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隱情
「夫君，蔣嬤嬤下毒謀害母親和我，該怎麼處置？」蘇蕪念卻不再繼續追究下去了，就算報出看見張知嵐將毒藥交給稀鹿的證人，張知嵐依然可以狡辯，畢竟沒有確切的證據，她不會認罪。
如今的突破口，就是蔣嬤嬤。
楚暮塵唇瓣微啟，明白蘇蕪念的意圖，寵溺一笑，「聽夫人的。」
「楚離，將蔣嬤嬤帶下去，好生伺候，但千萬不能讓她死了。」至於毒害自己和母親的張知嵐，蘇蕪念必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是。」有了上一次稀鹿死的經驗，楚離率先將蔣嬤嬤的嘴用紗布堵住，以防她咬舌自盡。
沈平鍑雖知道張知嵐對王梓沅和沈笙歌下毒，但卻都沒有懲罰張知嵐，畢竟，張知嵐在沈平鍑心中，遠比王梓沅和沈笙歌更重要。
當初沈平鍑娶陳國公府最小的嫡千金，無非是想藉助陳國公府的勢力，在朝中提高地位。沈平鍑並不中意王梓沅，而是早就心儀張家嫡次女張知嵐。
所以，在王梓沅昏迷不醒后，將張知嵐升為平妻，疼愛有加。對張知嵐生下的女兒沈夢狸，更是喜歡。
「既然已經查出了下毒真兇，楚將軍，圍住沈府的侍衛可以撤了吧？」沈平鍑冷著臉問楚暮塵。
「岳母大人如今還昏迷不醒，說不定沈府還留有兇手的幫凶，若我撤兵，萬一她又對岳母下手，岳母豈不是危險？」
「況且，蔣嬤嬤究竟是不是真兇，還疑點重重，待審問過後，方可定奪。」
「她都已經招認了，還有什麼疑點？」
「蔣嬤嬤口中所說的江湖道士，是她杜撰，還是事實，一定要細查。」
沈平鍑抽了抽嘴角，不再多說什麼。
沈家人從瀲灧閣離開后，鬧騰的瀲灧閣終於恢復了往日平靜。
蘇蕪念讓楚暮塵出面，將沈府最能說得上話的兩人請來瀲灧閣，就是想當著眾人的面拆穿張知嵐虛偽的嘴臉。
就算張知嵐這次能躲過一劫，她以後在沈府，必定寸步難行。只要蔣嬤嬤一日不死，她必每日兢兢戰戰，不得安寧。
對於蘇蕪念來說，報下毒之仇，讓仇人死得痛快，是她對仇人最大的恩賜。顯然，張知嵐將沈笙歌母女害得那麼慘，讓她簡單死去，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張知嵐以為，她在來瀲灧閣的路上，將蘇蕪念醒來的消息告訴沈家所有人，讓沈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瀲灧閣，再讓蔣嬤嬤帶上得力丫鬟，前往王梓沅的院里，神不知鬼不覺將王梓沅捂死。
她哪裡料到，她和蔣嬤嬤的一舉一動，都在蘇蕪念的監視之下。這才有了楚離正巧抓住蔣嬤嬤行兇。
燭剪為蘇蕪念和楚暮塵沏好茶后，便退出了房間。
楚暮塵稜角分明的玉指捏著茶盞蓋子，閒情逸緻的淺抿一口，「夫人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張知嵐為何要迫不及待除掉母親？除非母親醒來，能威脅到她的性命。」
「岳母中毒，還有隱情。」
蘇蕪念手繼續挼著綉合歡花軟枕，「可究竟是什麼隱情？」
「毒藥。」楚暮塵輕盈放下手中的茶盞，篤定道。
「什麼意思？」
「張知嵐對你使用的這種毒藥，是改良過的毒藥，凡是中毒后便使人昏迷不醒。可對岳母下的毒，略微有些不同。」
「岳母中毒初期確實使人昏迷不醒，但若到一定時間，岳母是可自行醒來。這期間，張知嵐一直暗中對岳母下毒，讓她無法醒來。」
「我取血研究一番，發現岳母所中的毒，與鎮國王所中的慢性毒，有幾分相似，似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張知嵐為何要毒害長……鎮國王？」蘇蕪念差點一時失語，喊出了「長兄」二字。
楚暮塵似乎絲毫沒察覺到蘇蕪念的異樣，繼續道：「查對鎮國王下毒的線索斷了，如果這次能從張知嵐身上查到背後下毒之人，也算意外收穫。」
「這麼說，張知嵐如此懼怕母親醒來，會不會也跟背後下毒之人有關？」
「對鎮國王下毒之人，與宋婉兒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又與張知嵐有關係，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
楚暮塵嘴角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笑意，「或許，最看不清方向的時候，也是我們最接近真相的時候。」
「如今只需緊盯著張知嵐，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既然她們不希望母親醒來，我醒來已經是事實，她們必定會不擇手段再次對母親下手。」蘇蕪念擔憂道，那畢竟是她的小姨。
「夫人放心，我已經將母親保護起來，她們必定不敢在如此風口浪尖再次對母親下手，否則就等同於自露馬腳。」
「我母親，可還有機會再醒來？」
「她已經中毒多年，毒早已侵入五臟六腑，如今也只是奄奄一息，最多活不過三年。若強行救醒，可能醒來之時，也是她命隕之時。」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能不能請鬼醫出面救治？」蘇蕪念有惻隱之心，她很想親自見鬼醫一面，求證一些事情。
「就算師父出手，也只能循序漸進。母親的身體至少需要調理一年，才能開始嘗試救醒。」
「少爺，少夫人。」壁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蘇蕪念淡淡道。
壁影向來從容冷靜，可這一次她好看的丹鳳眼裡也有了幾分慌亂，「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蔣嬤嬤一家十六口人，已經被人滅口。」
「與他們交手，殺了一個，發現他左耳後有疤痕。」
蘇蕪念放下手中的綉合歡花軟枕，眉心微微一蹙，「察覺蔣嬤嬤動手之時，就派人去保護蔣嬤嬤的家人，他們竟然還能提前一步。」
「莫非是早就料到，蔣嬤嬤會失手？」
「或者，張知嵐讓蔣嬤嬤動手之時，就想要一併除掉蔣嬤嬤，畢竟蔣嬤嬤已經知道了她太多的秘密。」楚暮塵分析道。
「張知嵐竟然能動用那些殺手。」蘇蕪念聽見左耳有疤痕的殺手，便不再那麼淡定，眸色凌厲，「她果然與那些人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