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舉才
庄言同自幼就跟在燕王身邊,知道自己這次拍對了馬屁,恭敬的回答道:「這首詩出自一位來自左江府江淮縣的童生口述,此子現年十八歲,自幼便極為聰慧。」
燕王又不禁的品讀一遍手中的詩詞,說道:「這首詩詞的意境讓孤不由得想起以前打的每一場戰爭,絕對不是一個十八歲的童生能寫出來的!必然是一位久經沙場的儒將,才能將這些文字寫的如此盪人心魄。
把這人找出來,孤想見他。」
庄言同笑著又拿出一張紙呈與燕王,說道:「此子還有一首詩,請王上品鑒。」
「還有一首?」
燕王拿過那張紙,僅看了一眼,整個身體立即不由的繃緊。
趙客縵胡纓,
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
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與名。
「好一個洒脫刀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看完詩后,燕王不由的拍案,對庄言同說道:「做這兩首詩的人乃大才,肆妖監必須儘快把人找到,接到大都來。」
庄言同說道:「王上,這首詩也是王放所作。」
「不可能,一個十八歲的後生,怎麼可能寫出如此豪邁的詩!」
庄言同說道:「不敢欺瞞王上。王放作這首詩的時候……正在殺人。」
燕王有了興趣,問:「細說!」
庄言同隨即把江淮縣送來的情報,向燕王講述了一遍。
開始燕王還以為不過是普通的殺人案件,卻沒想到這個叫王放的書生竟然在江淮縣攪出這麼大的一個事件。殺官差,屠城中大戶,再引誘蓮花會攻佔縣城,最後又幫助張玄海消滅了城中的蓮花會。
兩天,江淮縣因王放兩度易主,真是將十步殺一人展現的淋淋盡致。
最後庄言同說道:「這次大案,肆妖監安插在江淮縣的探子全力調查,從一間餐館掌柜口中得到了這首詩,連同案件詳情用飛鴿傳書送來大都。我已經通過兩條暗線證實此事為真,張玄海也是在江淮縣收到的京師救援文牒的。」
燕王不由的問:「王放現在在什麼地方?」
庄言同回答:「張玄海前往京師救安慶帝,委託王放護送家人來幽州。此刻王放和張家已經進大都,王放陪同張夫人去了盧州牧那裡。」
燕王問:「張玄海與王放以前可曾認識?」
庄言同準備很充足,立即回答:「根據探子調查,張玄海以前與王放不曾相識。若是早就相識,張相絕不會把這樣的人才放在江淮做暗棋。」
燕王點點頭:「若只為日後殺一個趙謙,而把這樣的人才放在暗棋上埋沒就太可惜了。如此說,張玄海認識王放只有一天?」
「整整一天。」
「僅僅認識一天,張玄海就把妻子兒女交給一個十八歲的後生護送來幽州?王放不怕被張玄海連累,一路將張家婦孺護送到大都?」
庄言同也是感慨:「奴婢雖然也不願相信,但事實似乎正是如此。」
燕王嘆道:「有人相交一生還是萍水相逢;有人只見一面可以性命相托。張玄海和王放這段交情,以後必然是一段佳話。
張玄海真的死了嗎?」
庄言同回道:「肆妖監安插在京師的探子剛剛傳來消息,張玄海前往京師救駕,在皇宮左車馬匝道被西戎軍包圍。張玄海力戰而亡,被西戎兵分屍。探子想辦法找到了一部分肢體,通過特徵判斷就是張玄海。」
聽到張玄海確實死亡的消息,燕王不由的沉默了,等了一會兒:「可惜啊!這樣的能臣忠臣卻不為孤所有,最終死在亂軍中。」
庄言同立即說道:「王上,奴婢的能力雖然不及張玄海,但有一顆敢為王上赴死的忠心。」
燕王笑了起來:「你處心積慮的向孤舉薦王放,是你看上了他吧?」
庄言同賠笑道:「王放能被張玄海如此看重,必然有其過人之處。事實也證明此子重情重義,殺伐果斷,又善於借勢為己所用,若善加培養,必然能擔當大用。
奴婢是為王上舉才!」
燕王拿著兩首詩詞看著,越看越是喜歡:「孤有些相信這兩首詩詞是他寫的了!不過近期孤要對付趙瓊那個老傢伙,無暇管其他的事情。你既然欣賞王放,就把他招入肆妖監吧,好好的打磨打磨。
如果你能為孤培養出一個張玄海,孤記你一個天大的功勞。」
庄言同跪拜:「奴婢必不負王上重望。」
「下去吧!不要耽誤盯景瀾別院的差事,把孤要的東西拿來。」
「是,王上!」
……
王放在陪同張夫人拜見了幾位大都的官員后,到約定的地方見到了等著這裡的邵武,然後跟著邵武找到了沈嵩租下的一處庭院。
庭院不算大,前後兩進院子加左右兩廂,住下三家人綽綽有餘。
沈嵩把張夫人迎進正堂,交上租賃庭院的契約和開銷的賬目說道:「夫人,這座庭院月租十兩銀子。若是住的舒服,可以花五百兩銀子買下來。另外我又安排人去買一些米糧菜蔬和一些家居所需,這些是花費賬目,請夫人過目。」
張夫人雍容大雅,即便幾次拜訪都不順利,依然沉穩莊重。
她接過賬本細細查看,心中算著此次攜帶的銀錢能堅持多長時間。
時雨在一旁抱怨道:「這些官員以前見到老爺的時候一個個的畢恭畢敬的,現在是唯恐避之不及,隨便給點銀兩就把咱們打發出來了。
等老爺來了,我一定一個個告他們的狀。」
說起張玄海,張夫人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但她立即穩重說道:「趙相風光而來,那些官員為自己的前程疏遠我們無可厚非。時雨,老爺不在這裡,你以後不準惹是生非,一切都要聽王公子的。」
時雨看看坐在一旁喝茶的王放,對張夫人說:「是,夫人。」
張夫人把賬本交給時雨:「去,把那些官員贈予的銀錢一筆一筆記下來。不管多少,這都是情誼,以後我們有了錢一定要還給他們。如果還不上,也謹記這份善意。」
時雨知道這是夫人在懲罰自己,乖乖的接過賬目:「我知道錯了,夫人。」
張夫人對王放說道:「王公子……我剛剛看了看,東廂的院子典雅幽靜,有書房和一些藏書,就給公子和齊山壯士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