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雙兵
神農架,是太多中國神話的發源地。有句話說的好,無風不起浪。如果真的沒有一絲奇怪的地方,這裡又怎麼會以此流傳於世。有太多人想要在這裡尋求一抹仙緣,想要自己從此由普通變得不普通,由平凡變得讓人艷羨。
不是沒有人夢想成真,但是成真之後便是另一個世界,再與塵世無緣。
神農架是一個大門,一個通往另一個空間的大門。而能夠一人通過這個大門的要有元嬰期的修為。所以能夠進入通過這個門另一個世界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元嬰期的高手,一種便是元嬰期高手願意傾力相護的人。
秦天攬著方黎的腰肢,快速的從神農架的上空掠過。那禁止飛行的陣法,對他來說形同虛設。同樣及腰的長發,秦天很喜歡在自己身上找與方黎相似的地方。就如同這同樣的長發,還有同樣款式的衣著。這樣,會讓他心中有種淡淡的安慰,就好像無論如何這個人都會自己身邊一樣。
越靠近空間的大門,擁著方黎的手越緊。真元將兩人牢牢的包裹起來,唯恐一絲陣法引起的罡風傷到方黎。神農架的中心有多層陣法,前幾層只是幻陣,為了讓誤入其中的普通人兜兜轉轉再回到他們應該生活的世界。
中心的十幾層陣法,便沒有那麼柔和了。風、雨、雷、火、金、土···每一個陣法都有很大的殺傷力。沒有元嬰期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過去。就算是元嬰期的修為,要帶一個人進入也是極為困難的。所以,其實從外界進入的非元嬰期修真者並不多。
「小黎?」秦天側頭看了一眼方黎,眼中有著淡淡的困惑。那放在方黎腰間的手,被一溫暖溫暖細膩的手接觸,是他最留戀的感覺。只是,這一刻他顧不得享受。
為什麼小黎要阻止他進入結界,是不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嗎?不喜歡兩人獨處的時光?只要想到這裡,秦天就忍不住暴躁,那放在方黎腰間的手臂擁的更緊了一些,讓方黎感覺到了淡淡的疼痛。
「我可以自己進去,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的保護。」方黎微微皺了皺眉,又發生了什麼,明明剛剛他身體周圍的氣息還是滿滿的愉悅,為何現在就變得這樣暴躁。
白皙的手指已經自發的按住了對方的脈搏,這十年來,他依舊拿他的身體沒辦法,卻可以清楚的感受他力量的走向。教授說過,只要元嬰期以上修真者的元嬰沒有問題,就算身體殘了也無所謂。
「我當然知道小黎有那個能力自己進去,只是我想這樣做而已。」秦天任由方黎的手指放在自己手腕上。
聽到他的回答,方黎心中卻有了一絲暖意。秦天,還真是一個任性的人啊。
「小黎會一直陪著我的對不對?」秦天撫上方黎微微勾起的唇角,突然這樣問了一句,貪婪的看著對方的面龐。不管方黎到底知不知道他這句話之後更深的含義,只是想要一個許諾,一個他親口說出的許諾。
「嗯,我會在你身邊。」方黎如是說著,他會在秦天的身邊,在拿到那兵器之前都會在他的身邊。方黎單純的以為秦天察覺到了前途的危險,他對危險的直覺,要比自己高上不少。
「嗯,小黎一定記住自己說的話。」秦天自以為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放在方黎腰間的手微微鬆了松,卻並沒有放開。「我會一直保護小黎的。」
方黎看了一下腰間的手,他總感覺兩人就算是朋友也太過親密了。進入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不應該嚴謹一些嗎?為什麼秦天反而對他更加的痴纏。
如果說那發情期,他早就在住進方家之前就已經結束了。有什麼答案彷彿近在咫尺,卻無論一直抓不到。就算是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危機感,方黎卻依舊選擇了相信秦天,沒有再說出拒絕的話語。
秦天幾乎是環抱著方黎飛過所有的陣法,他身上那普通到再普通的布料卻沒有一絲的損壞。
神農架的中心點,只有一個可以讓兩人環抱的光柱,被一旁幾棵高高的大樹遮掩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個位置的人,恐怕是極難找到的。
通過這個光柱,便會到達另一個世界。而究竟到達什麼地方,就要看運氣了。或許是繁華的城市,或許是茂密的叢林,也有可能是河畔水底,這是一個隨機傳送的法陣。
顯然,兩人的運氣看起來不怎麼樣,也可以說是非常不好。沒有外界傳言的世外桃源,迎面而來的竟是那大漠風沙。如果不是那比外界要濃郁太多的靈氣,說不定會誤以為傳送錯了地方。
秦天身上的真元力沒有收回,腳下輕輕一點,便帶著方黎離開了原地。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是一隻巨大的凶獸身體之上。那僵硬的殼子與周圍的沙地沒什麼不同,卻被兩人輕易的看穿。秦天終於將方黎的腰肢鬆開,「保護好自己。」
手中一柄泛著寒光的劍,若是前世曾有緣見過他的人,定然能叫出劍的名字。寒淵、含冤,有多少人在這柄劍下含冤而逝。秦天,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刻意約束自己。此人生來便是邪非正。
方黎沒有一絲反抗,就站在原地,看著秦天將凶獸殺死,然後扒皮抽筋,取血。凶獸的皮毛牙齒是煉器的絕佳材料,血液則可以用來煉丹。聲音中沒有任何情感,甚至淡漠到有一絲殘忍。「這裡,果然不像外界傳言中的那樣和平。」
「小黎難道真的相信,這個空間會是修真者的世外桃源?」秦天將材料收到自己的儲物戒指內,站在方黎的身側,與方黎十指交握。他已經給了他十年的事件,之後,就再也不會掩飾自己的情感。
其實,這十年內他又何嘗掩飾過一分一毫,但是這個人偏偏會將他的真情歸結到在方家父母面前演戲上面去。他秦天或許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是答應做這對假情侶。連真心的告白都被當做是虛情假意,還真是令人氣惱。
「怎麼會,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除非···所有居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志同道合。」正如同隱居著大唐名士的萬花谷。這裡與萬花谷完全不同,修真者與修魔者之間千百年的糾葛,就註定了這裡不會太平。
「小黎看得果然比誰都清楚。」秦天唇畔勾起一絲笑容,帶著輕易的將身邊的人感染的幸福感。
「不要說這些了,那兩柄武器在哪?」方黎移開了視線,不願繼續看這人笑下去,唇邊的笑容變得有幾分不自在。
不像他時時刻刻掛著笑容,秦天很少笑,但是每一次笑容,都讓他有幾分獃滯。只是眼前這個人不知道罷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終究,這個人對他影響太大了,這樣很不好,他卻有一絲無法抗拒。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在意?
秦天自然的收起了笑意,沒有發現對方情緒的變化,將地圖拿了出來。站在荒漠中本身就無法找尋方向,看地圖,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不過,另秦天感到欣慰的是,兩人的運氣似乎還不錯。因為那兩柄武器埋藏的地方,顯然也是一個荒漠。
修真界,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次生空間。利用大神通將所有的靈氣聚集於此。靈氣雖說不是生之力,卻有助於植物的成長。所以,這個地方顯然不會有太多的荒漠。很大的可能是,他們的落腳之地,距離武器埋藏的地方並不會太遠。
「我去空中看一下方位。」秦天說完之後,身體便已經高高的飛起。若是讓其他的修真者看到,定然會大呼不可思議。這片荒漠在修真界有著一個眾所周知的名字,便是埋骨之地。
進入荒漠的人,明明擁有著充沛的真元,卻無法使用。據說,在這巨大的荒漠之下,有前人畫下的禁元陣。也有人說,曾經有兩位前輩再次大戰,雙雙隕落,兩人因為不甘形成的業力在此匯聚不散,因此後人才無法在這裡使用真元。
但是秦天與方黎,一個生之力,一個亡之力。若說秦天的亡之力還能和真元聯繫起來,方黎的內力則和它完全搭不上邊。
「小黎,我們走吧。」沒有讓方黎等待多久,秦天從空中俯衝而下,聲音還在方黎的耳畔迴響,他的身體已經被人牢牢的擁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找到了?」方黎一隻手抓住秦天的胳膊,挪動了一□體,讓自己靠的更加舒適一些。已經習慣了被對方帶著飛行的他,現在都可以在飛行中推演煉丹術。只是,此時的環境並不適合他再將心思放在煉丹上。
「當然。」秦天並沒有通過地圖找到什麼,漫漫黃沙,能夠作為目標點的地方太少。但是那兩把武器卻有一把是亡之力才能開啟的,是明晃晃的指明燈。只是稍微靠近,那源自於心的鼓動,便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方位。
方黎不在做聲,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或許,他知道為什麼秦天會那麼容易的找到地方了。來源於武器的召喚,那彷彿孩子迫切的想要歸於母體的感覺。響徹在心中的滿滿的渴望,已經可以影響神智,讓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雖說很快就反應過來,方黎卻依舊忍不住的有些驚愕。如果反應不過來,腦海中大概只有拿到武器的想法吧。該稱讚一下秦天的心性,在這樣的召喚之下,他還有足夠的毅力轉身,回去將自己帶過來。
方黎不知道,對於秦天這類人最難以拒絕的東西不是誘惑,而是情感。秦天,早已經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一把武器和放在心尖尖上的愛人,根本沒有可對比性。
兩人站在那片與其他地方沒有任何不同的荒漠上,對視了一眼。秦天拿出那羊皮紙畫出的地圖,在原地轉了幾圈。手掌被真元包裹,狠狠的朝腳下的土地拍了下去。一瞬家沙塵四散,地面也開始產生了震動,彷彿是地震一樣傳播了好遠。
一掌、兩掌···秦天不知道自己拍了多少次,他只是專註的看著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直到沙塵盡數散去,漏出一個青銅鑄造的門。說是門,其實也不過是井蓋大小,上面盤繞著龍鳳的圖案。隱隱約約之間,還能看出一些玄奧的線條。
將身體中無色的真元分出來一絲,在身體中循環了一圈之後,變成了如同火一樣灼熱的真元。這便是煉器一門的傳承功法,哪個宗門沒有自己的私心。費盡心思留下的東西,又怎麼可能讓沒有任何關係的人輕易得到。
這開啟秘境的大門並不只有一種打開方式,但是打開方式的不同,也註定了他們進入之後所經歷的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會相同。秦天選用的這種,自然會用最簡單的方式,獲取最多的酬勞。
青銅的秘境之門緩緩的打開,秦天拉著方黎的手掌跳入了那看起來深不見底的甬道。良久之後方黎才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不知道何時,秦天已經將他緊緊的擁在了懷中,自己一個人承受了著地的力道。
大廳中是五光十色的靈器,甚至連仙器都要超過兩位數。煉器一門最繁華的時代,並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沒有太高深的攻擊方法,卻僅僅靠武器,就能讓修真界其他門派不敢對他們動手。這是何等的能力,又是何等的巧手?
兩人沒有被這滿屋的七彩光芒吸引。秦天更是迫不及待的直接拉著方黎走向,那不斷召喚自己的地方。在原地繞了好幾圈,終於打開一個密室,兩把武器呈現在兩人面前。
這是兩把劍,兩把沒有任何色澤的劍,與大廳中五光十色的武器不同。這兩柄劍扔在外界那些修真者身邊都有可能被當做垃圾丟掉。誰又能想到,這便是最強者才能使用的武器。
兩柄武器在兩人踏入之後,幾乎同時,發出了嘶鳴。秦天露出了一絲詫異,亡之力居然可以讓生之力的武器也產生共鳴嗎?很好。若是再過些年,他阻擋不了小黎的蒼老的時候,就將他永遠的留下。現在還用不著,小黎的丹藥足夠他支撐一段時間。
只是,很快他便知道了事情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纏繞著亡之力的那柄劍直奔他而來早在他的預料之內,而另一柄劍卻毫不猶豫的直接沖向了小黎。生之力···
秦天的視線完全沒有在自己身前的武器上,原本的召喚都不值一提。手掌伸出,想要向剛剛一樣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但是卻被那纏繞在方黎身上的生之力量毫不猶豫的彈開。
瑩綠色的光芒之中,他戀上的那人及腰的長發在飄動著,彷彿是在隨風飛舞,兩隻散發著橙色光芒的毛筆圍繞著那柄黯淡的武器轉動,很快三柄武器合為一體。散發著瑩綠中帶著些許橙光的毛筆,精緻到仿若藝術品。
看著那人睜開的眼睛,卻沒有了往日里看他的柔情,仿若初見時的冰冷。秦天心中出現了滿滿的恐慌,不該這樣的,他不該這樣看他的。想要將那生之力的屏障摧毀,只是剛剛運用了力量。那牽動著他思緒的人便突然間消失。
就這樣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的面前。秦天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緩緩的收緊,紅色的血液隨著手掌間的紋路滑落到了地面上。良久之後,一直靜立不動的人,突然間有了動作。伸手將嘶鳴了很久的劍拿在了手中,唇角牽起的笑意帶著一絲詭異,這可是與小黎的武器成對的劍呢。
血液隨著劍滑落,那柄本身就屬於他的武器輕易的認主。劍的形狀微微模糊,化作了一條鎖鏈,染著血色的鎖鏈。習慣了用劍的人,卻在突然間戀上了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