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這種生死相依形成的風水格局還挺少見的,濮落上一回見還是在這兒的一家名聲不錯的綜合性醫院。
不過那家醫院現在因為嬰幼兒出生率降低,也有了陰盛陽衰之相,如果沒有遇到某個路過的好心獸幫他們吞了一大塊氣糰子,這種積累了好幾十年才養出的小風水恐怕就會失去平衡。
而要形成陰陽魚的要點就是要平衡,但凡有絲毫錯處,這處風水局就會轟然散去,重新化為這附近的靈氣,這也是為什麼陰陽魚極為少見的原因,它的要求太苛刻了。
一處氣運要形成平衡談何容易,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可或缺,完全的自然環境都不易,更何況是人文氣運所合之處啦。
其實這種小風水要說有什麼大用也不至於,無非就是能夠讓人耳目清明,心情舒暢,進出通暢罷了,說來說去不過和諧二字。
不過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可有可無的buff,之於身心俱疲的病人以及他們的家屬來說還是非常重要的,說是極大地提高了治療質量也不為過。
所以就很奇怪啊,一家綜合性醫院那樣大量的人員來去,方才能孕育出一對魚寶寶,然而,這家人體量如此之小,為什麼能夠形成陰陽魚?
雖然它真的渺小到若非遇到濮落這樣天生對氣運敏感的神獸,旁人都觀察不到,但是這也足夠讓濮落好奇這家是個什麼情況了。
不過這些要解釋太玄乎,狗狗們也看不到那兩尾一看到濮落就湊過來蹭蹭的小魚,所以濮落選擇轉移話題:「那個寵物醫院是怎麼樣的?」
阿旺不知黃鼠狼險惡,見他提問,便答道:「這個地方是黑的地盤,我們對於這兒的環境也不是特別了解,不過距這裡奔跑20分鐘的地方,有一家醫院很不錯,以前黑受傷的時候被治過傷,它讓我們以後受傷了就去找它帶路。」
說罷,它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狗狗們的小夥伴阿黑非常的熱情和善良,有好醫生它也是真介紹,但問題是——黑,需要你帶路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在了呀?
哦,它不在的原因是跑去幫小黃鼠狼的忙,然後就一去不回了。
沐浴在眾多狗狗目光中的濮落默默捂臉:……
沒錯,又是我的鍋。
就在這個萬分尷尬的時刻,狗幫可靠無比的老大站了出來。
刀疤:「我知道那家醫院在哪裡。」
單純的清、美兄弟沒多想,但是阿旺卻十分警覺地看向了刀疤,濮落聽到它們就刀疤什麼時候到醫院接受治療進行了一番討論。
很顯然,每一個團隊的智囊都對他的團隊擁有那麼點控制欲,濮落很能體會這種感覺,他家就有那麼一個控制狂,他比刀疤倒霉的一點是,他家的控制狂就是他們的老父親。
刀疤被問煩了可以把軍師掀翻了按在地上摩擦,他們幾兄弟卻聯合起來都打不過家裡的老頭子,只能被老父親挨個擊破然後揉搓把玩。
他那些可憐的哥哥弟弟們有的被當作鎮紙,有的被當成樂器,還有的成了毫無尊嚴的香爐,當然最慘的還數老六,他做了父親好長時間的坐墊,誰看了不說一聲悲乎。
嗯?你問濮落遇到了什麼?
拜託,就算是連載在綠jj上的輕小說主角,也不會在進度剛剛到第十章的時候就自爆黑歷史噠!
想到過往的悲慘生活,濮落就忍不住淌下兩行清淚。
不過他很快就振作起來,因為現在他已經自由了!感謝出主意的三哥,感謝頂鍋的小弟,感謝睜隻眼閉隻眼的諸位兄弟。
濮落向被煩得有些暴躁的刀疤投射了深有同感的目光,但看著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挪向了刀疤的下半身。
下一刻,他頓時感覺周身一冷,再一抬頭濮落就對上了一雙寫滿了不贊成的黑眼珠子。
刀疤:…….
「這不賴我!」事後濮落是這麼解釋的:「我之前遇到過貓幫,它們說受傷了可以去找人類的醫院,但是去的時候是一條好漢,回來就可能只剩下好漢了,刀疤說它去過醫院,我那不是證實一下傳言的可靠度嗎?」
「證實當然沒錯。」阿旺的聲音帶著笑意:「只不過要付出代價。」
濮落付出的代價就是,他那拉風帥氣的狗老大坐騎沒有了,好在還有阿旺願意收留他。
但不得不說比起阿旺,刀疤跑起來可真是又快又穩,而且刀疤的毛髮比阿旺茂盛,那又長又密實的狗毛就算是瓢潑大雨之下也能將濮落保護得很好。
而現在,啪,沒了,就因為濮落那個落點微妙的小眼神。
啊,順便,刀疤還是一條好漢,據說是它當時的情況太危險了,醫生努力保住它的命已經很拚命了,自然沒精力處理那個小問題。
雖然阿旺的身體坐起來沒有刀疤舒服,但好在路途並不遙遠,在狗狗們的全力賓士下,他們在十多分鐘后抵達了一家寵物醫院。
還沒等濮落看清那家醫院的名字,阿美遠遠就嗷嗷了兩聲,表示它們找對了地方。
很快,那輛停在醫院門口的小車也證實了這一點,那對夫妻的確是帶著大金毛來看醫生了。
「他們會帶狗來醫院,那麼起碼他們就沒有害狗。」阿旺抖了抖耳朵,滿臉不可思議:「那,那些狗狗難道都是被她養死的嗎?」
這在狗狗們看來也太不可思議了。
調查在此刻陷入了僵局,如果這個人類存在主觀上的虐待,那麼狗幫能夠為可憐的受害者們努力尋一個公道,但現在看來只是人類在飼養上出現問題,那狗幫的行為便有些師出無名了。
犬類被養死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就算是狗爸狗媽自己帶每窩都會折損幾隻,不要說人類帶了。
而且人類的未成年保護法也並沒有覆蓋到小狗身上。
等等,小狗?
「不對,」阿旺突然意識到了一個盲點:「之前她養的狗都是成年犬!」
動物最容易夭折的年齡都在成年前,在成年後它們的體能會長期保持在巔峰,直到進入老年期。
但如果是成年犬的話,這麼高的死亡率顯然不正常,除非遇到了傳染病。
阿清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難道是瘋病?」
瘋病就是狂犬病,和人類一樣,狗狗們也對這種犬類的必死病避之唯恐不及,一說到傳染病阿清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它的兄弟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阿旺顯然更了解這種疾病:「瘋病得被咬了才會感染,他們家一次只養一條犬,不可能每條狗都生這病。」
說罷,它露出忽然想起什麼的模樣,看向阿美:「阿美,你之前有注意到他們家養別的東西嗎?比如旱獺、老鼠之類的?」
阿美搖了搖頭,嗚嗚幾聲表示除了2人1狗之外,房子里什麼都沒有。
「那就肯定不是瘋病,不過不排除有別的病。」阿旺也有些納悶,狗群中的傳染病的確不少,但是傳染病這東西,一般的群體密度達到一定程度才會感染。
而且就算感染了,什麼傳染病能夠讓一條又一條的成年狗接連死去啊。
奇怪了。
「看來還是要去打聽一下。」正在阿旺思索間,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在它們身邊響起。
什麼鬼?
這傢伙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的?
阿旺瞬間炸了尾巴,它蹦跳幾步,側身躲開,狗群快速集結一齊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與此同時,它們齊齊發出了警告般的吠叫。
那裡站著一個人類,個子不高,在四條狗的緊迫逼人之下,他正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全無忌憚模樣。
狗狗們認出了這是附近一所高中的校服。
穿這個顏色校服的學生下課路上有好幾家賣食品的小店,這個年級的學生都有零花錢,加上消耗巨大,在下課路上總會買些零食,所以狗狗們經常圍著穿著這些校服的學生打轉,好蹭肉吃。
但是面前這個人它們從來沒遇到過,身上的味道……嗅,嗅嗅,咦,怎麼有些熟悉啊。
嗅覺最好的阿美沖著刀疤叫了兩聲。
「黃鼬?」聽到阿美話語的刀疤表情古怪,它在已然石化的手下們崇拜的注視中說道:「你……能變成人?」
「能變,不過時間不長。」濮落隨口應道,他轉身找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灌木湊了過去,讓樹葉上的雨水沾到身上,「我去打探消息,你們誰願意犧牲一下陪我進去?」
狗狗們一聽這話,都顧不得震驚黃鼠狼能變人這回事了,它們齊齊退了三步,就連刀疤老大都不由後退了一步,可見去醫院一詞在狗狗們心中的威懾力。
它謹慎問道:「你能變成人,為什麼還要我們跟著進去?」
「因為只有相同身份相同境遇的人才更能勾起對方的傾訴欲。」濮落一把抓住了刀疤的狗臉,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條狗狗,他注視著對方只剩下一隻的黑眼睛,計上心頭:「就你陪我進去吧,放心,你最多被抽個血,我的錢也只夠你被抽血,就當體檢了。」
眾狗一陣無語,槽點太多了,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然而,這時候就有一個腦迴路不正常的出來了。
「那個,請問一下,您是怎麼……賺錢的?」阿清一個問題宛若石破天驚,讓現場陷入了寂靜之中。
是的,比起能變成人,狗狗們更震驚的反而是濮落能賺錢這一點。
不光人對動物有刻板印象,動物對動物也有,狐黃白柳四大門,華夏的動物懂得都懂,不就是黃鼠狼變人而已,常規操作,正常。
只不過是對於黃鼠狼的刻板印象又+1了而已,問題不大。
濮落的嘴角抽搐了下,他嘴唇動了動,在狗狗們如同星星般明亮的眼光中最終沒有把覺得它們重點偏了的吐槽說出口,而是善良地揭曉了答案。
「你們知道釣魚佬最多的是什麼嗎?」
哈?
狗狗們齊齊歪了歪腦袋。
濮落眼神有些飄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魚鉤,和小剪刀。」
「都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