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隱婚 哦,這個人現在是她夫君了。
太古神儀腦後光輪急轉,就連他肩頭的小鳳凰都獸目長亮。
好半天,他似乎終於反應過來,道:「你答應本座的求娶了?」
九溟深深吸氣,嗯了一聲,說:「我答應了。」
「太好了!」太古神儀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道:「本座搜集了如此之多的求偶之術,沒想到居然是葯膳最為神奇。本座要將此策著書,以供神器一族學習!」
「這就大可不必。」九溟真是,差點當場悔婚。
太古神儀卻牽起她的手,道:「今夜是你我定情之夜,本座既然決定娶你,就一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儀式。讓你終身難忘。」
九溟趕緊道:「那這就更不必了!」
太古神儀右手握拳,與左掌交擊:「你先服用藥膳。讓本座想一想今夜如何度過。」說完,他向小鳳凰道:「收集靈長類浪漫行為。」
九溟聽得頭皮發麻,忙說:「不用不用。我這個人不喜浪漫。」
小鳳凰獸目中紅光一聲,道:「正在搜集。」
趁著這空當,太古神儀把木桶提到九溟面前,道:「趁熱吃!」
「……」九溟迅速躲開。幸好此時,小鳳凰道:「已搜集到靈長類浪漫行為五百條。」
「五……」九溟目瞪口呆,連聲道:「停停!」
可太古神儀右手一抬,提筆就寫——六道乾坤馭龍輦!
金字聚散,一架華光璀璨的寶輦瞬間門出現在面前。此輦可雙人乘坐,六龍與輦身相連,可能是輦主人將六條龍同時煉作了自己的座駕。
太古神儀見過此輦,方能複製這等寶物。
九溟還要再說話,太古神儀已經摟著她的腰,將她輕輕一提,放到寶輦之上。
隨後,他自己也坐上去。
六龍吐息,騰空而起。
寶輦行進極為快速,九溟還沒算清它用了多少划,二人已經離開深海,向虛空而去。耳邊世界驟變,她卻連一絲風也感覺不到。
不過片刻,寶輦落地。
九溟見到一座城池,城池之上,「太溪城」三個字閃爍著耀眼的符光。
太溪城,九溟是知道的。
這是整個宇宙最繁華的城池,因其主人太溪靜悟不僅天資高絕,還得了一方神器認他為主。
如今,太溪靜悟早已不再輕易現身,但此地無人敢犯。
九溟迅速取出一方面紗,將臉遮嚴。隨後再取出一個隱匿真容的手鐲,扣到腕上。
——作為一個宇宙花瓶,她可是很有覺悟的。
做完這一切,寶輦已經入城。
雖然此地繁華,但如此奢華的步輦,還是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如此華美的寶輦,莫非是太溪先生么?」
「怎麼可能?太溪先生已經多久不問俗世了?」
「這寶輦到底是什麼法寶,為何明明掛著帘子,卻完全看不清裡面的人?」
眾人議論紛紛。九溟這才知道,這步輦從裡面能看到外面,從外面看不到裡面。
就算是她這般在乎排場的人,這樣的六龍輦,無疑也是第一次乘坐。
她安心地打量著周圍人群,太古神儀右手一抬,提筆寫了兩個字——花瓣。
一片紅色的花瓣瞬間門出現在空中,九溟不由問:「寫這個幹什麼?」這麼多筆劃,換一片花瓣,虧得要死好嗎?
太古神儀頭也不回,再次落筆,又是一個「花瓣」。
「本座要為你撒一場滿城花雨!」他說。
……
「停——」九溟幾乎是飛撲過去按住他的手,顫聲道:「聖器,您這麼干,我會一貧如洗。」
太古神儀挑眉:「本座乃宇宙最高智慧,豈會如此不知節制?放心吧。本座盤過你的私產,會留下咱們明日的生活所需……」
「明日所需有什麼用啊!」九溟崩潰了,她死死按住太古神儀的手,問:「除此之外,您還有何安排?」
太古神儀道:「本座先與你結伴遊城,贈你漫天花雨。再站在花雨之中,當眾向你求親。……唔,然後,本座要與你分享一份小食,喂你吃下。最後送你滿城煙花……
「但是您這麼一套下來,我會債台高築……」九溟拉著他,苦口婆心地勸,「人間門浪漫實在不必如此奢侈。我能自己選嗎?」
太古神儀欣然道:「可。」
九溟說:「我知道太溪城有座摘星台,我們買點吃的,去摘星台上。然後你放煙花,我們聊天飲酒如何?」
太古神儀皺眉,道:「如此寒酸……與本座料想之中的盛大儀式相去甚遠。」
九溟真是服了,說:「如果靈石不用我出的話,我倒也無所謂。」
太古神儀冷哼一聲,道:「本座財力欠缺。」
真是窮得理直氣壯。
九溟沒好氣,道:「那你就得聽我的!」
太古神儀眼看就要發怒,九溟只得哄他:「其實人家只要跟您在一起,就已經是這天下最浪漫的事了呀。」
太古神儀的怒火肉眼可見的變小,道:「那便依你!」
……一個神器,居然也吃軟不吃硬。
六道乾坤馭龍輦,雖然華貴,但堅持的時間門並不久。
城剛遊了一半,法諭消失。
「正好,觀星台就在前面,我買點酒菜。」九溟雙腳落地,忙找了幾個小店,買了些酒菜。
她對太溪城十分熟悉,此地作為宇宙中心,她經常過來兌換靈石。是以,酒菜一齊,她立刻拉著太古神儀,道:「走吧,去觀星台。」
說罷,她舉步正要向前。太古神儀手中筆鋒一落,寫下四個字——破碎虛空。
……
不是,有病吧!
摘星觀的風吹過長發與裙擺,九溟真是忍不住,問:「就這麼幾步路,我們真不能走著過來嗎?」
太古神儀袍袖一揮,道:「有本座在,即使是一步之遙,也不能磨損你的**。」
可你正在磨損我的壽命……
九溟長嘆一聲,只能想開——好在也上來了。
此地偏遠無人,她便摘了面紗。觀星台上有一塊觀星盤,現在四下無人,九溟就將酒菜擺在盤上。這裡上能仰望夜空,下能俯瞰城郭。她站在高台邊,道:「你看,今晚的星星多明亮。」
太古神儀抬頭觀望,九溟扯著他的衣袖,兩個人一起坐下來。四周很安靜,只有風吹沙過石,發出唰唰的聲響。
九溟甩著兩隻小腳,讓他看滿城燈火,說:「這是我無意間門發現的地方,漂亮吧?」
太古神儀點頭,道:「看星星也是靈長類的浪漫行為之一。」
九溟不由笑出聲來,她靠近太古神儀,想到自己就要嫁給這麼一個人,真是如夢似幻。但是,她決心脫離小槐醫仙,她那遠在弱水的姨父和姨母,就會認為她不再安全。
太古神儀戰力卓絕,無疑可以為她提供一重保護。
「聖器,您為什麼想要找個伴侶呢?」人陷溺於黑暗和寂靜之中,就會生出幾分談興。九溟也不例外。她將頭靠在太古神儀肩膀上,問。
太古神儀任由她依靠,說:「本座遊歷宇宙兩萬年,想要尋找自由和靈魂。可並未找到。本座聽說,靈長類都渴望成親生子,以追尋人生意義。本座也想試一試。」
九溟明白了:「自由和靈魂……這可就太深奧了。」
太古神儀意外,問:「靈長類本就不可被煉化認主,自由和靈魂皆是與生俱來。怎麼,你也會覺得二者深奧嗎?」
九溟為他斟了酒,道:「靈長類認主根本都不用被煉化。我們哪有什麼自由,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神族更是日夜修鍊,不敢半分懈怠。你看我,每日里各種展示貨品,有空閑的時候嗎?而且,我們雖不認主,但跟認主有什麼區別?你看四位靈尊,厲害吧?見了少倉帝,還不是該跪就跪。」
太古神儀陷入了沉思,九溟說:「不過,既然我決定嫁給你,我會努力幫你尋找的啦。」
她看向太古神儀,說:「如果你找到,也告訴我一聲。我也想看一看。」
她說得認真,突然,太古神儀手中筆落,寫下四個金字——致命一擊!
九溟大吃一驚,飛快后躍——我不過就說了幾句話,他不會想要殺我吧?!
這個念頭剛剛萌生,只聽「啪」地一聲。九溟連忙看看自己,四肢俱在,也沒受傷。再看看四周,好像無事發生。
「聖器?」她一臉不解,太古神儀道:「有蚊子。」
「什麼?」九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打個蚊子你致命一擊……」
太古神儀正色道:「有本座在,即使是一隻蚊蟲,也休想靠近你!」
……有毛病。
九溟心有餘悸,好半天才重新坐下,飲酒吃菜。
太古神儀右手筆尖起落,寫下兩個大字——煙花。
很快,空中就綻開大片大片的煙花。
九溟抬起頭,見火樹銀花、彩煙成霧。
她以為自己會有萬般感慨,但現在,她只想為自己流水般離開的靈石默哀。
跟太古神儀在一起,是很難悲春傷秋的。
她索性靠過去,依偎在他肩頭。煙火點燃了夜幕,餘光飄飄搖搖地散落。太古神儀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
四下一片寂靜,世界沉默。
九溟享受著這片刻美好,直到太古神儀說:「看過煙火,吾該與你互相餵食了。」
好吧。這雖然尷尬,但總不太離譜。九溟閉上眼睛,檀口微張。太古神儀舀起一勺飯,懟進她嘴裡,因為實在塞不下,還用食指往裡戳了戳。
……九溟對著摘星台下狂吐,連一腳將他踹下去的心都有了。
「你有病啊!」她真是再也忍不住。太古神儀沉下臉來,怒罵:「你們靈長類,喜怒無常,真是難侍候!」
……
眼看二人當場就要感情破裂,太古神儀又氣哼哼地道:「過來,本座用嘴喂你一盞酒!」
九溟滿心怒火都變成了驚恐,她轉身就跑。但跑沒兩步,冰藍色的裙擺就被人抓住。太古神儀一把抱住她,道:「還不到欲拒還迎這一步,你跑太早了。」
「你不要過來啊!!」九溟用力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太古神儀已經仰頭喝了一口酒,隨後,他握住九溟的下巴,立刻就要喂她。
九溟渾身顫抖,終於,她下定決心:「停停!如果一定要喂的話,我來喂你!」
太古神儀微怔,終於將口中酒咽了下去。他側頭想了想,道:「可。」
九溟萬般猶豫地含了一口酒,太古神儀微微壓低身子,道:「來吧。」
豁出去了,總比喝他嘴裡的酒好!
九溟是水神,水源神靈最喜好潔凈。她跟太古神儀才認識多久?若論感情,又哪有什麼感情?
要喝他嘴裡的酒,萬萬做不到。
但如今,兩人畢竟是要成親了。
她把心一橫,紅唇靠近太古神儀。太古神儀一臉正色,並未躲避。二人鼻尖相接,很快,唇瓣相貼。他的呼吸溫溫軟軟地撲面而來,帶著一股竹子的清香。
這讓九溟略微好受些。
她閉上眼睛,緩緩張口,將芬芳瓊漿渡過去。太古神儀緩緩摟住她的腰,與她唇齒相接,懷中軟玉溫香,口裡白墮生津。
有那麼一瞬間門,他覺得這很美好。
這一絲美好讓他覺得驚奇。
他回品著美酒的餘味,許久才道:「靈長類的浪漫,果然有趣。」
九溟哪曾與男子這般親密過?她滿面緋紅,早已背過身去。
太古神儀從身後摟抱她,滿意道:「本座挑選伴侶的眼光,簡直是宇宙第一。」
九溟臊得抬不起頭,想要撥開他的手,他卻死活不放,然而輕聲道:「放心吧,本座既然娶你為妻,必會保護你,和你做盡人間門浪漫事。」
說完,他腦後光輪一轉,輕聲道:「還有四百九十五條。」
九溟簡直了,她輕聲說:「我還有一事相求。」
太古神儀道:「說。」
九溟道:「我與聖器的親事,可否保密?」
「嗯?」太古神儀挑眉。九溟連忙解釋道:「我在人間門的信徒,男女無數。若是姻親之事傳開,恐怕人氣下滑,收入銳減。再說,聖器您乃是宇宙十二神器,多少人垂涎?若此事公開,聖器您縱然神通蓋世,又豈能時時刻刻護我周全?」
太古神儀腦後光輪急轉,半晌道:「也有道理。」
九溟連忙道:「所以,還請聖器與我共同保密。我們隱婚之後,並不耽誤聖器您尋找自由和靈魂。」
太古神儀雖不甘心,但思慮之下,仍舊答道:「那便依你。」
「多謝聖器。」九溟略微放心,道:「天快亮了,我們在這裡看日出吧。」
太古神儀點點頭,喃喃道:「日出也是靈長類浪漫行為之一。」說完,他又嫌棄道,「只是太過寒酸。」
九溟好了傷疤忘了疼,笑道:「可靈長類的浪漫,很多都與財力無關的。」
太古神儀陪她坐在觀星台邊緣,又將她腦袋一掰,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東方發白,黎明悄然而來。
太古神儀沐浴在霞光里,一身墨袍很快變白。
九溟聽他說過原委,倒也不太驚訝。她安靜倚靠,不消片刻,太古神儀就扶著她站起來。
「承蒙少神不棄,願與在下結為夫妻。」他言語和煦,道:「神靈結親,須雙方前往月老祠,種下連理枝。從此,夫妻身份便受天地承認。」
「你知道得可真多。」九溟暗自詫異。
太古神儀衣白無塵,向她拱手道:「吾求偶之前,已然詳細了解過。等看過日出,請少神與吾同往吧。」
九溟被黑色太古折騰了一晚上,如今也認了。她說:「好吧。」
二人並肩等候,直到紅日躍出雲霞,陽光普照太溪城。
太古神儀牽起九溟的手,禮貌道:「少神請。」
九溟又取出掩飾真容的面紗戴好,這才說道:「我知道附近有一處月老祠,禮儀周到、物品也都可現場採買。我們過去吧。」
太古神儀腦後光輪輕轉,道:「吾已選好去處,少神不必擔心。」
說話間門,他又要落筆,九溟記起他的德性,連忙道:「不飛!」
太古神儀略一猶豫,出言相勸,道:「飛之一字,節省靈石又能快速抵達。」
九溟意志堅定,一臉堅決:「死也不飛!」
太古神儀無奈,只得道:「既然如此,就依少神。」
九溟提議道:「還是破碎虛空吧,畢竟是成親嘛,也沒必要太省……」話說到這裡,她自己都覺得很割裂。前一刻還在勸他不要太過奢侈,如今就淪落至此了。
人生何其無常。
可九溟話剛說完,太古神儀筆尖一落,寫了個——快行。
金字生成法諭,他迅速將九溟打橫一抱,身形如風,向前方疾跑而去。
……
九溟在他懷裡,有他擋風,倒不似昨日那般狼狽。
但這步行,是真的顛簸得不行。
這……唉。
快行,畢竟有個快字。
一個時辰之後,太古神儀停下腳步,將九溟放到地上。他拂去衣上塵埃,九溟抬頭一看,此地甚是陌生。周圍荒草叢生,只見一間門小廟破舊矮小。
門口有十來對男女正在排隊。
「到了,少神請隨我來。」太古神儀牽起她的手,快步上前。
「好生排隊!」廟門口,一個小童正大聲怒喝。
太古神儀和九溟排在隊伍末尾。周圍有人上前,遞了朵並蒂蓮,問:「兩個靈石一朵,二位買不買?」
九溟剛要說話,太古神儀已經出聲道:「不必。」
話落,他身影一飄,跳到遠處的山崖上,再落地時,手裡已經采了一朵巨大的葵花。他將葵花遞給九溟,微笑道:「少神請收下。」
……九溟接過這朵巨大的向日葵,旁邊賣花的漢子一臉憤恨:「個窮鬼,還娶了這麼漂亮的婆娘……」
前方隊伍里,幾隊男女高矮胖瘦不一,顯然只是一些末流修士。
有兩對甚至當眾摟抱在一起,親成了一對連體蛙。
九溟畢竟還是有些素質,她轉過身,面朝太古神儀。
太古神儀柔聲說:「這裡成親,連帶種入連理枝,只需要九個靈石。」
唉。九溟不得不苦著臉,說:「可是太陽這麼大,我覺得很曬很熱。」
水源對溫度本就敏感,她不喜酷寒與暴晒。
太古神儀錶示十分理解,他說:「吾為少神提供一陰涼之處,少神且避烈日。吾排隊即可。若是到了,吾再呼喚少神。」
「這樣也好。」九溟知道,他乃天地正法。隨身攜帶什麼樓閣法寶並不奇怪。實在不行,寫個涼亭亦可。
而太古神儀走到山腳處,大筆一揮,寫下一個字——穴。
地面一動,一個洞穴靠著山腳,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太古神儀道:「少神請。」
「……」九溟站在這個「穴」前,像是被抽空了靈魂。她吱吱唔唔地不肯進去,半天問:「就沒有大點的地方嗎?」
太古神儀決定大方一回,道:「那吾添個『大』字。」
「不是……大有什麼用?」九溟正要再說話,旁邊賣花的漢子突然罵道:「死窮鬼,娶了這麼漂亮的婆娘還這麼摳!」
他轉向九溟,拍著胸脯道:「趁著尚未烙契,你要不要跟哥哥走?哥哥賣花養你啊!」
唉,這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九溟長嘆一聲,那漢子卻已經走了過來。他伸手要拽九溟,太古神儀手中玉筆一抬,寫了個字——犬。
剎那間門,一條惡犬直撲賣花漢。
賣花漢吱呀哇呀叫聲一片,只能勇斗惡犬。
太古神儀牽著九溟,柔聲勸:「這裡速度很快,排隊時間門不會很長。少神暫避暑熱,不必在意。」
九溟能怎麼辦?她只能窩進山穴之中,任由太古神儀前去排隊。
別說,此地陰涼確實是陰涼。
她抱膝而坐,望著長長的隊伍發獃——我真的不能悔婚嗎?
太古神儀倒是沒有說謊,隊伍雖長,但結契十分迅速。
沒過多久,就輪到了他們。
九溟跟著太古神儀走進小廟,裡面只有一位老主持。他手持一根老舊的連理枝,道:「過來。」
太古神儀牽著九溟過去,主持身穿老舊的紅衣,上面毛絨絨的全是糾纏混亂的紅線。這本是月老的衣裳,但不知多少年沒換了。
他頭也不抬,甚至根本不看二人,只道:「伸手。」
太古神儀和九溟同時伸出手去,他將連理枝往二人手心一放,道:「握住。」
這連理枝,乃是兩枝交纏的枝椏,彼此緊抱,融為一體,漸漸不可分割。九溟與太古神儀各握一枝,很快,她只覺手心微痛。
只見一片清冽的華光漾開,連理枝的烙印深入他二人骨血之中。纏綿柔軟的枝椏在二人肌膚之下、血脈之中迅速生長。
清光如花枝,互相交纏,在二人之間門生長、盛開,並從此將毫不相干的二人緊密相連。
待清光淡去,主持道:「禮成,九個靈石!」
九溟只得掏出九個靈石,放到旁邊的錢箱里。
然後,她跟隨太古神儀,走出了小廟。
快,果然是快。簡,也真是簡。
外面,有人圍上來,問:「二位,如此特殊的時刻,取影留念一番嗎?」
太古神儀果斷拒絕,他說:「此地取影太過昂貴,不如返回海洋,請海妖相助。」
……是啊,讓海妖相助,還免費呢。
那個賣花漢子還在跟惡犬糾纏,身上已經被撕咬出好幾道傷。
九溟看看身邊這個人,哦,這個人現在是她夫君了。
真是,人生無常。
「既然已經禮成,就請少神隨吾返回鳳凰銜書台。讓吾和少神一起,行快樂之事吧。」他牽著九溟,彬彬有禮地道。
九溟抬頭看過去,只見他臉頰緋紅,一副窘迫之狀。
……不行,就算是神器,也得好好馴化一下。不然本少神非被這玩意兒折騰死不可。
九溟滿面含笑,心裡卻已轉過了無數個念頭。
——便宜沒好貨的道理,即使是聖器,也至少應該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