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且走一趟
初時的惶恐和茫然之後，她們倆仔細商量，恢復了冷靜，就地折了樹枝來尋路，一路跌跌撞撞地尋到這裡，終被幾條毒蛇圍住。
高二妮和高三桂都不怕水蛇，但認出眼前蛇的蛇頭是三角形的，是劇毒蛇，所以都不敢動，只好大聲呼救。
而後，就遇上了王平珏和林成來救。
王平珏頓時訝異地追問：「你們村裡都養了些什麼魚？」
「有草魚，也有鯉魚，鰱魚，青魚。」高二妮搶著回答：「都是吃草的。」
王平珏微微眯起雙眼。
挺多品種的嘛！
思索一陣，他問一旁的林成：「泥灘村……鄧仙使給本使的戶籍冊上，好像沒有泥灘村吧？」
見高二妮和高三桂的臉色大變，雙眼均透出哀求，林成看了她倆一眼，思索幾息，恭敬地回答：「仙使，鄧前輩給您的戶籍冊，是近些年來才整理的，確實是沒有泥灘村。不過，屬下記得，百年前，泥灘村還是歸我們洞陵城管。只是因為後來出現了黑魚妖，收稅的人過不去，仙使們又懶得去理會，久而久之，城中諸大人也懶得去理了。」
這樣啊……。
那就方便了！
王平珏眼中有一抹亮色迅速閃過，而後，矜持地吩咐：「那你先牽馬回去，跟陳乾說一聲，吾今天且隨她倆走一趟泥灘村。如果快，吾晚上就能回來，讓趙嬸備些晚膳。」
林成頓時意外地張大了嘴。
啊，仙使，您還真打算去啊？
是為了泥灘村村民們所養的那些魚類嗎？
不過，林成很機靈地沒有直接問出口。
高二妮和高三桂則是猛一抬眼，驚喜地大叫起來：「仙師，您真的答應了？」
看著她倆瞬間變得亮晶晶的狂喜眼神，王平珏心裡頗有些觸動和慚愧，再溫和地笑了笑：「是啊，吾會去，畢竟，你們是我洞陵城治下的子民。」
有這個理由，他就不必知會百容城的人。
至於那位曾專門提醒過他的本城城主徐清遠……只要他能解決掉作惡的黑魚妖，勝利歸來，想必徐清遠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說不定還會偷偷地樂。
高二妮和高三桂這下聽得清楚，立刻無比激動地對視一眼，再不約而同地在草叢裡「撲通」一聲，朝他跪下，重重地叩頭：「多謝仙使！多謝仙使！」
謝著謝著，她倆便喜極而泣，淚水不由自主地從沾滿了泥和草屑的臉上滑落，變成了兩隻小花貓，但笑容卻是極為燦爛。
王平珏失笑，先發出氣勁扶起兩小，再指尖一動，意念牽引著林中濕潤的水氣，凝結出兩道清透的細細水流，再溫言提醒：「來，把你們的小臉洗一洗！否則，看你們現在這樣子，像個小花貓一樣，就算回了家，你們的家人怕也不認識你們！」
高二妮和高三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好意思地咧開嘴笑了。
而後，他們一邊笑，一邊捧著水來洗臉。
旁邊的林成看得眼中頗多欣慰，也笑著提醒：「小傢伙，這可是仙使以法術凝成的靈水，你倆務必好好洗乾淨，別辜負了仙使的一片好意。」
高三桂眨眨大大的眼睛，用力地點頭，再又好奇地問：「這水是靈水？可以喝嗎？我……我口渴了！」
這孩子，倒是純樸。
王平珏溫和地點頭：「喝吧，管夠！」
……
半刻鐘后。
高二妮和高三桂均老實地用王平珏凝練出來的靈水，洗凈了臉上的泥土和淚水。
而後，她倆喝飽了水，互相幫忙，把彼此那一頭臟污的頭髮也沖洗了一下，再重新用草繩重新束了起來。
端正的五官便在王平珏面前一覽無遺。
王平珏暗暗點頭。
許是常年在水邊生活，這姐弟倆的眉宇間頗為靈動，只是瘦了些，顯然平時吃得不太飽。
他更加不忍心拒絕她倆的請求了。
他遞過去乾淨的毛巾，示意兩小擦乾臉上和頭髮上的水，這才打開腰間由宗門配給紅塵監察使的馭獸袋，意念一動，將裡面的一階靈仙鶴放了出來。
白影在林中一閃，一陣風起，相當於兩層樓高的靈仙鶴便傲然地站在某叢灌木上。
高二妮和高三桂均被這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驚得下意識地往王平珏身側躲去：「啊！」
這隻仙鶴則在灌木中伸頸鳴叫了幾次之後，歪著橢圓的腦袋，用那大大的黃色眼睛不屑地打量了她倆一陣之後，再低下優美的長脖子，用長長的紅喙啄著王平珏的衣服。
王平揚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再往它的長喙里塞進一顆下品靈石，而後輕輕地提氣，瀟洒地躍上它那寬大的背，坐穩后，袍袖一揮，將依然驚魂未定的高二妮姐弟和林成一起卷上了仙鶴的背，再輕拍它的毛髮，發令：「走，下山！」
仙鶴喜悅地低吟一聲，扇動起龐大的翅膀，很快騰空，在樹巔間飛行了兩圈，辨明方向，來到了莫春山腳下。
樹林中，花叢中，尚有不少踏青的百姓，都看到了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他們，頓時紛紛驚叫著指指點點。
「快，有仙鶴！」
「是仙使大人的靈鶴！仙使這是要去哪裡？」
「靈鶴上還有人！天哪，是誰得了仙使的青睞，能和仙使一起並乘？」
「好羨慕啊！什麼時候，我也能坐上仙鶴，和仙使一起飛！」
仙鶴的雪白羽毛，在天青色的天空中，看起來格外漂亮。
王平珏穩穩坐在它雪白的背上，青衫飄飄，又顯眼，又颯爽。
好些仰頭來看的閨中少女頓時眼泛春意：「仙使好俊啊！」
「早知道新任的監察仙使這麼好看，我，我寧願去做他身邊的侍妾！」
「那兩個漁民小子都可以接近他，我自然更有資格接近他！」
已經許了人家的少女們更是暗暗後悔：「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早就訂親了呢？」
王平珏對地面上的騷動無動於衷。
待仙鶴飛過了樹林，王平珏輕輕地拍拍它的脖子，往下用力一壓，就見它會意地往地面上徐徐降下。
等它離草地只有短短几丈高時，王平珏示意林成躍下仙鶴，去牽回來時的馬匹：「你先帶馬回去，等吾的消息！」
「是！」林成恭敬地領命而躍下仙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