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沒必要
最終邊浪電話也沒打通,到了機場也沒攔著人。
回了自己的老破小才發現,董佑邊這不辭而別絕對是早就計劃好的。家裡她的衣服、鞋帽、化妝品全都不見了。除此之外,樂器、書、唱片這些是一件都沒動。
茶几上還擺著一封信……
邊浪有些煩躁,抓起一張她留下的黑膠就想給掰了,最後想想還是收了手。
點了一根玉溪叼在嘴上,才動手把桌上的信件拆開……
邊浪:
「抱歉,我實在沒勇氣自己面對和你離別的場景,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不要去怪陳姐,這些事都是我強求她做的,而且我看得出她是個永遠都會站在你那邊的人。
說起來有些恨現在的自己太軟弱,以前一個人採風的時候,遇到再難的事情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這幾天我感覺快把自己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幹了!
以前覺得自己很瀟洒,要是遇上分手這種事,絕對不會像電視劇上那樣哭哭唧唧,拖泥帶水的。現在我才知道,有些東西不是說散就能散的!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感覺我把自己給弄丟了,把那個值得讓你那麼對我的董佑邊給弄丟了。我想過勇敢一點,但是我感覺只要還在你鋒芒的照耀下,我就沒有任何一點喘息的機會。
所以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或許會給你帶來麻煩,也會讓你很懊惱……」
看到這,邊浪直接把這信紙折好放回到信封裡面,滅了煙頭就摔門而出!
在去機場的路上,他給陳蔓蔓發了一條消息:「你要是讓她就那麼不明不白的走了,我和伱沒完!」
最終,邊浪的威脅也沒讓他追上那飛往歐洲的飛機。
在回春城的飛機上,邊浪的腦中一直在循環播放著一首久遠的歌:「遠離地面,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思念像黏著身體的引力,還拉著淚不停地往下滴……
逃開了你,我躲在三萬英尺的雲底,每一次穿過亂流的突襲,緊緊地靠在椅背上的我,以為還擁你在懷裡……」
他甚至還在想,如果是董佑邊和他一樣也是來自原地球的穿越者,那麼現在她腦中的歌或許應該會是:「我愛過你,利落乾脆!」
回到了春城已經是凌晨以後,邊浪打了個車直奔半山。
雖然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但可能是因為滾石音樂節的餘波還沒有散去,半山依舊是人滿為患。
但永遠留著一桌的老譚,並沒有讓邊浪去坐吧台,要麼在樓道上蹲著。
「151,純的……」
聽到這話,看著一臉衰樣的老譚有些懵逼的問道:「不是一個度數啊,你要寫歌直接寫就好了,用不著折磨自己吧?」
「老譚,別磨嘰,我就是想喝酒,喝死拉倒的那種!」
感覺到邊浪這次遇到的事不小,老譚搖搖頭就走出了小包間,沒過幾分鐘就提著一瓶灰燕進來了。
「151要留著調酒,給你這個吧,也差不多!」
邊浪也沒和他多廢話,拽過酒瓶子擰開就倒了一杯直接幹掉。
看邊浪沒有一點想和他分享自己事情的意思,老譚也沒開口問,就一屁股坐下看著他,然後給陳淑婷和大勇都發了消息過去。
陳淑婷倒是來的快,邊浪悶著氣喝完第三杯,她踩著高跟鞋就到了。
看邊浪這副鬼樣子,就算不問她也猜得出是什麼事情。
「老譚,給我也來個杯子,再來瓶蘇打!」
「行,那你看著他,我給你拿去!」
看見陳淑婷進來了,邊浪伸手指著陳淑婷就想發脾氣,但最終還是忍了:「別來這監視我,我沒事!」
「知道你難受,不過發泄出來就好了。說句現實的,董佑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現在還是滾石的人,父母也都在國內呢……」
「打住啊!那還不如一了百了呢!什麼瓜葛也沒有!」
看到邊浪現在這有些無賴的表現,陳淑婷不知怎麼的就笑出來聲:「現在才像個人嘛,跟以前一樣一直綳那麼緊幹嘛?」
「你!我跟你說,陳淑婷要不是看在滾石上上下下百把號人還要你來操持這個家的份上,我TM今晚我就……」
邊浪憋了半天也沒有再憋出下一句,但卻把陳淑婷給憋出了笑聲:「得了吧你,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你也不例外!別和我說這是你初戀啊,以前看著可不像……」
這事實證明,陳淑婷這貨總插科打諢的玩笑話還是有作用的,沒把邊浪給憋出內傷,反倒是把平時那個還算冷靜的邊浪,直接逼出了那混混一樣的真性情。
等大勇滿頭大汗的衝進小包間的時候,邊浪正擼著袖子破口大「罵」陳淑婷,而陳淑婷則是端著酒杯不時的抿一口,然後笑得前仰後合。
看著一臉懵逼大勇,邊浪也不知道是哪個筋搭錯了還是腦子短路,抬著酒杯在那搖晃了幾圈,然後看著酒杯里的冰塊對大勇說道:「此……此物不詳!」
一看就是喝醉了的大勇根本沒心思和他計較,反倒是擔心了起來:「什麼事啊,感覺他這失蹤了一天,就變成個說脫口秀的了。」
止住笑聲的陳淑婷招呼大勇坐下后,才解釋道:「董佑邊和他分了!直接飛歐洲去了!」
「嘿!我這……這算是怎麼回事?」
作為過來人的大勇剛想爆發,但想到了以後的種種,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樣也好,至少這一年半載的……也不能那麼想,浪也是老大不小的了……這……喝酒喝酒……」
「大勇,你TM……」
看著拎起酒瓶的邊浪,大勇立馬認慫:「邊二浪,借酒消愁,不太能喝的是不是你?」
「誰說的?我TM是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煙……」
第一次看見如此鬧騰的邊浪,陳淑婷不禁在想:「這到底是喝多了還是沒喝多。」
慢慢的,半山的客人開始漸漸少了,但滾石的人卻又漸漸多了起來。當然不是因為今晚有什麼活動,完全就是因為聽說今晚邊浪在喝大酒,他們跑過來的。
知道點內情的,都是來關心邊浪的。不知道內情的那些,倒是還想著要看看邊浪喝大了是不是又能弄一首什麼大經典歌出來。
但是除了最熟的那幾個,其他人也都進不去小包間,只能在外面一邊喝酒一邊觀望。
至於黃凱他們幾個,都是憂心忡忡的進去,然後一臉無奈的出來。
木棉沒進去,看見黃凱出來就上去問道:「浪哥怎麼了?」
黃凱是知道木棉和邊浪的情分的,所以沒有瞞著她:「和董佑邊掰了!」
「什麼?誰甩的誰?」木棉聽到這石破天驚的消息,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就算背景音樂的聲音很大,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邊,所以輪子的阻止根本來不及,就已經讓半個酒吧的人知道了,然後就是全酒吧的人都傻眼了!
「你是不是傻?要是你浪哥提出來的,至於這樣么?」黃凱也是無語了!
「那說不好的,難說浪哥是那種電視劇男主角呢?」
聽到木棉的話,黃凱更無語:「你是彈棉花給腦子彈秀逗了么?」
「他那麼瀟洒一人,怎麼就……」
木棉此刻的心聲就是此時滾石大部分人的想法。
在這個滾石音樂節剛剛落幕,《樂夏》繼續要錄製下一期,要拿金曲獎的這個高光時期,邊浪居然被董佑邊給蹬了!
這TM到底是什麼鬼操作?
這就讓原本等著是來聽邊浪是不是要出新歌的那些心裡慚愧個要死!
要知道,現在邊浪別說是在滾石內部,就算是在整個搖滾圈部分人眼中,都是被奉為神明一樣的存在,所以聽到這消息的一瞬間,就有人開始嚷嚷起來了。
「不是,他董佑邊憑啥啊?雖然說感情的事情說不清楚,但是這也太……不行,我這就上微博掛她去……」叮叮這一嗓子出去,還沒得到響應呢,就被人給直接掐滅了火焰。
「都別鬧了,今天的事都把嘴好好閉上,誰也別大嘴張著往外去說。你們一個個都在這杵著幹嘛?明天不排練不寫歌了?」後面這句雖然是廢話,但潘健虎的前面那一句還是起作用了。
雖然說邊浪不是那種活躍在熱搜第一線的明星,但是在這種時候,誰不會多想啊!
陳淑婷是真的不忍心多說,要是邊浪是個心理稍微陰暗點的,都能腦補出董佑邊現在這樣做的各種陰謀論。
「操!這特么……」叮叮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相反是平時話比較多的梁子徹底沉默了,他就一個人找了根柱子根蹲著,點了一根紅河抽著。
不知道為什麼,在大家義憤填膺的時候,他卻很冷靜的覺得,這事其實怪不得董佑邊。換了誰在邊浪女朋友那個位置上,都要承受很大的壓力,這根本就不是董佑邊蹬了邊浪,而是她自己做了逃兵而已。
至於邊浪為什麼會這樣,他這個和邊浪生日差不了幾天的射手男也是有發言權的。
雖然這是個公認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星座,但你不得不承認射手座這玩意認真的時候是真的不給自己留退路!
而邊浪在他的眼裡,就是個面上看不出來,但心細得要命的男人,並且有嚴重的浪漫主義的男人。
他感覺今晚這事要是不來一首傳世經典的苦情歌,大概是不可能結束的!
而此刻的邊浪,正和砥礪拿著酒瓶子,在小包間里唱《董小姐》:「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
歌聲透過了帘子傳出來,黃凱趕緊掏出蘭州就往裡跑。
誰都沒勸他邊浪的意思,就是在保證人身安全的情況下,陪著他胡鬧和發泄就是了。
而邊浪現在唱得越動情,外面這些人就聽得越揪心。
既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老譚索性把背景音樂的聲音關小,讓人下去把門給關了,然後囑咐所有服務員,今晚這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
可就在要關門的檔口,不知道誰通知的艾灝風風火火的趕到了。
到了包間門口掀開帘子的那一瞬,艾灝的眼淚涮的就下來了,他看見邊浪斜靠在沙發上,彈著空氣吉他,對著大勇給端著的稀比奇牌純玻璃制麥克風道:「分手應該體面誰都不要說抱歉,何來虧欠我敢給就敢心碎……我愛過你,利落乾脆!」
拿著手機在錄音的陳淑婷是在用紙巾捂著自己的嘴,才不讓哭聲影響了錄音效果。
雖然見過邊浪現場寫歌,但是真沒見過喝得如此爛醉,還能出口就是金曲的邊浪……
如果讓關機睡覺的劉紫陽、陪妻子錯峰出遊的奧拉夫、去BJ處理事情的郭思楚、在酒店啃譜的夏宇曦知道了現在的狀況,他們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
大勇也顧不上手酸就那麼舉著,雖然看著邊浪那麼難受,但是他心裡卻在想:「原來光喝醉還不夠,還得讓他難受!」
艾灝在門口站到等邊浪唱完才直接衝過去,一把拽住這個在他眼中已經無所不能的大哥道:「浪哥,你放心,就算她去了國外,兄弟也絕不讓她在那邊過得痛快!」
今晚在這包間里,艾灝真的是第一個大著膽子說出這話的人。雖然,已經有好幾個在心裡是那麼想的了。
但是敢說出來的,也只有他這個從小就和邊浪在一起的小夥伴了。
空氣突然安靜,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邊浪。
只見邊浪從沙發上直起身子坐正,一把摟上艾灝的肩膀道:「她沒做錯什麼,我只是想發泄下而已……」
「可是,她怎麼能……」
「沒必要!真的,愛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
話雖然是那麼說的,但是邊浪還是覺得心裡難受至極。道理他都懂,也比誰都會說,但是事情真到了自己的身上,怎麼去應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這種上輩子他經歷過但都快忘掉了的感覺,讓他就只想徹徹底底的發泄一回。
見艾灝還要說什麼,他提起酒瓶灌了一口,然後踉蹌著起身,指著帘子外的小舞台道:「滾石的人走著,我要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