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武學之道
第二天一早，鎮魔司的鐘聲便響徹武備院。
「清風，走了。」王大年已經站在了門口。
小和尚圓其在打坐，看樣子是不準備去了。
「你先去，我馬上來。」
因為也沒人具體交代要準備什麼，李清風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刀帶上。
他出門瞟了一眼，發現有人帶刀，這才有樣學樣的提刀上路。
尋著人群和守衛的指引，快步來到武備院校場。
人員集合的非常快。
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徽州這次招賢令帶來的武備人員，就已經集合完畢。
在鎮魔司這種地方，等級森嚴，實力唯尊。
哪怕是李珍珍這種富商家室，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在這裡，大家都是萌新武備，可沒什麼少爺小姐的說法。
教頭站在校場中央，是一位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同樣也穿著鎮魔司的制服。
他一抬手，所有武備人員立刻平息下來。
隨後高聲宣讀道：
「大禹鼎定九州，以武立國。
舍天道，重人倫，尊忠孝禮儀，人族大興六百載。
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時光流逝，天災已至。
靈氣復甦，輪迴破碎。
大禹興亡，匹夫有責，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世受其利，國得其才，德才兼備，當大禹之俊傑。
爾等皆潛龍，其才其德，當復人族榮光，義不容辭。
人族大興。」
教頭的聲音極富感染力，說的眾武備熱血沸騰，雖然有一部分丈育聽不懂具體的意思。
還有一部分人比較平靜，比如李清風。
說實話，說教，搞政治教育，李清風是有些提不起興趣的。
因為他以前受到的教育和這邊完全不同。
但他覺得教頭說話的內容，信息量很大！
李清風這個時候已經不動聲色的開啟手腦，琢磨著教頭所說的話。
「捨棄天道，重視人倫，尊崇忠孝禮儀？算是治國理念么！
至於後面的靈氣復甦，輪迴破碎……」
李清風蹙眉，靈氣復甦這個詞，他聽到的可太多了。
一般來說，都是末法或者是科技時代，突然靈氣復甦，然後大家就能修鍊了之類。
但在大禹不同，大禹一直都是能修鍊的。
修仙者的傳說從未斷絕，山神土地，河伯水丞，超凡的力量一直就在民間左右。
強大的武者，也時常成為幫會成員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樣的一個超凡世界，你還搞靈氣復甦？
想鬧哪樣？是想上天么？
靈氣復甦李清風還能揣摩一下，至於輪迴破碎，就完全屬於他不能理解的範疇了。
「算了，只要認真修鍊，穩步提升實力。
這些事情的真相自然會慢慢解開的。」
校場的人還在高呼，已經燃起來的氣氛，令人群齊呼道
「人族大興……」
「人族么……」
聽著震耳欲聾的怒吼，饒是李清風對這個國家沒什麼情感可言，也不禁有些觸動。
「停。」
隨著場面平息，校場的教頭忽然話鋒一轉：
「諸位，吾是你們接下來一月的武道講義總教頭，記住我的名字，邱迪。
好了，廢話不多說，你們可知何為武？」
李清風聽到他說這個，立刻來了精神。
武學理念！
經受過前世系統性教育的李清風，當然知道學科理念的重要性。
理念，基礎，延伸。
大部分學科都可以套用這樣的模板。
李清風覺得，武學應該也可以。
原主雖然是個武者，但沙河寨的資源條件很差，太過於野路子。
原主的資質是不差，卻也不算什麼最頂級。
呆在沙河寨這樣的地方，最終也只是成為個高級混混，泯然眾人。
但現在李清風有了幽書，只要習得功法秘訣。
他就有崛起的可能。
「來了來了！」李清風心中有些興奮。
教頭也不賣關子，繼續說道：
「武之一道，很複雜，乃人體之極限，技巧之延伸，精神之意志的綜合體現。
武者之力，又為煉體，功法，武技等等。
當然這只是最基礎的概念，但我知道，今天願意站在這裡的人，都是缺乏基礎的人。
所以今天，我便和諸位同僚說說這練武的基礎，人體之極限。」
李清風凝神專註。
人體極限之類的說法，他前世聽的也很多。
運動會中最快的速度，最強的力量之類。
但前世是科技時代，體能極限強弱只關係運動員，平常人幾乎沒什麼人去關注這個。
很多項目還分體重，幾乎體現不到真實搏殺中來。
所以他很想聽聽，這個世界對人體極限的認知和看法。
「拋開精神層面不談，體有密藏，藏為五極。」
五極？
「五極，分別是皮，肉，筋，血，骨。
每一極，都有每一極的功效，特點，弱點。
但每一極，也都具備讓人體突破極致，也就是破境入品的資格。」
李清風精神一震！
果然，破境入品，人體極限！
「我知道有些同僚接觸過練法修道之士，他們各自有著自己的所謂大道。
呼風喚雨，吞雲吐霧。
卻不知人體本身，就蘊含人極五道。
沒錯，密藏五極，便是人體的五大道路。
每一極的真正極限，都有問鼎登天，超凡入聖的資格。」
聽到這裡，李清風腦子不由得一熱。
每一極都可以？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某個人把所謂的五極都練到極致？
李清風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我知道說出五極蘊含大道之後。
肯定會有人想，能不能修鍊二極，三極，甚至五極全修？
在這裡我只能告訴你，可以是可以，但不提倡。
因為武者的時間和生命，都是有限的，寶貴的，與其把自己的精力全部分散，倒不如專修一極。
一極之長，足以勝過五極之短。
諸位同僚，切記貪多不爛。」
李清風微微點頭，他當然知道貪多不爛的道理。
甚至在前世工作都是這樣，什麼都會一點的人，賺錢真的很難與專業單一的人相比。
只要專業能夠做到七十分，哪怕就只是這一項，那賺的錢往往已經超過六十分的全才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這個問題。
他是有幽書的，如果幽書真的可以強化五極……那他就不是常人了。
對於常人來說的問題，對他來說也不再是問題。
命歸點數還有六點，若是命歸可以強化五極，那他至少可以走雙極路線。
李清風不貪，五極誇張了點，雙極應該是有機會的。
「如果真的可以命歸強化，那就找個機會試試好了。」
現在，他需要一部功法！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
教頭一直在講述武學理念。
李清風聽得也是如痴如醉，這本就是他最缺少的東西。
期間李清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
有一部分的人和他表情一樣，但也有一部分面露糾結疑惑，看來是沒聽懂。
聽著聽著，李清風突然冒出來一個問題。
如果破境入品的條件，只需要達到人體極限。
就是單純的練就可以成功。
那為什麼這些基礎的信息，都沒有流傳出去？
他們這樣的普通幫會，完全沒有關於破境入品的信息。
沒道理的，完全沒道理的。
「除非……人體極限只是破境的門檻。
真想要破境入品，還需要其他條件？
一些特殊的，不得不隱瞞，不能隨意擴散的條件？」
李清風思緒一陣后，便微微搖頭，他現在沒必要想這些。
考慮這個，不如想想功法。
還有便是最開始的一極，選擇什麼。
李清風一邊聽課，一邊思索著接下來有關於修鍊的安排。
一直到武備教頭說道：
「好了，諸位同僚，今天的武學講義就此結束。
校場左側書架上，放有大禹軍武決，也就是大禹軍部專用的練體功法。
識字的同僚可以拿一本帶回去觀看。
若是不識字，也可以留在這裡。
下午會有教習對血、肉、筋、皮、骨，五極內容進行細緻的講解。
當然，識字者也可留下聽取講解。
在明日之前，諸位最好做出自己的人極選擇。
不然明日我再講練體之法，未選者怕是會失了進度。
散了散了。」
「是。」所有武備齊聲道。
……
結束了武學講義，李清風走到左側書架處，拿走了一本《大禹軍武決》。
翻看目錄，除了血、肉、筋、皮、骨五大練體內容之外。
居然還有葯、食、鍛三項。
李清風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直接翻到【葯字篇】的內容。
【推薦丹藥：十補丹、筋膜丸、凝血丹、煅骨丹、固體丹、磨砂丸……】
「全是丹藥？還都是補藥？」
李清風向下看去。
【十補丹：由人蔘為葯基，紅肉、白朮(炒)、茯苓、甘草、當歸、白芍、川芎、地黃，八味藥材為輔。
最後引之獸血，以一味之火，燃其三時，即可成丹。
此丹十全十補，固本培元，乃是練體初期最為優秀的丹藥。
常人可三日一服，武者可一日一服。】
「這就是練體的丹藥？一天一顆這麼多？」
李清風當然知道丹藥這一說，前世各種小說里都有。
但他聽到更多的是丹藥有傷根基，不可多吃這種說法。
這本書里並沒有寫這方面的內容。
正當李清風不解時，突然就看見了右下角的一行字。
【各大宗門藥鋪，鎮魔司分部均有售賣。
日常售價約十兩左右，根據獸血和人蔘的價格或有變動。】
「二十兩一顆？搞得我好像吃的起一樣。」
李清風現在的全部身家是五十兩，這已經是原主撈河兩年半的積蓄了。
要是換成這十補丹，也就兩顆半？
他又翻看了一下其他丹藥，像凝血丹、煅骨丹這些，都是屬性單一的丹藥。
輔助練血，煅骨的作用。
價格上面嘛，聽起來也不是很貴，五兩一顆。
可消耗量上呢？
常人可三日一服，武者可一日一服。
也就是說，最拉胯的單屬性補藥，武者一天就得吃五兩銀子，一年就是一千多兩。
若是吃那十補丹，一天就得二十兩，一年是七千多兩。
不說別的，單是金錢方面的消耗，一般家庭就無法承受。
花錢練武這種事情，並不是你一年能賺一千多兩，就能花一千多兩的。
哪怕是年入兩千兩的富戶，也不一定能支撐得起這種消耗。
至於七千兩的那個層次，應該就只有真正的大戶人家才能接受了。
「窮文富武，確實如此。」
李清風沒有繼續在葯篇停留。
沒錢，看的越多心裡越難受。
繼續翻頁，來到了【食字篇】。
剛翻到這裡，李清風就被開篇的字幕所吸引。
【妖獸，乃血肉之精華，血可入葯，肉可強固身體。】
【精怪，乃入葯之基引，可煉丹鑄葯。】
【獸起靈智是為妖，以天道靈氣入體，妖以精氣血肉鑄身，身體之力，強悍絕倫，非常人所能敵……】
書上的內容是有關於妖獸的基礎介紹，原理，還有一些生活環境等等。
隨後，就是一系列如何分辨妖獸的品質，口感，是否有毒之類的。
比如類似這樣的註解。
【入口鮮甜者，多可食，入口苦者，常有毒，入口酸咸者，多腐敗……】
看著這些有關妖獸肉的信息，李清風不由得想起上次吃的烤蛤蟆。
那妖獸肉入口即化，口感豐滿鮮甜，而且烹飪的手段挺好。
現在想來也是回味無窮。
「妖獸肉可以強化身體，看來之前吃下蛤蟆肉的那股暖流，就是這方面的體現了。」
可惜，現在也沒有妖獸肉了，總不能烤螃蟹吧。
再翻頁到最後，【鍛字篇】。
【鍛體之法各有不一，常有天資卓越，異想天開者，尋得獨鍛之法。】
【如潮汐驚濤，踏入海潮，以潮汐驚濤鍛打身體，成則皮肉強韌，筋骨齊鳴，血如波濤，敗則肝膽俱裂，血肉模糊。】
【又如熔火煉心，以人肉之軀納入岩漿煅燒，地火焚身，不可妄試。】
【又如狂沙鍛體，金戈刺身，皆為獨鍛之法。】
【獨鍛之法因人而異，反之，又常以異而亡。
鍛體之法艱險，十試者九死。
未有決心毅力，切莫輕易嘗試，切記切記。】
鍛字篇的篇幅很短，而且對於鍛煉方法的描述，也異常簡單。
只是著重強調了獨鍛的危險，十個嘗試的人，得死九個。
不是有大決心，大毅力的人，不要輕易嘗試。
可這在李清風看來有點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意思。
既然很危險，死亡率又很高，高達百分之九十。
那乾脆就不要放在書上好了。
只要從源頭掐斷，那嘗試獨鍛之法的人，就會大大減少。
「除非，這書中把獨鍛之法標註出來，就是想要讓人去練，又不想粘鍋。」
李清風笑了笑，鎮魔司的人是這樣的。
看了看時刻，李清風轉身離開校場，朝著食堂走去。
「吃點飯去吧，回去再研究。」
鎮魔司的一大優點，就是食堂免費開放，只要不浪費，隨便吃多少都行。
雖然都只是普通食物，但也有肉有菜。
對於李清風這種普通人來說，已經是極省錢的營養來源了。
步入食堂，拿了個碗就準備打飯。
可他剛走到窗口，就看見另外一邊的窗口前，站著一個戴墨鏡的女人！
屋裡戴墨鏡也不算特別奇怪吧，畢竟這裡還有人很多人戴著面具。
可問題是那墨鏡……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