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女友宋萱
「新紅,新紅,你醒醒。」
耳畔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急切的呼喚,我吃力地睜開眼睛,模模糊糊中只覺我躺在一張床上,四周一片白牆。
集中心神看時,只見眼前一個白衣護士正對著我急切地說著什麼。白衣護士戴著口罩,護士帽下劉海遮眉,一雙眼睛彎彎的,眼睛里滿是關切。
我眼睛一熱,知道看見了親人。雖然我覺得渾身疼痛,但仍用盡全身力氣向那護士伸出手去。那護士急忙把手遞過來,我一把抓住,異常吃力地緩緩說道,
「萱兒,媳婦兒,我做了一個夢......」
我突然覺得很委屈,想再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頭一歪,又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意識再次回到我的頭腦之中。我緩緩睜開眼,那護士仍在眼前,只不過這次眼睛里滿是笑意。
我全身酸痛,頭疼欲裂,彷彿宿醉后又做了一夜的夢,感覺非常疲憊,但心底卻是從未有過的輕鬆。看見眼前的她,我的萱兒,我終於見到了親人。我緊緊抓住萱兒的手,不住口地說道,
「萱兒,萱兒,是你嗎萱兒?我不是在做夢吧?」
萱兒,我女朋友,全名宋萱,昵稱媳婦兒。我和她的第一次相識就是在醫院病房。有一次公司接待重要客戶,客戶對我說,「一杯酒額外增加十萬的單子」,已經醉意熏熏的我一口氣又喝了十八杯白酒,不是客戶勸阻,我覺得我還能喝下去。等送走客戶,我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當我再次醒來,我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身白衣的護士。見我醒來,那護士非常關切地詢問我身體的感受。孤身在省城打拚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只見眼前的白衣天使戴著口罩,護士帽下劉海遮眉,一雙眼睛彎彎的,眼睛里滿是關切;她精緻的胸牌上寫著名字——宋萱。
經歷這次住院事件之後,打聽到宋萱還沒男朋友,於是我果斷追求,和這位省城大醫院的宋萱護士談起了戀愛。過罷年,陽春三月,我們就要結婚了。
望著眼前的萱兒,我斷斷繼續地說道,
「萱兒,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見我穿越到紅軍了,還打仗負了傷。」
稍停頓了一下,我又說道,
「我這是怎麼了,又應酬喝多了嗎?」
萱兒的小手被我緊緊地拉著,她的眼睛里滿滿溢出笑意,只是沒有答話。
這時,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見我正拉著萱兒的手,走近前抓起我倆的手腕一把把我們分開,沖我大聲地說道,
「張參謀,別萱兒萱兒的啦,萱兒也是你叫的?」
耳聽得「張參謀」三個字,我腦袋「嗡」地一聲,一時反應不過來「張參謀」代表什麼意思。
這時只見那小護士又沖萱兒嚷道,
「萱姐,你好心,張參謀腦袋震壞了,你別聽他瞎胡喊。」
張參謀?萱兒?萱姐?多種信息齊齊往腦袋裡湧來,我頓覺時空錯亂,天旋地轉,亂麻一般的頭緒再也掰扯不清,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啁啾」的鳥鳴聲慢慢喚醒了我。我睜開眼睛,只見窗外晨曦微露,又是新的一天。這一覺睡的真好。我感覺神清氣爽,頭也不疼了,身上也沒什麼不適,全身只覺舒服極了。
環顧四周,狹小的屋子刷著粗糙的白牆,屋內布局簡單,靠牆放著一張舊式黑色條桌。窗戶竟然還是木質的窗欞。透過窗戶,越過搖曳的樹枝,遠處似乎聳立著灰色的山頭。
這是哪裡?醫院嗎?或者是農家樂嗎?我怎麼會躺在這裡?
活動下手腳,一切如常。我要到屋外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正準備起身,只聽「吱呀」一聲,屋門被推開了,一個白衣護士走了進來。
一見護士,記憶立刻回到腦海中——我這是在萱兒的醫院啊,於是不禁脫口而出問道,
「萱兒嗎?我為什麼在這裡?」
那護士走近前,以手輕撫自己的胸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摘下口罩,面露喜色地說,
「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
只見這護士嬌俏可愛,但卻並不是萱兒。我忙問道,
「萱兒呢?這是在哪裡?」
不成想,這護士再次無視我的問題,而是馬上轉換臉色,自顧自地帶著哭腔說道,
「幸虧你醒了,你要是醒不來,萱姐還不得罵死我啊。」
萱姐?她說的萱姐應該就是我的萱兒吧,於是我三問小護士,
「問你呢,你萱姐呢?她為什麼罵你啊?我要見她。」
這一次,那護士終於聽到了我的問話,回道,
「哦,你問萱姐啊?她進城了。」
進城?看來這是萱兒所在的醫院在山裡開的分院或療養院了,只是這條件也太差了點兒吧。可是,我怎麼從來沒聽萱兒提起過有這樣一個地方呢?而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萱兒什麼時候回來?」我繼續問道。
「咦,你別萱兒萱兒的了,聽著怪不好意思的。」小護士做了個鄙夷的表情說道。
「好好,不說萱兒,你萱姐什麼時候回來?」為了套小護士的話,我只有妥協。
「萱姐走時可沒說,只說上級有任務。」小護士輕描淡寫地說。
聽了小護士這句話,我只覺胸口發悶,一時有些生萱兒的氣。我還在病床上躺著呢,一句上級有任務就把我撇下啦?萱兒你的心也太大了吧,不擔心我有啥意外啊?!
見我有些發怔,小護士「噗嗤」一笑,說道,
「怎麼?想俺萱姐啦?」
隱秘心事被人當面說出來,我不覺紅了臉。
見我臉紅,小護士「哈哈」地笑起來,說道,
「你個大男人還臉紅?不知道前兩天是誰抓住俺萱姐的手一句一個萱兒萱兒的叫呢。」
「誰啊?是我嗎?不是我吧?」
頭腦中模模糊糊好像有些印記,但還是急忙不自信地否定。
「當然是你啦,除了你還有誰敢這麼大膽。」
小護士非常肯定的進行了回答。稍稍停頓了一下,小護士又對我正色說道,
「別再喊萱兒萱兒的啦,讓人聽到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