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李氏三子（求追讀！）
聽到這個消息，李順祖第一想法就是慶幸。
如果真的按馮亮祖和宋付說的，去通州衛整頓千戶所，只怕戰死的名單里還要加上一個，錦衣衛南司指揮使——李順祖。
慶幸過後，其實也就那樣了。
李順祖對通州失陷的消息並不算很感冒，反正後金最後會被擊退，什麼都不做就是對時局最大的幫助。
而且通州那地方李順祖也沒認識的人，失陷就失陷了，關自己什麼事。
韓亮似乎也對通州的事無所謂，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湊過來說道。
「那趙泰之妻周氏不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女兒也年方十六，生的水靈，送到教坊司給那些老頭子實屬浪費，要不咱哥倆一人一個？」
李順祖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連忙擺手。
「這、這就不必了！老弟想用全都留下便是。」
不是李順祖沒有曹賊之好，是真不敢要啊！
趙泰的家人不同於袁崇煥的女兒袁鈺，袁崇煥是崇禎要抓，袁鈺跟李順祖沒什麼仇，要就要了，也就是多張嘴，而且袁鈺是崇禎賞下來的。
崇禎那小心眼的勁兒，李順祖是真不敢不要。
趙泰卻是不同，趙泰本來屁事沒有，歷史上人家這會兒本來瀟洒著呢，卻被李順祖一張嘴給送走了。
把他的老婆女兒留下來，指不定哪天晚上睡覺自己的腦袋就沒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李順祖不是不好色，但無論如何是不會幹這種留下禍根的蠢事的。
韓亮聞言哈哈大笑，一副我懂你的樣子，這時候北司也把趙宅查辦得差不多了，於是他拱手說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今日能回去交差，多虧了李大哥幫忙收下這批人犯，等建奴退兵，咱哥倆一定要喝個痛快，一醉方休！」
多個朋友多條路，李順祖也是笑著打哈哈，目送錦衣衛們列隊離去。
錦衣衛離開以後，宅子內頓時安靜許多，李順祖把目光轉向那些白嫖來的家僕們，打算先和他們認識認識。
家僕們仍舊驚魂未定，畢竟前一刻他們都還是要送到邊關去九死一生的人犯，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不是誰都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的。
李順祖也沒著急，徑自找了個地方坐著。
過了不知多久，一名年紀較大，約在中年上下的僕人小心翼翼來到了眼前。
「小人孫復，不知提督大人要如何安排我等？」
李順祖上下打量一番，隨口問道。
「趙泰以前是讓你幹什麼的？」
孫復年紀較大，見過的場面也不少，這時候心情已經平復得差不多了，溫聲說道：「回提督大人，小的此前是趙宅的管家，總管宅中事務。」
李順祖看了看其他人，見其他人都沒有什麼說的，也知道孫復沒有作假。
於是站起身來，走到院落中間，環視眾人。
「我的名字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可我還不知道你們都叫什麼，先來個自報家門吧！」
眾家僕聞言，也都是紛紛站了起來，在院落中一個個的自述。
「魯成才，通州衛人，以前是管賬的。」
「小的王獻，京城本地人，掌採買物資，禦寒納涼等事。」
「楊達，蘇州人，做飯的！」
百八十號僕人，全聽他們介紹完頗費了一番功夫。
李順祖聽完也就記住孫復那幾個管事的了，其餘人基本是左耳進右耳出，這麼多名字哪記得。
但這是必須要做的，李順祖認不認識他們不重要，但他們必須要知道自己的新主子是誰，這是最重要的。
這些僕人都是什麼來路，到底誰值得信任，誰要踢出去，這些事情都要慢慢要考察。
李順祖目前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先把他們全照單全收再說。
「好，我記住你們了。」
站在最後一個僕人面前聽完她簡短的自我介紹，李順祖點了點頭，這才緩步走向院落中間，擺出一副主人的威嚴姿態，正色說道。
「宅中一切事務，暫時仍由孫復總領，爾等仍司前職！」
......
翌日。
李順祖起了個大早，準備收拾收拾去廣渠門赴任。
卻沒想到，僕人們起的更早。
兩個特意挑選到正房服侍的丫鬟，天還沒亮就已經把李順祖的官服準備妥當，洗漱用品也一應俱全。
韓亮還是給李順祖賣了不少面子，不僅僕人是白嫖的，就連趙宅之中許多的日常開銷用品都是沒有帶走，留下的物資足夠這一宅子的人數月所需。
按照慣例，錦衣衛查辦都是要掘地三尺能帶走的全部帶走，韓亮這種私下的做法，多少解決了李順祖目前兜比臉還乾淨的窘境。
李順祖還是有些好奇，這百八十號僕人每天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要自己負擔，這還是不用付工錢的結果。
趙泰一個小小的提督，官職更只是個千戶，不知道是拿什麼養的一宅子僕人。
李順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做大官，自己作自己的主，那就要面面俱到。
昨夜李順祖把祖宅的族譜取來看了小半宿，這才知道李家分佈居然如此之廣，僅僅一個李成梁的大長房直系，在京城就分成三股。
李順祖這個長子，居然是其中混的最差的。
記憶中李家直系雖然被打壓，但是在京城本地還是有不少產業的，至少吃喝不愁。
李順祖繼承了萬曆一朝恩蔭世襲的官職，也就是南司的指揮使，家族的產業是由他的弟弟李尊祖繼承的。
李尊祖雖然也是李成梁直系大長房的，但卻和李順祖不是親兄弟，他的父親是李如松次子李顯忠，分得了大長房在京城的產業，不從官經商去了。
但李順祖覺得，這只是表象。
歷史上最後繼承寧遠伯爵位的，並不是原身李順祖，而是這個弟弟李尊祖。
經過這段時間的親身體驗，李順祖幾乎已經確定李家如果做官會被暗中打壓的事實。
這樣看來，當年李尊祖主動放棄爭奪官職，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李如松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但李家的寧遠伯爵位至今還沒有定下來，甚至現在連個勛衛都沒正式冊封，這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公侯世子稱勛衛，按規矩想要繼承爵位，第一步是要被冠以勛衛的虛名，當年李順祖的便宜老爹李世忠就是這麼過來的，這也是朝廷正式承認你作為該爵位繼承人的方式。
李家直系在京城的有三個人，其一就是李順祖，根正苗紅的李家直系長子。
剩下兩個都是李如松次子李顯忠之子，李尊祖和李應祖。
明代講究立長立嫡，李順祖既是長又是嫡，正常來說早該繼承爵位了，但居然至今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南司指揮使，這實在令人費解。
李如松死後，李家直系的世襲官職和家族產業一分為二，長子一脈的李順祖繼承了世襲官職，李顯忠一脈的李尊祖和李應祖則是繼承了李家直系在京城的各種產業。
這也是為什麼，李順祖雖然有官職，卻窮得叮噹響的原因。
李順祖對原身的懦弱行為只是怒其不爭，是時候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身為李家直系長子，李家的產業必須全都握在自己手裡。
以李家產業在京城的規模，解決廣渠門遼軍物資應該不算難事。
還是第一次過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再加上兩個丫鬟妹子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順祖頗有些不習慣，簡單洗漱了一下，便是換上官服，走出正房。
九門京營提督也算是個權力不小的實權官職了，李順祖還是比較上心的。
然而李順祖還沒走到宅外，便見到一名京營兵士匆匆闖入，神色慌張的大聲詢問：「誰是新任的廣渠門提督？」
看情況，廣渠門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