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下世界

尖銳的玻璃扎入了對方的額頭，但並未扎進裡面，許末並沒有停手，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左手直接捂住對方的嘴巴，將對方的身體直接撲倒在地。

對方的身體劇烈的掙扎著，卻見許末將尖銳物拔出再刺下，連續紮下，直至對方開始抽搐著，反抗越來越弱，漸漸沒了動靜。

許末看著那張面目全非的面孔，身體和手臂都輕微顫抖，強忍住翻滾的胃部，許末將屍體拖離卧室門口，隨後同樣找到一塊床布將屍體蓋住，並將身上和地面剛殘留的血跡清理乾淨。

做完這一切許末靠在老舊的沙發上大口的踹息著，手臂依舊還在輕微顫抖著，這個世界的兇險讓他感到有些后怕。

「地下世界！」

許末喃喃低語，直到此刻他才有空審視自己的記憶，知道他所生活的地方是地下的世界，在原主的記憶中，對於上面的世界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地上世界都是大人物們。

譬如他父母所工作的兵工廠，據說會長便是上面世界的大人物，在地下世界有不少工廠，都是為地上世界所服務的。

不過他不會和原主一樣認為上面世界都是大人物，只是能夠有能力掌控地下世界資源的人，在上面的世界也不會一般。

至於原主自己，在巴圖老爺的百貨店工作。

在地下世界，秩序極為混亂，否則也不可能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平行世界，還是其它宇宙文明？」許末心中暗道，人類在宇宙面前太渺小了，對於宇宙的探索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即便存在其它不一樣的宇宙文明，許末也並不會感到奇怪。

許末整理著原主的記憶，發現原主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少的可憐，認知只在自己周圍，這方圓之地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嗯？」

這時，許末忽然間聽到了響聲，似乎是奔著他這裡來的。

很快上樓的聲音傳來，許多還能夠聽到清晰的氣喘聲音。

「許末！」一道擔憂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虛掩的房門被直接推開，一位穿著米黃色連衣裙的女子大口踹息著，她後面一行人則是不急不緩的走進了房間，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屋子裡。

女子看到房間里的情況發出一道驚呼聲，右手捂著嘴巴，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許末。」她看到蜷縮在沙發前的許末一陣心疼，淚水也滑落而下。

「米亞小姐。」許末看到女子喊了一聲，是他老闆巴圖老爺的女兒，在原主的記憶中，米亞小姐美麗善良，而且有著一副好嗓子，唱歌非常好聽，原主一直暗戀著米亞小姐，但在她面前卻又非常自卑，話都不敢多說。

「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米亞難受的說道，她無法想象許末經歷了什麼。

「我是執法隊的，你記得發生了什麼嗎，兇手是誰？」跟著米亞一起來的男子蹲在地上查看了下屍體，看向許末問道，許末想起腦海中凌亂的記憶，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道：「我很頭痛，好像忘記了。」

那人看了一眼許末的腦袋，有一個明顯的傷口，此刻還留有血跡，能活下來真是奇迹。

「一點都想不起來嗎？關於你父母的死，你知道什麼，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對方繼續問道：「這對查案很重要，你也想找到兇手吧？」

許末假裝在回憶，隨後像是有些難受的捂著腦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都想不起來。」

那人不在意的笑了笑，起身沒有繼續盤問。

「屍體我們帶走了，至於事情我們後續會調查。」其他人走進房間后隨後掃了下，便抬起屍體往外，也沒有經過許末的允許，這些人都是執法隊的人，地下世界並非完全沒有秩序，只不過，普通人很慘。

許末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對方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不過這也在預料之中，地下世界的秩序本身就是那些『大人物』所制定的，兵工廠的會長在地下世界必然有著很高的權勢，否則哪裡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入室殺人。

而且，許末知道原主父母死前去了一趟執法隊，這裡面究竟有什麼他不清楚，自然什麼都不敢說。

許末並沒有阻止，他也沒有能力阻止，此外，他甚至無法處理屍體，更何況有一個人還是他殺的。

在卧室那邊，幺兒探出半邊身子看著這一切，輕聲抽泣著，不過卻像是在極力忍住，伸出小手抹去流出的眼淚。

「幺兒。」許末看到後走過去將幺兒抱入懷中，看著對方將屍體抬出去。

之前盤問的人看向米亞微笑著道：「辛苦米亞小姐了，我們這就回去調查。」

「拜託了。」米亞鞠躬道，眼角還流著淚，單純的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對方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

他們走後米亞看向抱著女孩的許末，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十八歲的她也從未遇到過這般凄慘的畫面。

「你受傷了？」米亞走上前，看到許末的腦袋上有傷口，還有血跡。

「許末，我帶你去看醫生。」米亞緊張的說道。

「不用，傷口已經癒合了，也沒有感受到不適。」許末回應道，事實上原主已經因為頭部的創傷喪命了。

「米亞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裡？」許末開口問道。

「我爸說他在黑市聽到了消息，回去后告訴了我，我先去了執法隊，來的太晚了，對不起。」米亞低著頭道。

「巴圖老爺。」

許末記憶中的巴圖老爺和米亞小姐正好相反，是個貪婪狡詐唯利是圖的胖子，他一直想不明白巴圖老爺怎麼能生出米亞這麼善良漂亮的女兒。

「恩。」米亞點頭：「許末，你帶著幺兒跟我走，這裡不安全。」

她擔心那些人不放過許末。

許末回想起之前的場景，那一行兇徒的確是不打算放過自己的，甚至連幺兒都不準備放過，之後他就倒下了，不知道幺兒為什麼沒事。

如今『他』還活著，如果留在這裡確實可能存在危險。

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孩，許末沒有拒絕米亞的提議，點了點頭。

許末居住的地方是一棟破樓，其他樓層房門緊閉著，他們來到樓下，許末看了一眼這片區域，密密麻麻的破樓如同牢籠一般，一眼望不到盡頭，人口極其密集。

這裡也沒有天空，沒有陽光，許末感覺很壓抑。

懷中抱著的女孩緊緊的摟著許末的脖子，趴在他的肩頭，許末父母因為在兵工廠工作，時間很少，大多數時間都是許末在照顧年幼的妹妹，兄妹二人可以說一直以來都是相依為命，因此女孩對許末也格外的親近，非常聽他的話。

「哥哥，爸爸媽媽還會回來嗎？」女孩低聲問道，淚眼朦朧。

「等幺兒長大了爸爸媽媽就回來了。」許末右手摟著女孩的腦袋輕聲道。

「那幺兒快點長大。」女孩天真的說道，米亞在一旁擦了擦眼淚，沒有去看許末和女孩這邊，在前面帶路，許末抱著幺兒在後面跟著。

「太慘了。」

「剛才看到執法隊拖走了三個人，都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別胡說八道，管好自己的嘴巴。」

角落裡有人竊竊私語，顯然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許末家發生的事情，但是沒有人敢多事，甚至連議論都忌憚。

「嗯？」這些聲音都鑽入了許末的耳朵里，他感覺自己的感知力確實變強了，這些人議論聲並不大，但他竟然都能夠聽清楚，是這個世界的不同之處嗎？

若是不同的宇宙文明，人類應該也是有差異的。

繼續往前而行，許末感知著這種不一樣，很快他露出一抹異色，腳步停頓了下，忽然間變得緊張，目光朝著周圍看了下。

有人跟蹤！

他能夠感知到有人在跟蹤他，但具體在哪個位置卻感知不到，來往的行人都沒有什麼異常。

會是兇徒去而復返嗎？

「怎麼了？」米亞見許末停下轉身問道。

「沒什麼。」許末繼續往前而行，但被跟蹤的感覺依舊還在，並沒有消失，這讓他的心也一直提著。

兩人走出了這片居民區，又路過了幾條街道，來到了另一塊片區，這裡像是一個商業街，巴圖老爺的百貨店就在這邊。

在許末的印象中巴圖老爺是萬惡的資本剝削階層，這邊的環境確實比許末那裡好太多。

被跟蹤的感覺在這時候也消失了，讓許末微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