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都是畫皮

隨著陣法的運轉，我手裡的陣盤也在迅速的變換著，就像是一個精密的儀器，上面的器件不斷的變換著位置。

這太神奇了！

我敢說就這麼一個陣盤，放到外面，就足以引起一場轟動。

這是一種極其精密的玩意，光是製造這個陣盤，大概就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

我猜想，這陣盤應該是很久之前就被製作出來了。

果然！

這十三家一直都有重啟大陣的準備！

「已經啟動了，因為是提前啟動，所以大陣是有缺陷的，如今這大陣不能進出了。」

不能進出……

「是所有人嗎？」

「是。」

「可是之前塗山一族的時候，他們是可以進出的，只是會有限制。」

「是這樣的，因為他們是完整的大陣，只要攜帶陣器，便可以出入，但也會有限制，因為這次是提前啟動，陣法肯定是不完整的，所以就多了許多的限制。」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進出，只是強行進出會破壞大陣的穩定性，降低其壽命。」

「強行進出的條件是什麼？」

「必須攜帶陣盤。」

這樣啊……

也就是說，除了拿著陣盤之外，其他人是不能夠自由進出的。

「陣盤必須留在這裡嗎？」

「不是，您隨身攜帶便是。」

我將陣盤收了起來。

「那就麻煩你們維持陣法。」

我轉身要走，但一道身影匆匆走來，正是玄禪。

「主上！」

「玄禪。」

「陣法啟動后，可能會有諸多變化，讓我跟在你身邊，我可以隨時提醒你。」

「好。」

我笑著點頭。

玄禪看向了另外的十三家之人：「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那人神色複雜，最後看著我：「其實我有個請求，如果洞天成功的話，可否……」

「你想要名額，我可以給你們名額，如果我能做到的話，你們十三家都可以有一個名額。」

「謝謝！」

那人神色激動！

成神這種事情，沒人會拒絕的。

那其中蘊含的誘惑，可以用極致來形容！

誰不想長生呢？

誰不想肆意瀟洒呢？

回去的路上，玄禪說道：「我玄家追隨主上，主上何處，玄家便在何處。」

我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他是想說成不成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追隨我。

「那我可得提醒你了，萬事大吉之後，你玄家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沒有任何想要限制你們的想法。」

「是玄家自願的。」

「你這個傢伙……」

其實我很讚許玄家的這種想法。

我並不認為人人都要成聖，人人都要稱王，才是正常的思想。

甚至我覺得，應該人人都讓自己變得平凡，才是維繫一個族群的根本。

這種平凡不是說讓人墮落，讓人不求上進，而是拋棄權謀的觀念。

玄家和我的關係，其實並不是單純的主僕那麼簡單，我們更像是一種深度的合作。

他用他擁有的，交換我能夠給他的。

這才是一種公平的狀態！

回到了據點之後，我果然發現人少了很多。

那些去偷襲仙佛信徒的傢伙們，直接就去掉了一半的人數。

當然了，他們並不是都死了，只是戰爭一旦開展，除非停止，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聚集了。

如今戰線定然會被不斷的拉長，這是肯定的事情！

這裡的人也會快速的減少，這速度不會太慢。

戰爭已經開始了！

「沈掌門，你終於回來了。」

老婦人找到了我，憂色忡忡：「死的人太多了，我們的人也被誤傷了很多，我請求您一件事，可不可以跟三方商量一下，不要傷害我們的人。」

「怎麼不傷害？」我看著老婦人。

「就像是聯合國的救助人員，我們可以有特殊的標識。」

我笑了。

而後，我神色淡淡的看著遠方：「這裡不需要好人，我給你們做好事的機會，如果你們想要避免被傷害，那就自己去努力。」

「沈掌門，你身在這個位置，一切只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請注意，戰爭已經開始了，而你們所有人都是應劫之人，在我眼裡，你們的命是一樣的，並不覺得你們的善舉有任何意義。」

老婦人吃驚的看著我：「既然覺得沒有意義，那當初為何又要幫我們？」

我嘆了口氣。

「你理解錯了，我並不是為了幫你們，我是為了自家的仙人。」

「你……」

「他們需要修行，我需要給他們修行的養分，你們的做法，就是他們的養分。」

「你，你真是太精明了。」

「呵呵。」

我笑了，起身拍了拍老婦人的胳膊：「前輩，這個世界難道不就是這樣嗎？」

我拉著她的手，走到了據點外面，指著那前方的人影。

「你看他們，他們為什麼明知這裡危險，卻不願意離開？他們是為了自己的慾望買單。」

我又指著她：「又比如你，你是為了自己的善念買單，讓自己心安，既然你是為了自己心安，那這就是一場交易，也是一個慾望，既然是慾望，你又何談高尚呢？」

老婦人神色驚訝。

我笑著搖頭：「人都是為了自己七情六慾而活，所以這個世上哪有什麼純潔的高尚，又哪有什麼無情無欲的仙人，都是一些皮而已。」

我摸了摸手裡的畫卷：「都是畫皮。」

這畫卷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如果一個人的記憶都可以造假，那麼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是真的呢？

或者換一個角度去看，這個世界連謊言都可以是真的，那麼任何事情都可以是真的。

換個思路，也就是道德和不道德，其實很難定義誰是正義的。

我不願意去思考這些東西，因為只會耽誤時間，我只是想對老婦人講明自己的態度。

關於她的善心，她要自己去買單，而不是用所謂的善來裹挾我。

「我沒有為你的善心服務的義務，你也沒有拿著善來鞭策我的能力，所以不要再來找我了。」

老婦人神情複雜。

她苦笑了一聲：「我大概有些明白了，你為什麼可以成為你。」

「嗯，很有深度的一句話。」

我笑著送走了老婦人。

腦中卻是響起了白妃的聲音：「我越來越覺得看不透你了。」

「怎麼說？」

「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弱的傢伙，你需要仰仗我們的力量，可現在，我覺得你在某些方面，已經完全超越了我們，你是不是已經擁抱了青帝的思想？」

「擁抱個屁。」

我坐在石椅上：「我想開了，總之這些人是炮灰，那就讓他們做足炮灰的癮，洞天開啟需要血祭，就讓他們全都做祭品，我不能左右他們想死的心，我只能成全他們。」

「說著最輕飄飄的話，做著最狠的事，你到底是出馬仙，還是屠夫？」

「隨你高興。」

出馬仙……

的確，從很多角度去看，我都是一個另類的出馬弟子。

甚至嚴格意義上說，我違背了出馬弟子的教義！

我和崔半城，初一凡，甚至和我爺爺沒有任何的相像之處。

從一開始，我的路就偏的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