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夢入深淵，心下難安
第23章夢入深淵，心下難安
夜來曉風起，明朝看落花。
呼呼的風，吹動著門窗，傳來響動，門扉吱呀的響聲，在午夜響起，聞著有些讓人心生寒意。
秦嬤嬤睡至午夜，偶然醒來，聞見門外，風聲大作，念及白氏房中的窗子，便披了外衫，囁喏著腳步，朝著內室走了過去，進得內室，見窗子緊閉，提著的心，便放了下來，轉身，見並不曾驚醒白氏，又悄悄地離開了房中。
白日里發生的事情，秦嬤嬤瞧在眼中，曉得白氏今日瞧見老爺對著八少爺溫厚相待，心下有些不舒坦，心情一直有些抑鬱。原本以為白氏今夜定會睡不安穩，只現下瞧來，並非如她所想。
到底是跟著白氏走過來的人，心底里還是惦記著白氏能好，瞧見白氏睡得平和，當下心寬了幾分。
只是，秦嬤嬤卻是不知，白氏掩在被中的手，卻緊緊抓著床單，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雙唇緊抿，眉緊蹙，好似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這裡是哪裡？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到處一片喜慶，張燈結綵，瞧著這模樣，好似有人家要娶親，只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忽然，畫面一陣晃動，她出現在一片院落，院中各色賓客彙集，瞧著他們的穿著，皆是豪紳大戶，這些人好似在說些什麼，嘴巴一張一合，只她卻聽不見一絲聲音。
一對新人，從她的身邊穿過，她望見了那新郎的模樣，卻不曾瞧見那新娘，只是，她隱隱覺得那新娘有些熟悉。
忽然有一人衝到了那新娘面前，只是那人從她身邊經過的一剎那，好似瞧見了她，對著她露出陰寒的笑，那樣的笑，很淺很淺，卻是讓她背後生出幾分寒意，怔怔地愣在了那裡，她呆呆傻傻的望著，待得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那女子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匕首，架在了新娘的脖子上，新娘的容貌也展現在了她的眼前。
那兩女子，瞧著熟悉，可分明不曾見過，那突然衝出的女子，嘴巴一張一合，好似很多人都在說著什麼，她卻聞不見任何聲音，忽然，她瞧見那女子匕首一動，朝著那新娘狠狠劃了下去……
「不！」一聲大喊，白氏從夢中驚醒，背後一片寒涼，她卻顧不得理會，只那一雙眼眸圓睜，驚愕地，怔怔地，沒有焦距一般，望著身上的被褥，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夢裡，好似出現了令她驚恐的事情。
這般大的響動，自然是驚動了睡在外面的秦嬤嬤，當下擎著燈，躡著腳步，走了進來，點燃了房中的油燈，卻是瞧見白氏，坐在床畔愣愣發怔，只是那一雙眼眸，卻不若先前的茫然不可知，卻是帶著几絲狠絕。
「夫人，怎了？」
白氏不曾理會，只是沉浸在夢中，無法自拔，她瞧見了什麼，她聽到了什麼？夢裡那般多的聲音，她不曾聞見一句，只是隱隱的覺著，這場夢好似在預示著什麼。
「夫人，您莫要嚇奴婢，您應一聲奴婢可好？」秦嬤嬤的面上現出了幾分焦急。
白氏的神思漸漸回籠，動了動身子，始覺腿已經麻了，微微蹙眉，側首望向秦嬤嬤，卻並不曾回答她的問話，只道了一句：「蓉心，你且扶我起來。」
秦嬤嬤一怔，聽得白氏這一句，到底是心安了幾分，她快步上前，扶著白氏在床側坐下，白氏稍稍活動了下身子，方才覺得好受些，抬首，對秦嬤嬤淡然一笑，解釋道：「蓉心，莫要擔心，我不過是夢靨了，這會兒已然無礙。」
秦嬤嬤動動嘴，原本想詢問一句，「夫人，是怎樣的夢，竟是讓你如此在意？」可這一句話，到了嘴邊，卻收了回去，卻是說了一聲：「想必是夫人今日操勞了，這才夜來多夢。」
白氏點點頭，近來，這府中的事情確實不少，可往年，卻也不曾如此，那個夢，當真無關緊要嗎？
只這樣想想，白氏便覺胸口生悶。
「哦，對了，柳嬤嬤走前，有沒有探聽到各個院子給老祖宗祝壽送禮的事情？」
「說了，只走的匆忙，夫人又被事情拖住了，無法見她，她便給我說了，讓我轉告給夫人。」秦嬤嬤心下一驚，不曉得白氏為何現下提起此事，只好說道。
白氏別有深意地望了秦嬤嬤一眼，而後，便收回了目光。
秦嬤嬤身子一僵，抿抿唇，繼續道：「大夫人那裡今年尋了一串佛珠，送與老祖宗。其餘的幾位夫人，送的禮物倒也平常，幾位輩分小的，好似合計著要給老祖宗綉出一副百壽圖，委實特別些，其餘的，卻是與往年相差無幾，別無新意。」話落，秦嬤嬤頓了一下，又道：「夫人打算送老祖宗何物？」
白氏聞此，蹙眉思量著，只是想了許久，卻是不曾想出該送什麼，卻是覺得有些累了，只打發了秦嬤嬤，躺下入睡，只是那夢中，卻是縷縷夢見那番情景，攪得她心下難安。
一連幾日，白氏都不曾好眠，只這日，精神卻是有些不濟，午後，方才用過膳，便有些昏昏入睡，只那時，九姑娘墨曉蓮卻是來尋母親，在她耳邊吵鬧，她心下本就煩悶，當即呵斥了一句：「莫惱了。」
墨曉蓮見被娘呵斥，當下心中一陣委屈，便哭鬧了起來，白氏蹙著眉，側首，本想再呵斥一句，只是轉首的剎那，夢中新娘的模樣卻是與眼前女娃的身影重合，她心下一驚，怔怔愣在了那裡，許久都不曾回過神來。
「娘，是壞人，娘凶我~嗚嗚……」
秦嬤嬤聞得哭聲，立刻派人，來將墨曉蓮抱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卻是聞到一聲低喃：「她是蓮兒？」
秦嬤嬤心下一陣疑惑，還不曾去詢問什麼，抬眸的瞬間，卻是對上了一雙寒冷徹骨的眼瞳，只讓她怔在了那裡，動不了絲毫。
「夫人，你這是——」
白氏的眼中滑過一抹厲色，多了幾分狠絕。
不，她決不能讓夢中的情景發生，一絲一毫都不能，即便，那不過是一個夢！
「蓉心，取紙筆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