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奴隸

15第十五章 奴隸

武琸宸這個時候才微微抬起眼睛,笑道:「燒東西?誰都多少有個秘密,淇妃那麼久沒見過親人,見了面總有些體己的話兒想說,只要這些話不礙著誰也就無妨了。」

武湛趕緊點頭,說道:「王上說的正是呢。」

武湛還要再拍拍馬屁,忽然有內侍進來,說王上找的人已經在殿外等待陛見了。

武湛都沒聽說過武王找了什麼人來,心裡一提,王上平日里找人招人都是讓自個兒去辦的,如今卻找一個小內侍去,怕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機密之事。

當即武湛很有眼力見兒的說道:「王上,老奴就先行告退,在外面兒候著了。」

武琸宸揮了揮手,雖然沒說話,但是看眼色也知道是相當滿意武湛的眼力見兒的。

武湛退了出去,很快就有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他身穿鎧甲,看起來等級不高,也就是個校尉。

一個小小的校尉卻能進尚武殿,確實讓人十足不解。

那人虎目有神,輪廓硬朗,看起來就是久經沙場的兵士,他走進來,板著一張臉,規規矩矩的跪下來行禮,說道:「卑將武鼎暘,參見我王。」

武琸宸看著他,臉上掛著笑意,已經放下了手頭的奏章,笑道:「來,鼎暘啊,別這麼多禮數,快些起身,給孤王瞧瞧,你這一走就是五年,孤做了五年武王,你打了五年的仗,實在是讓孤顧念呢。」

武鼎暘再拜謝過武琸宸,這才恭敬的站了起來,站起來之後退後一步,仍然垂著頭,說道:「卑將惶恐,托我王洪福,姜夷餘孽已經清剿乾淨,喻國也不敢犯境,喻王派遣來的賀壽使臣已經從喻國出發,不日就會抵達邊關。」

武琸宸上下打量了一下武鼎暘,隨即也不介面他說的這些話,反而像是拉家常似的笑道:「才五年,鼎暘啊,人都是會變得,你就變了,變得更加穩重了……」

他的語氣一直似笑非笑,配合著話語讓人十分捉摸不定,不知是喜還是怒,武鼎暘稍微泰勒一下眼皮,拜下說道:「卑將對我王的忠心未改,卑將未乾忘懷是王上將卑將除了奴隸藉,提拔至軍中,我王大恩,卑將願一死以報。」

武鼎暘的語氣平平淡淡的,有些冷硬,說話之間面色不動,不見一絲喜怒哀樂,就像是個活死人一般,然而字字鏗鏘有力。

武琸宸輕飄飄的笑了一聲,站起來,繞過桌案走了過去,將拜在地上的武鼎暘扶了起來,笑道:「好端端的,如何盡說些死的,何其晦氣?」

他說著,竟然一撩衣擺坐在王座前的台階上,他抬了抬手,示意武鼎暘也坐,武鼎暘行禮道:「謝我王賜坐。」說了才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武琸宸坐在台階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武鼎暘,半響才虛指著武鼎暘,笑道:「瘦削了,脾氣也更臭了。」

武鼎暘垂首說道:「我王教訓的是。」

「誰教訓你了?」武琸宸說道:「你從邊關回來,孤高興還來不及。鼎暘啊,五年了,你知道么,孤身邊兒竟沒有一個可信的人,你在邊關五年,孤時常懷念起將你除掉奴隸藉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孤還是個王子,也不知這麼多國家大事,誰知道就在這一念之間,天下已經反覆無常……你在鳳軍中,可還好么?」

武鼎暘原本是個奴隸,在武琸宸叔父的侯府中,是個端茶倒水的僕從,那時候武琸宸還是大王子,拜訪侯府的時候偶然看到了武鼎暘,那個時候武鼎暘還不叫武鼎暘,無名無姓的一個草芥罷了。

武琸宸當時就覺得他與眾不同,虎目生威,雖然是奴隸,腰桿卻筆直鐵硬。

武琸宸從叔父那裡將這個奴隸討了過來,一個不起眼兒的奴隸罷了,也不值得什麼,侯爺當然惜得拿出來討好王子,就把這個奴隸送與了武琸宸。

武琸宸除了他的奴隸藉,送他去軍營從軍,讓他姓武,給他起名鼎暘。

武琸宸不但是武國的帝王,對於武鼎暘更是如同再生父母,如果沒有武琸宸,武鼎暘就算再有能耐,也是一個翻不得身的卑賤之人。

武琸宸當上武王那年,將武鼎暘調配到了鳳軍之中,在鳳軍之中誰也不知道武鼎暘是武王的一枚棋子,大家只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士兵罷了。

武鼎暘生來困苦,少年老成,自然能明白武琸宸的意思,鳳家是二王子武培德的親信,武王登基自然要芥蒂這些異己,所以特意把自己安插在鳳軍中探察動向,如果有事端要好立刻能夠知曉。

武鼎暘聽武琸宸這樣問,當即說道:「我王,卑將安好……鳳軍治軍有方,軍紀嚴明,是一支有素之軍,將軍鳳洪與士兵同吃同住,同甘共苦,賞罰有度,升降分明,對武國也算是忠心耿耿……恕卑將之言,卑將在鳳軍五年,只看出這些。」

「哦?」

武琸宸看著他慢慢的說完,挑了挑嘴角,看似無所謂的說道:「是么?鳳軍如此之好,這是你看出來的?」

武鼎暘說道:「卑將不敢有瞞王上,字字肺腑,絕無包庇之意。」

武琸宸點了點頭,說道:「是了,孤自然信你,你這個人嫉惡如仇,孤是最清楚的,不會替別人說好話,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恐怕如果你覺得不對的事情,孤讓你說對,你也會寧死不改的,是不是?」

武鼎暘面上照舊沒有什麼表情,「我王,卑將這條命是我王給的,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沙場上,除此之外,只能是君要臣死。」

「又說到哪裡去了?」武琸宸的神色讓人看不懂,面上帶著薄笑,說道:「扯得太遠了,孤可沒有這個意思……孤信你的話,鳳洪這個人,孤也是了解一二的,只怪當年鳳家的老爺子腦筋太死板,拐不過彎兒去,硬生生把鳳家給落寞了。」

武琸宸說完,眯了眯眼,似乎是在想事情,隨即笑道:「鳳洪這次回來,要等到千秋節之後才走,你也正好休憩整頓一番,多逗留些日子,之後孤再為你們踐行。」

「是。」

武鼎暘連忙起身來行禮,武琸宸依然坐在台階上,並沒有起來,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武鼎暘就退了出書房。

凝芳進不了尚武殿,不得傳召閑雜人等是進不得尚武大門的,凝芳繞了兩圈兒,就見武湛出來了,心裡有些害怕,不敢往前和武湛搭話。

只不過想起淇妃娘娘的囑託,就算沒有膽子也要硬著膽子向前走。

凝芳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笑著對武湛說道:「武湛公公。」

武湛在宮中混跡久了,就要有些本身,他見過一面的人都會記在腦子裡忘不了,何況是正受寵的淇妃娘娘身邊兒的宮女呢。

武湛也不好得罪淇妃,看著淇妃的面子,對凝芳笑道:「哎呦,這不是凝芳,怎麼,不跟在娘娘身邊兒,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凝芳笑了笑,心裡直打晃兒,努力回想淇妃娘娘教自己說的話,面上說道:「是娘娘遣奴婢來的,娘娘想問問……王上最近有什麼偏口兒沒有?這不是,娘娘想親手給王上做些點心呢。先不說王上看不看得上法眼,只是這一片心意,您說是不是?」

武湛心裡笑了笑,心想著肯定是淇妃娘娘想要討好王上,所以變著花樣兒引起王上注意呢。

武湛說道:「哎呦,凝芳啊,你快讓娘娘別操勞累心了……娘娘可不知道,王上根本沒什麼偏口兒,君王的心思,哪是咱們做下人的可以揣測的?別說我跟在王上身邊兒十幾年,還真是不敢說,根本琢磨不出來!」

凝芳心裡一驚,心想著真是奇了,武湛的回話跟娘娘猜的簡直一模一樣!凝芳心思也不多,當下更是覺得娘娘簡直是仙人一般,竟然會未卜先知。

其實鳳淇只不過了解武湛這個人罷了,上輩子武湛在自個兒身邊伺候了這麼些年,總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的,武湛不愛招惹事端,心思圓滑,非常有眼力見兒,不能說他不忠君,只不過他把拍馬溜須的精力放在忠君之上,恐怕會更好一些。

這麼圓滑世故的一個人,如何能對一個宮女對說,說多錯多,武湛還想多活幾年了,再者如果他對淇妃身邊兒的宮女多言了,豈不是跟其他宮作對?武湛也擔不起這個欲加之罪,所以乾脆打哈哈什麼也不說。

鳳淇算準了他打哈哈,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凝芳趕緊借著機會套話,像是不經意的說道:「公公你平日不是都在王上身邊兒伺候么?這會子這麼悠閑了?不像我們奴婢,一直累哈哈的,時刻都要伺候著呢。」

武湛一揮手,笑道:「什麼呀,王上那是召見大臣呢,我這才往裡偷閑。行了,不和你多說了,我該回去伺候著了。」

凝芳當即心中大喜,小跑著就回了淇湘殿,關好了門,這才說道:「娘娘,問出來了,王上在尚武殿召見大臣呢,將武湛公公都遣出來了,只是不知道召見誰。」

鳳淇端著茶碗的手頓了一下,茶蓋兒與茶碗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兒,鳳淇不著痕迹的笑了一下,「果然……武湛不知道不打緊,我知道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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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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