得收。
林鴻跟著四目道人來小屋做客,也是存了會會皇族殭屍的心思,此念一起,他對四目道人、一休大師二人說道:「我和千鶴老弟一起上路,互相有個照應。」
千鶴道人呆了下,連忙道:「光宗兄,你不必如此。」
林鴻解釋道:「我來四眼這裡做客,過兩天要去趟煳暔,和你們順路,搭個伙。」
「既然如此,一起上路吧。」
「等我一下,我去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