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簡直黑的沒邊了
現在扮演朱厚照的演員已經換成了何老師。
還別說，這傢伙雖然小身板，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演技比那些面癱的小鮮肉好多了。
此刻，他躺在床上正發著燒，而額頭上還敷了一塊毛巾。
整個人的精神非常萎靡！
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剛那女人，就是讓朕溺水的兇手！」
「凌遲，一定要凌遲！」
「家裡親屬，男的流放海南，女的發配教坊司。」
不遠處的朱壽看著一幕，撇嘴嘴，手指隱隱在顫抖。
雖然這位何老師看上去好像人不錯，可他演的這個朱厚照實在是一言難盡。
「如果朕手裡有刀……」
「會讓你知道真正的正德大帝是多麼英明神武！」
何老師依然躺在床上，並沒發現朱壽那熾熱的眼神，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
「朕不要宮女侍寢，快讓那些秦淮河畔的紅牌來，朕還能大戰三百回合。」
導演鄭強看著這齣戲，卻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何老師的演技還行，演的也還算不錯，可為不知何他腦子裡滿滿就是剛剛朱壽蒙正眼睛，和揚州瘦馬們追逐嬉鬧的畫面。
何老師的的確確是在認真專註的演戲，
可那朱壽……
鄭強恍惚間有一種感覺，他好像就是朱厚照本人啊！
同樣是演繹一個昏君，老何是兢兢業業，而朱壽則演得堪稱傳神。
「何老師，剛才那段台詞再來一遍！」
在回過神后，鄭強很客氣地說道。
「我覺得您還能演得更昏庸！」
對方畢竟是大牌藝人，言必稱「老師」。
一旁的朱壽默然無語，剛才這程度還不夠昏庸無道？
「那位何老師演得已經夠好了，導演竟然還不滿意，這真是想把朕往死里黑啊！」
朕的拳頭又要硬了！
這部《戲說正德》的投資方是朱厚熜那臭小子後人開的影視公司，而且又和湖南衛視有過合作，所以在開拍前就已經商定將在湖南衛視的黃金檔播出。
為此，還借這個東風，邀請湖南衛視的頭號主持人何炯炯來扮演正德皇帝朱厚照。
一想到這點，朱壽便頓感頭大。
「這湖南衛視是華夏第一衛視，有著龐大的收視人群，還有覆蓋率。這劇播出后，朕的名聲在廣大人民群眾心中肯定好不了，要黑成碳了！」
當他胡思亂想時，耳邊傳來了導演「通過」的聲音。
雖然沒有目睹，但這一次那位何老師的表演應該會更「腐敗」吧。
而就在此刻，
一個氣質儒雅，仙風道骨的老人穿著一身官服走了過來。
「臣楊廷和參見陛下。」
朱壽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下有些煩躁的情緒。
「楊廷和那老不死，哪有這麼好看？」
他算是懂了，
這劇組不僅要把自己往死里黑，還要使勁美化楊廷和那老傢伙。
何老師依然有氣無力：「老師，你找朕何事？」
那扮演楊廷和的傢伙跪在地上，正義感十足的臉龐上對著攝像機鏡頭，大義凜然地說：「陛下，那姑娘何錯之有，你為何要將她凌遲？」
「陛下所為乃昏君之舉，與桀紂無異也！」
「臣請陛下收回成命，饒恕那無辜的女子。」
大有一副你不同意，老子就辭官的勢態。
朱壽見此，卻是蹲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腿。
他是怕萬一控制不住情緒，這一腳直接往那「楊廷和」的腦袋直接踹過去了。
「這編劇TM是楊廷和的後代嘛，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要臉？」
「老不死是個官迷，巴不得做官做到死，朕好幾次想攆他回老家都沒如願，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青樓女子的死活而罷官？」
「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好笑？」
導演鄭強卻很滿意地點點頭。
剛剛那位演員的表演，將我們大明朝文官的錚錚鐵骨、不懼皇權表現地淋漓盡致。
這齣戲，一個是昏君，一個是諫臣。
如此鮮明對比之下，一定能夠抓住觀眾的眼球。
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雙方繼續。
啪~
何老師扮演的朱厚照，直接取下蓋在頭上的毛巾，直接砸向對方。
「楊廷和，你敢違抗聖旨？」
「就不怕朕讓錦衣衛抓你進詔獄？」
「楊廷和」昂然挺胸，絲毫不懼地說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要處罰便處罰吧。微臣為了心中的道義和信念，即使身死又何足道哉！」
「好好！你竟敢忤逆朕！」何老師怒極而笑，因為剛剛『溺水』而咳嗦不止。
他艱難坐起身子，讓宮女扶著走到了「楊廷和」的身旁。
下一秒，不遠處的朱壽瞪大眼睛似乎是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就好比他那兩個摳門的舅舅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拿著白花花的銀子去救濟乞丐。
只見何老師在宮女的攙扶下，將臭熏熏的鞋子脫下，然後「啪啪」在「楊廷和」的身上不斷抽打著。
而那位「楊廷和」雖然是跪著，但卻是昂首挺胸，任由皇帝的臭鞋子抽打在自己身上，紋絲不動。
「老不死，朕打死你！」
啪啪~
「朕必須得降降火了！」
朱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拿了一瓶冰凍的農夫山泉，「咕嚕咕嚕」仰頭便喝。
「陛下，您剛剛溺水過，身體還虛弱。打得太用力的話，對身體不好。」
「臣被陛下打傷打殘無妨！但還是希望陛下以江山為重，愛惜身體。」
說話的「楊廷和」依然是一臉正氣，不過在皇帝用鞋子不斷抽打下，臉龐已經紅腫，雙眼飽含熱淚。
看上去似乎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朱壽可以想象這幅畫面在電視台播放后，這個「楊廷和」會賺取多少觀眾的淚水。
「真的把朕黑得沒邊了。」
拳頭又硬了！
一旁的導演鄭強點燃一根煙，卻是陷入了沉思。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他看了眼何老師，又瞥了一樣朱壽，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來那何老師那瘦弱的身軀，小胳膊小腿的，明顯是打人的力度不夠啊。
相比較之下，朱壽看上去就威武雄壯一些。
砰~
無意間朱壽竟然將手中的農夫山泉給捏爆了！
鄭強看到這一幕，眼睛放光。
「朱壽，這段打人的戲，增加一段背部的鏡頭，你來當替身。」
「鉚足了力氣，給我使勁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