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無數變化

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問閻羅王：「他們是地獄里土生土長的陰兵嗎？」

「沒錯。」

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外來的陰兵陰將不會這麼配合的。

所以……

也許我曲解了他們存在的意義，他們並不會和我一樣思考，並沒有人類一樣的情感。

也許……

我真的錯怪了很多事情。

當我還是人的時候，我會以人的視角去思考一切，可當如果我站在閻羅王的位置，那麼這些陰兵是否會成為如螞蟻一般的存在呢？

就像是隔著種族一樣，彼此之間並不會有太深的認同感。

或許這個想法很極端，但似乎卻能夠定義此時的狀況。

很快，那些陰兵就不見了，原本浩浩湯湯的軍隊，肉眼可見的消失掉。

但卻沒有激起任何一絲的浪花，就像是真的消失了一樣。

「你這樣做多少次了？」

「哈哈！」

閻羅王大笑，此時此刻，他身邊已經沒有幾個陰將了。

他坐在地上，宛若一個閑散王爺。

就那麼托著腮看著遠處：「我也不記得了，反正這些陰兵會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他們像是我們，但又不完全是我們，他們是無根生。」

「無根生？」

我疑惑的看著閻羅王：「我看見過地府範圍內有很多原住民。」

「你看的沒錯，但他們成不了氣候。」

「為什麼？」

「那你就要問後土了，當初為什麼把他們圈禁起來，如螞蟻一般，難以走出自己的圈子，渺小的根本像是不存在一般。」

我心中動容！

我一直以為原住民就像是有自己的圈子一樣，他們在自己的圈子裡生活，與世無爭，但確實地獄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甚至我一度以為他們是陰兵的重要來源，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像我想的那樣。

「陰兵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地獄里的一些能量所化。」

「他們沒有自己的思維嗎？」我看著閻羅王。

「當然有，他們自然是有的，和人無異。」

我疑惑：「可你的意思卻像是他們什麼都不是。」

「你覺得呢？」

閻羅王看著我：「如果這地方忽然出現了許多跟你長得類似，但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你會把他們當成同類嗎？」

「為什麼不呢？」我反問。

「那我再問你，你們人間有很多電子遊戲，那裡面的npc你會把它們當成和自己一樣的人嗎？」

「這……」

我皺著眉：「這一樣嗎？」

「一樣的。」

閻羅王看著旁邊的一個陰將：「你懼怕死亡嗎？」

「哈哈！」

那陰將大笑：「在地獄沒有死亡，只有回歸。」

「回歸？」我疑惑的看著他。

那陰將說道：「只有你們這樣外來的陰將，才會懼怕消亡，但我們不怕，因為我們的死亡，就意味著我們回到了原始的地方，誕生我們的地方，我們能夠感受到那裡。」

「什麼地方？」我問道。

閻羅王說道：「你可以想象為這地獄的規則之地，也可以想象為無處不在的能量之中，總之，他們就像是這裡的一粒微塵，它們無論變成了粉，變成了最細微的模樣，它們都是這裡存在的一部分，只是換了一種形態而已，你可以把它們當成最簡單的一團能量。」

「可他們有意識。」

「那是它們為我們表現的一種形式，這是地府很早之前便掌握的利用能量的方法。」

我吃驚不已！

也就是說，這地府里的陰兵，其實只是類人的一種設置而已，是人為的操控，就像是遊戲里的一股數據流。

它可以很像人，但它永遠不會是人。

我似乎明白了閻羅王為何如此冷血，他就像是一個徜徉在地獄這個巨大副本里的玩家，在他眼裡，除了有限的一些靈魂外，其餘之物全都是怪。

他操控著自己的小兵，在一個個小副本里拓荒。

眼前的位層，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副本。

閻羅王此時正在打算解開這個副本。

忽然！

一個地方動了！

眼前的水面湧出了泉眼一樣的東西。

看在眼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一樣。

「咦？」

閻羅王起身，十分好奇的看著那裡。

「哈哈！要出來了嗎？」

他摸著下巴：「嗯，有點意思。」

然後，他看向了我：「沈南，我稱這種現象為涌動，裡面可能會出現任何東西，你要看好了，這是第一次直面位層這詭異的規則。」

忽然！

那涌動碎裂了，一個陰兵從裡面沖了出來。

他忽然跪在地上，對著閻羅王說道：「啟稟閻羅王，我們被困在裡面，請速速救援！」

「哦？你們既然被困在裡面，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們努力的破開了一道口子，只能我一人回來。」

「你過來。」

「閻羅王，請速速救援啊！」

「哈哈！」

閻羅王大笑：「你過來。」

那陰兵走了過來。

但就在即將接近閻羅王的時候，閻羅王忽然說道：「你並沒有出來。」

那陰兵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不解的看著閻羅王：「這是怎麼回事？」

「你繼續看。」

沒一會，更多的涌動出現，一個個陰兵現身。

「啟稟閻羅，我們扛不住了，對方太強，速速馳援吶！」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回去！」

「閻羅王，救命啊！」

陰兵們大喊著！

「回去！」

閻羅王揮手。

那些陰兵再次不見，然後更多的涌動出現，周而復始，最後，幾乎滿眼都是涌動，滿眼都是陰兵。

我有些駭然！

這就像是一種複製般的膨脹，陰兵的數量肉眼可見的不斷增長著！

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怕！

最後，那聲音震耳欲聾，幾乎讓人腦袋都要爆炸。

我看著周圍，果然很多陰將都扛不住了。

陰十九站在那裡：「不要玩了。」

不要玩了？

結果閻羅王便笑著說道：「一個人來跟我說。」

下一刻，陰兵消失，那涌動又變成了一個。

我若有所思，似乎這些陰兵的出現，跟閻羅王的做法有直接關係。

「啟稟閻羅，我們被困，請速速支援。」

「你們被困在什麼地方？」

「那是一座城池，我們被圍困，敵人太過強大，我們打不過了。」

「好。」

閻羅王一揮手，一個陰兵便去了。

兩個陰兵都消失，許久沒有新的涌動出現。

我看著閻羅王：「似乎是關於一個選擇。」

「沒錯，就是選擇。」

閻羅王滿臉的讚許：「這個地方會根據你的做法，給你一些選擇，選擇什麼便會遭遇什麼。」

「所以是你讓他們進去，所以選擇一直都是你在做？」

「不，你也可以，但只要開始選擇，那麼變回陷入無盡的選擇之中。」

「是這裡的規則？如果這是一個不斷選擇的位層，你奪下他有什麼用？」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我沉默。

或許對於閻羅王這種存在許久的傢伙來說，的確是有意思的事情。

但只是這樣嗎？

「如果在這裡選擇可以改變一切，那這裡就擁有無數的變數！」

閻羅王眼中滿是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