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成親
五日後傍晚,兩輛馬車行駛到了南疆京都慕城一百多里地外停下了,再有不遠的距離便要進城了。
路上,鳳無憂又替趙傅放了兩次血,又喂他服了大補的藥丸,趙傅的精力越來越不好了,但是他仍然支撐著,因為他真的想看到女兒和鳳無憂的大婚,看到女兒嫁人了,他到九泉之下看到芷兒的時候,便可以理直氣壯的和她說,自已的女兒過得很幸福,他又扶持了小皇子長大了,他的任務算完成了。
趙傅醒過來的時候,沈青鸞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講這些年的情況,當然其中有很多都是她編造的,便是讓趙傅安心。
眼看著要到了慕城,眾人鬆了一口氣,鳳無憂伸手握著沈青鸞。
一回到慕城,他們立刻便成婚,好讓師傅走得安心一些/
不過馬車停在路邊的時候,發現外面有些吵鬧,似乎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鳳無憂立刻命令了手下去打探一下,看看前面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花落花辰二人下了馬車,攔住了一輛馬車打探前面的情況,竟然得到一個消息,城門前,有重兵把守在檢查,聽說是牢中的犯人跑了,所以檢查逃犯。
鳳無憂等人哪裡相信什麼逃犯跑了的鬼話,他們稍微動了一個腦子,便猜測出定然是木石族的人快馬加鞭的派人送信進了慕城,所以木璃設下了重兵阻住城門,便是要抓他們一個現形。
馬車裡,鳳無憂沈青鸞,還有蘇榭等人坐在一起,商量著如何進城。
鳳無憂望了一眼馬車上的人,沉聲說道。
「我們分兩批進城,不要一起進城,我和鸞兒帶著師傅進城,你們等夜裡的時候,再陸續進城,不要經過城門。」
蘇榭聽了點頭,然後領著趙慕和趙雲二人下了馬車,閃身進了後面的一輛馬車,後面的馬車停著未動身,前面的馬車緩緩駛動/
馬車裡,鳳無憂伸手取了袖中用來易容的藥丸,開始替馬車裡的人易容。
其實他們這些人進城,最大變數便是師傅,師傅中了毒,若是被人發現他中毒了,那麼定然逃不過去,可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把師傅落在外面,他要帶師傅進城。
正在這時候,趙傅醒了過來,先前他雖然沒有醒,但已經聽到了鳳無憂等人的話,所以一睜開眼睛他便開口說道:「無憂,不如我們不進慕城了,就在外面找個地方,你和小鸞兒成親便行了。」
他說完便喘息起來,現在的他完全憑著自已的意志撐一口氣,他只想親眼看到女兒嫁給無憂,至於在什麼地方並不重要。
鳳無憂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要他與鸞兒成親就行,讓師傅心意了了,至於婚禮,以後可以補一個給鸞兒。
可是此事不是如此簡單的,他想到了一件事,既然木璃派人封鎖了慕城的城門,那麼她定然派人進離王府宣他進宮了,若是自已一直不出現,只怕這個女人會安一個罪名給他。
所以他必須用最快的時間進城,然後回離王府。
「師傅,只怕木璃那個賤人,此刻正派人進離王府宣我進宮,我若是不出現,只怕她不會善罷干休的,到時候給我來個抗旨不遵,她便可以出手收拾我了,我不能給她這樣的機會。」
鳳無憂的話一落,趙傅便不說話了,沉重的點頭,叮嚀鳳無憂:「你小心些。」
他說完又閉眼睡了過去,他要保存最後的一些實力,看到女兒成親的畫面。
馬車裡沒人說話,鳳無憂開始動手替趙傅易容,然後是小鸞兒和他自已,易容過後,只見馬車裡三張陌生的面孔,趙傅是一個臉色臘黃的老頭子,一點也看不出來他中毒了,臉上的黑氣被掩蓋了,沈青鸞易容成了一個小丫鬟,一個平平常常的小丫鬟,鳳無憂則是一個中年的漢子,濃眉大眼,滿臉的鬍鬚,和他先前的謫仙模樣一點也不相符,沈青鸞看得目瞪口呆。
外面駕車的手下,乃是白起,白起早就易了容的,所以他們不擔心。
馬車一路疾駛,很快到了城門口,城門一側有成排的兵將把守著,其中有一個首領正來回的走動著,沈青鸞掀簾往外張望,一眼便看到那為首的將領正是先前自已曾經見過的趙將軍的手下副將赫龍。
「是趙城的手下副將赫龍/」
沈青鸞小聲的說道,鳳無憂點頭,不動聲色的立刻取了銀針扎進了師傅的穴道,然後餵了一粒藥丸進師傅的嘴裡,這是為了讓師傅的經脈摸上去像生病似的,而不是中毒。
馬車已經疾駛到城門前,赫龍長臂一伸,長劍攔住了馬車的去路,前面駕車的白起,趕緊的躍下車慌恐的說道。
「官爺,官爺,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檢查逃犯。」
赫龍話落,馬車裡的沈青鸞直接的翻白眼,這逃犯是傻了啊還是白痴啊,都逃出城了還再逃進城裡來,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是。」
白起小心的應對,赫龍已經走了過來,伸出劍鞘一挑馬車車簾,望了過來,然後取了一張圖紙對照著,圖紙上有兩個頭像,正是鳳無憂和沈青鸞二人,赫龍的一雙眼睛好像利劍似的直射向易容過後的鳳無憂和沈青鸞,沈青鸞立刻假裝害怕的縮到一邊角落裡,那可憐的模樣,倒是把小丫鬟的神情演了個唯妙唯肖,赫龍一雙眼睛放過了她,然後望向鳳無憂,沉聲喝問。
「這是幹什麼?」
鳳無憂粗啞的嗓子響起來:「軍爺,家父生了重病,屬下正把他送進城中治病,還請軍爺高抬貴手。」
「生病?」
赫龍的眼睛亮了,盯上了趙傅:「生的什麼病?」
因為先前將軍可是特別的吩咐了,若是有生病的人,務必要仔細檢查,看看是真的生病了,還是中毒了,若是中毒了,不管是什麼人,一律扣下來。
鳳無憂誠惶誠恐的說道:「軍爺,小可也不知道家父是什麼病,鄉下的大夫都救不了,小可只好帶家父進城,看是否還有救,那大夫還說,家父,今夜今夜可能就?」
鳳無憂說到最後竟然哽咽了起來,這一次他是真正實實的傷心了,本來師傅還能支撐的,剛才被他用銀針壓制了穴位,只怕熬不過明兒早上了,所以他如何能不傷心。
赫龍一聽鳳無憂的話,倒是有些同情,不過沒有大意,立刻命令身後的一名軍醫:「過來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生了重病。」
「是,將軍。」
軍醫爬上了馬車,飛快的搭上趙傅的經脈,臉色凝重的檢查了一遍,然後嘆了一口重氣,又下了馬車,望向赫龍稟報:「回將軍的話,此人確實生了重病,而且回天無術了。」
他話一落,鳳無憂直接便怒吼起來:「你個庸醫,胡言亂語些什麼,我父親不會有事的,他苦了一輩子,怎麼能死呢,他不能……」
鳳無憂正吼得痛快,那赫龍已經不耐煩的揮手了:「進去吧,別嚎了,看看還有沒有救。」
白起立刻上了馬車,一打馬鞭,馬車進城了,剛進城門便聽到前方有馬蹄聲急急的駛了過來,一隊精兵飛駛而過,為首的人身著一襲黑色盔甲,煞氣重重,沈青鸞掀簾望了一眼,只見飛疾而過的人竟然是趙城,木璃的手下親信趙城。
只聽得身後響起趙城的問話:「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
赫龍飛快的回道:「將軍,什麼事都沒有/」
「一定要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檢查,別放逃犯過去。」
馬車裡的沈青鸞鬆了一口氣,真是太險了,如果剛才趙城早一步而來,他們進城便充滿了變數,這赫龍心中還有一絲良善之心,這趙城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若是發現了他們馬車裡的病人,只怕寧願抓進大牢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兩個人彼此相望,眼神中都是鬆了一口氣。
鳳無憂伸手取了趙傅身上的銀針,然後臉色深沉的開口:「鸞兒,讓白起駕了馬車在街道上繞幾圈,以免落入什麼人眼裡,我們兩個人帶著師傅進離王府。」
「好。」
沈青鸞點頭,然後湊到座駕前面,和白起說了一聲,車行到拐角的時候,鳳無憂背著趙傅,沈青鸞跟著他的身後,兩個人閃身便躍出了馬車,又快又迅速,而白起駕著馬車奔駛而去。
此時夜色已深了,鳳無憂和沈青鸞二人帶著趙傅,一路迅速的回離王府。
此時,離王府里,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
大太監江九領著幾名太監和王府的侍衛眼看著便要打了起來。
王府的管家白煙不由得心急如焚,皇上下旨讓王爺進宮,他奉了王爺的意思說,王爺生病了在府里靜養,誰知道皇后竟然派了江九過來。
這江九素來是黑心閻王,可不是一般可打發的太監,他既來了,若是見不到人,斷然不可能走的。
「江公公,我都說了,王爺在靜養,剛剛睡下,你究竟想幹什麼?」
江九陰側側的望著白煙,看他心急如焚的樣子,分明是府里沒人,若真是這樣,嘿嘿,江九陰冷的笑起來。
「白煙,你們爺是生了什麼樣的大病了,竟然連皇上的聖旨也請不動了,今兒個洒家倒要看看,他究竟是生了什麼病,竟然不把皇上皇後娘娘放在眼裡。」
江九說完一揮手,狠狠的說道:「如若再有人攔著,給洒家狠狠的打。」
他今兒個帶來的太監可都是身手厲害的太監,是他精心培養起來的打手,他可不怕離王府的這些手下。
而且他敢打離王府的侍衛,侍衛敢打他們嗎,他們可是宮裡的人。
如若王府的侍衛敢動手,他便敢給他們來個大不敬之罪。
白煙等人還真不敢對江九等人動手,只是用言語阻止:「江公公,王爺是真的病了,你們驚了他,王爺一怒只怕會發怒的。」
「哎喲,洒家好害怕啊,洒家怕死了。」
江九根本不吃這一套,他是皇後跟前的人,他才不相信離王爺鳳無憂敢打他。
不過他的話一落,忽地凌空一道白影飄過,啪的一聲響,隨之啪啪幾聲響,江九竟然一連被人抽了幾個耳光,腦袋嗡嗡作響,身子後退腳步不穩,好不容易才站起來。
這人好厲害的身手,江九自認自已的武功很厲害,可是在此人的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可見此人是如何的厲害。
暗夜中,只聽得一道冰霜一般冷酷的聲音響起來。
「江九,你竟然膽敢在我離王府里生是非,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嗎?」
江九一個激靈,飛快的望過去,便看到燈影朦朧的夜色下,一道玉樹臨風,衣袂飄飄的身影林立著,仿似金樹銀花之中的幻像,可是卻那麼的真實,江九活像見了鬼似的,睜大一雙眼睛,嘴巴張得能吞下一隻雞蛋。
一張臉左右腫得一般高,倒是十分的對稱/
「你,你?」
江九指著鳳無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以為,以為這個男人絕對不可能在府上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王府上,這又是怎麼回事,如果王爺在府上,為什麼一直不出來,難道他真的生病了。
對面的身影忽地飄了過來,江九驚駭的想倒退,可是卻發現自已的身子動不了,而那快如閃電的身影眨眼便滑到了他的面前,手臂一手,白晰如玉的手指狠狠的掐上了江九的脖子,陰沉沉的聲音響起來。
「江九,今日我就算殺了你,只怕也沒人救得了你。」
江九臉色一瞬間被掐成了紫青色,呼吸都困難了,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眼前的男人就像個閻王似的,武功出身入化到令人恐怖的地步,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已才是令人害怕的閻王,現如今看來,眼面前的這位才是真正的奪命閻王。
「王,王爺?」
江九掙扎,連動手都不敢,他知道若是他動手,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鳳無憂手指陡的一松,眼神凌厲嗜血,若不是留著這江九有用,他定然殺了他。
看看木璃那個女人又能耐何他,難道她還能憑他殺了一個奴才而治他的罪不成/
鳳無憂冷笑,陰森森的開口:「江九,你只是一個奴才,竟然膽敢對皇室的人不敬,真是找死,以後若是本王再看到你對本王以及本王府上的人不敬,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跌跪在地上的江九,臉色如紙一般的白,從來沒有這一刻害怕過,剛才險險的他就要被殺掉了。
「王爺,王爺。」
「回去稟報吧,你該知道如何說,若是皇後娘娘再來找我,江九,你就讓人給你收屍吧。」
鳳無憂話一落,轉身便往裡走去,扔下一句話:「白煙,還不送客/」
「是,王爺。」
直到此時,白煙的一口氣才落了地,先前他真是太害怕了,幸好王爺趕了回來,還狠狠的教訓了江九一頓,這還真是大快人心啊。
白煙背也直了,腰也挺了,腳步也威風了,小眼神兒也充滿了煞氣,領著兩名手下走到江九的面前,不冷不熱的說道:「江公公,我們爺的脾氣你可是看到了,先前我一再提醒江公公,江公公都不理會,真是白費了我的一片心哪。」
江九恨得牙痒痒,卻不敢多說話,心裡一連幾聲見鬼了,掙扎著起身領著幾名公公跟著白煙的身後走出去,出離王府。
白煙站在門口,甚是高調的揮手:「江公公,好走啊,注意著點啊。」
江九眼一黑,差點沒有暈過去,回頭瞪著離王府的門牌,恨不得瞪出一個洞來,心裡狠狠的發著誓,定要回宮到皇後娘娘面前告他們一狀,可是他一想到鳳無憂出神入化的功夫,還有他所說的話,若是皇后再找他的麻煩,第一個死的便是他江九,江九摸了摸脖子,先前差點被掐死的畫面映入腦海,他被嚇住了,哪裡還敢想法子去害離王鳳無憂,只顧著如何回復皇後娘娘,讓皇後娘娘不再找離王的麻煩,以免他的小命丟了。
等到江九進宮后,果然對木璃說了一大套,例如離王爺臉色發青,嘴唇發白,例如走路搖搖欲墜,快藥石無救等等,總之宮中再沒有任何的動靜出來。
離王府的門前,離煙還在得意的望著那遠去的馬車,心裡總算出了一口氣,心情特別的舒服。
身後一名侍衛走了過來稟報:「白總管,王爺請你去他的院子呢。」
白煙立刻領著兩人屁顛屁顛的趕到鳳無憂的院子,等聽了鳳無憂的話不由得驚叫起來。
「王爺,你說要準備成親,大晚上的成親?」
白煙一臉見鬼了的樣子,先前是江九,現在換成他了/
「你沒聽錯,立刻去張羅一個花堂,本王要與鸞兒拜堂成親。」
「這麼急?」
白煙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王爺想娶沈小姐,可是這是不是太誇張了,大黑晚上的讓他收拾花堂給他們拜堂成親,有這麼急嗎?
「還不去準備,難道要本王親自動手/」
鳳無憂喝聲一起,白煙趕緊的一揮手領著人出去辦理。
房間里,沒有了別的下人,只剩下趙傅,鳳無憂和沈青鸞三個人。
鳳無憂拉著沈青鸞的手,溫柔的說道:「鸞兒,等到除掉了木璃,本王一定為你補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沈青鸞並不在意什麼盛大的婚禮,只要能陪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我並不在乎什麼樣的婚禮。只要能陪著你便好。」
「鸞兒,」鳳無憂伸手緊握著沈青鸞的手,兩個人深情的凝視著,身後的趙傅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這一切,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
離王府,一片忙碌,王府的正廳里忙忙碌碌的,眾人一起動手給王爺布置花堂,雖然人人心中疑惑,可是卻也不敢多問,直管做事,沒人多嘴。
不但是白煙等人忙碌,就是寧朝暮等人也趕過來幫忙。
最後蘇榭等人也趕了回來,眾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也不說話了。
等到花堂準備好了,天都快亮了,白煙請了王爺沈小姐二人一起前往花堂舉行婚禮,鳳無憂伸手抱著趙傅,把他抱進了離王府的正廳里,放在最正中的位置上。
寧朝暮充當了臨時的司儀,站在花廳的正中,朗聲的宣讀著新婚的致詞/
正廳里誰也沒有說話,個個默然的望著正中位置上的一對新人,心情十分的沉重,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寒磣的婚禮了,若不是因為老宮主,王爺一定不會如此虧待王妃的。
寧朝暮的致詞讀完,便示意一對新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花廳最正中的位置上,趙傅眼裡閃過光輝,唇角是溫和的笑意,他的臉上是安寧,一直慈愛的望著眼面前的一對新人,此時的他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只在心裡輕輕的念叨著。
無憂,好好的對我的女兒,好好的對她,我死也瞑目了。
慢慢的他的眼裡失去了光輝,一片黯然,最後眼睛緩緩的閉上了,他的眼角,唇角還有著柔和的光輝,他就像睡著了似的。
正廳里,一片安靜,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望著他。
鳳無憂拉著沈青鸞的手,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來,兩個人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師傅,我會對鸞兒好的,此生不離不棄,你放心吧。」
眾人只覺得眼裡一片潮濕。
天亮了,趙慕和趙雲把趙傅帶走了,兩個人望著鳳無憂和沈青鸞說道:「我們把主子帶走了,會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他,我們會一直守在他的墓前的,希望少宮主能儘快除掉仇人,到那時候,請把主子和夫人葬在一起吧。」
現在女將陸芷還葬在南疆國的皇陵中呢,這使得趙傅和陸芷沒辦法葬在一起,所以只能等木璃被除掉,才能以正陸芷之名。
鳳無憂和沈青鸞二人眼裡湧出了潮氣,一言不發的目送著馬車遠去。
等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了,沈青鸞把手放在鳳無憂的手上,柔聲開口:「無憂,別傷心了,眼下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鳳無憂立刻點頭,沉聲開口:「沒錯,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不過眼面前他有一件事要宣布。
鳳無憂望著離王府的一干下人,深沉而嗜血的說道:「從今日開始,鸞兒便是離王府的離王妃,若是有人膽敢對王妃不敬,本王定然要把他抽筋扒皮,挫骨揚灰了。」
陰側側寒凌凌的話,使是王府的人全都深深的明白,這位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所以他們最好悠著些。
「是,王爺。」
響亮的聲音響過離王府的上空,沈青鸞唇角勾出笑來:「我終於嫁了。」
雖然這婚禮寒磣得不能再寒磣了,但她一點都不在意,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熱鬧的賓客,沒有別人祝賀,但是她確實嫁了,嫁給自已想嫁的人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沈青鸞跳進了鳳無憂的懷裡,哈哈大笑起來:「無憂,我以後便是你媳婦了,你要疼愛愛我寵我,不讓任何人欺負我,知道嗎?」
「是,本王疼你愛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你就是本王的逆鱗,誰若是膽敢碰,那他就等準備死吧。/」
最後一句嗜血萬分,四周的下人只覺得涼颼颼的嚇人,誰也不敢多說話。
不遠處的蘇榭,看著眼面前的一幕,不由得替他們高興,滿臉的欣慰,經歷過迷濛林的生死博斗,他已經坦然接受他們相親相愛的事了。
他也替他們高興。
「我們進宮去,」鳳無憂幽然的開口,他想看看木璃現在是什麼樣的嘴臉,看到他毫髮無損的回來了,不知道這個女人會如何的抓狂,他可不認為木璃猜測不出他去過木石族的事情,他們現在彼此心知肚明,很多事都心裡有數,只是沒辦法動而已。
正如他想殺掉木璃,生吞活剝了她,而木璃的心中恐怕更是如此,只不過她找不到理由殺他,也殺不了他/
現在的他,可是頂著前女帝鳳華之子的名頭,若是木璃容不下他,必然引起南疆百姓的反彈,要知道他的母親鳳華女帝在南疆百姓的心中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但是百姓,就是朝堂上依然有一小部分人,是信奉他的母親的。
所以木璃要想出手對付他,除非有正當的理由,否則她若是動到他,必然使得南疆動蕩,這恐怕是她最不願意的事情,這女人權欲心太重,絕對不會樂意出現這樣的事情。
「好,我們進宮去。」
沈青鸞點頭,鳳無憂命令白煙:「奮馬車,本王要進宮一趟。/」
「是,王爺。」
白煙很快奮了馬車,鳳無憂和沈青鸞二人進宮去了。
皇后的德儀宮裡,木皇后一夜未眠,臉色黑且陰沉,沒想到趙傅竟然被人劫走了,木石族的祠堂被毀了,現在木石族的人直接把她的爹攆下了族長的位置,說他不配為族長,這些身為南疆皇后的木璃都沒有辦法,一想到這些她便頭疼不已,當然這些還不重要,昨夜竟然有刺客刺殺她,雖然被她的手下給抓住了,可是她還是憤怒不已。
自從鳳無憂回京,一連串發生這麼多事情,這個男人分明是包藏禍心的。
容不得她小覷,可是她卻不能光明正大的除掉他。
因為他是鳳華女帝之子,若是她除掉鳳無憂,一來那種可能性不大,二來南疆的百姓只怕要做亂了,到時候便宜的是別的國家,可不是她。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便是步步為營,小心的抓鳳無憂的把柄,只要抓住此人的把柄,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他了,南疆的百姓也不會說什麼了。
可是這把柄實在不好找,這麼長的時間她也沒有找到他的把柄。
反而是自個的身邊,不但是人,還有物都折損了很多。
金衣衛被殺,兒子被廢,趙傅被救走,木石族的祠堂被毀,這一切的一切都壓抑在她的心上,讓她快抓狂了。
大殿內,鴉雀無聲。/
太監和宮女大氣也不敢喘。
好半天殿外有太監走進來,稟報:「娘娘,離王爺說他帶新王妃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新王妃。」
木璃的眉一跳,心裡猛烈的跳了起來,這新王妃不會正是那個沈青鸞吧,若是女兒知道這件事,一想到這個,木璃便頭疼不已,女兒不重視南疆的皇位,她只想嫁給鳳無憂為妻,若是知道鳳無憂竟然成親了,只怕她要抓狂了。
不過鳳無憂揩了新王妃進宮拜見她,她卻是不能不見,不但不能不見,還要滿面笑容的見,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這個男人看到她受創的一面。
木璃壓抑下心頭的滔天怒火,面上擺上溫柔的笑意,揮手命令太監:「宣他們進殿。」
「是,皇後娘娘。」
太監退了出去,很快,兩道身影走進了大殿,正是風華艷艷的鳳無憂和嬌媚妖嬈的沈青鸞。
「臣(臣婦)見過皇後娘娘。」
木璃望著大殿下首的兩個人,狠不得拿劍殺了他們,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擺著笑臉,她是越想越覺得阻心,深呼吸,好不容易調整了呼吸。
「起來吧。」
下首的兩人謝恩起身,沈青鸞一眼便看到木皇后臉上有些憔悴,眼裡更是攏著陰沉,她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皇後娘娘臉色好難看,娘娘這是生病了嗎?要不要宣御醫來看看。」
木皇后聽了沈青鸞的話,一嘴的牙都咬碎了,她豈會聽不出這女人話里的幸災樂禍,還有得意,故意的提她的傷疤,戳她的心。
不過木皇后可是經歷過大風浪的,半點神色都沒有改,淡淡的說道/
「本宮是憂心離王的病了,昨夜聽到江公公說離王爺真的病了,本宮真是擔心啊,若是離王爺生了什麼重病,去見了鳳華女帝,女帝豈不要怪本宮。」
木皇后笑眯眯的戳鳳無憂的痛,你不是戳本宮的痛嗎?本宮也戳你的,看誰戳得過誰。
鳳無憂臉色不變的介面:「娘娘真是有心了,我母親若是天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爬上來謝謝娘娘,如果是這樣,我就心裡不安了,若是她驚擾了娘娘如何是好。」
「本宮乃是命定的鳳命金身,鬼魂之說在本宮這裡一概是行不通的/」
木皇后傲氣凜然,一臉不相信鬼神之說的神情。
鳳無憂點頭介面:「是啊,沒做過虧心事的人怕什麼,也不怕鬼魂找上門,至於被找的,基本都是做了虧心事的人。」
上首的木皇后的臉黑如鍋底,這句話分明是指她,這讓她如何不生氣,手指也下意識的握了起來。
正想開口,殿外在有人奔了進來,木璃惱火的望過去,沒看清來人便發火。
「什麼人,竟然膽敢隨便闖進大殿里,找死嗎。」
木皇后的怒喝聲一落,一道不滿抗議的聲音響起來:「母后,你火這麼大幹什麼,女兒只是過來給你請安罷了。」
原來闖進大殿的竟然是木皇后的女兒鳳姬公主。
鳳姬被囚禁在公主殿里,一直沒有出來,今兒個得到消息說鳳無憂進宮來了,她不由得高興的跑了過來,也沒等太監稟報便跑了進來,沒想到母后竟然發這麼大的火,這讓她十分的鬱悶。
此時殿外有太監奔了進來,惶恐的跪地:「娘娘,公主,她,她?」
「來人,把不盡責的太監給本宮帶下去打二十大板。」
木皇后直接便把一腔的怒火發泄在了可憐的小太監身上,小太監滿臉的驚駭,完了,完了。
外面侍衛奔進來把太監拉了出去。
大殿內,鳳姬滿臉的不高興,母後分明是讓她難堪,不過很快她轉移了注意力,發現了大殿上,鳳無憂身側的沈青鸞,一看到這個女人,鳳姬便火冒三丈,惱火異常,她臉色陰沉的瞪著沈青鸞。
「沈青鸞,你進宮來做什麼,這宮中可不是你這等人想來便來的,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啊。」
鳳無憂和沈青鸞一臉無語的望著這女人,還公主呢,腦殘還差不多。
木皇后差點沒氣昏過去,偏偏鳳姬還在教訓沈青鸞。
「沈青鸞,你不會以為你會嫁給離王爺吧,離王爺可是我們南疆的王爺,金尊玉貴的身份,憑你恐怕還配不上他,你若是想嫁他,至多也就是一個小妾的身份。」
沈青鸞唇角淡淡的譏諷,望著鳳姬,就像看一個傻瓜。
鳳無憂淡淡的開口:「公主說錯了,無憂從來不認為自已的身份有多高貴,也不認為鸞兒的身份有多麼低下,對了,忘了告訴公主一件事,鸞兒現在正是本王的王妃。/」
鳳姬不認同鳳無憂的話了:「離王此言錯了,什麼叫不認為你的身份有多高貴,你可是我們南疆的王爺,身份怎麼不高貴呢。」
鳳姬侃侃而談,不過忽然的停住了,因為她想起了鳳無憂最後所說的話,臉色陡然的變了,眼睛睜大了,指著沈青鸞尖叫起來:「你說她是,她是你的?」
鳳無憂沉穩的點頭:「沒錯,公主,她是本王的王妃。」
「不,這怎麼可能。」
鳳姬尖叫了起來,倒退了好幾步站定,臉色難看至極,似乎受了什麼巨大的驚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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