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9章 天下第一人
寒風凜凜。大商都城。聖賢之路走至終點，和李子夜做了最後的告別。千年守望，歲月綿長，今日，一切都將有一個了結。黑夜中，人間聖賢周身浩然正氣洶湧澎湃，以大商都城為中心，急劇向著九州各方蔓延而去。九州各方，一位位神境強者察覺到這股驚人的力量，臉色都是一變。是儒首！「人族聖賢，要升天了。」極北之地，神女谷中，青青感受到人間蔓延而至的浩然正氣，輕聲道。「好可怕的力量。」後方，水鏡強壓身體本能的顫抖，說道，「一人之力，能波及整個九州，何其恐怖。」「這便是千年以來第一人的器量。」青青神色凝重地應道，「人間，能傳承至今，人族聖賢居功至偉，不過，今日，也到盡頭了。」兩人後方，孤嶠妖皇站在那裡，看了一眼手中顫鳴不已的昆吾劍，心中沉沉一嘆。就連昆吾，也感受到那位人族聖賢將要逝去了嗎？各方矚目，大商都城內，處於浩然正氣中心的李子夜，看著前方老人家，雙手緊攥，神色越發黯然。三步距離，孔丘收回遠望的目光，神色溫和地說道，「從前，為了省下一點力氣，從來不真正送過你東西，今日，天下人都能得到老朽的饋贈，自然不能再虧待了你。」話聲落，孔丘凌空虛點，源源不斷的浩然正氣沒入眼前年輕人體內，將最大的一份禮物相贈。他虧待了這小傢伙這麼多年，最後一次，不能再這樣做了。咫尺間，浩然正氣如驚濤駭浪一般封入李子夜體內，十息后，消弭無形。「慢慢體會。」孔丘說道，「你的和他們的不同，老朽擔心他們今後會為難你，所以，多給了你一點補償，望你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不會的。」李子夜強忍心中悲傷，應道，「我怎麼會和傻子計較，他們還沒這個資格讓我放在心上。」「那就好。」孔丘點了點頭，說道，「小傢伙，你退後一點，稍後，老朽可能顧不上你，不要讓他人認出你的身份。」「嗯。」李子夜應了一聲，從懷中拿出鬼面戴在臉上，旋即轉身朝著後方走去。「真是安靜啊。」街道上，孔丘看著寂靜無比的人間，說道，「都怕什麼，老朽一個將逝之人，至於讓你們怕成這樣嗎？」聖賢的話落，九州各方，毫無任何聲音回應，就連上天，此時此刻都是那樣安靜，不敢在人族聖賢最後時刻，有任何的造次。「你們不出來，那隻能老朽找你們出來了！」孔丘說了一句，一步邁出，瞬至虛空之上。下一刻，整個九州上空，白色的雷霆奔騰，驚天動地的聖威，令人不寒而慄。渝州城，李府內，劇烈的咳嗽聲響起，聲聲刺耳，響徹後院。黑夜中，太上天注視著天空匯聚而至的浩然正氣，沒有任何猶豫，伸手拔出了身後的公子劍。李家創造的神明，一切以李家的利益至上，縱然面對聖賢，也敢拔劍。「太上天。」後方的房間中，李幼薇開口，說道，「把劍收起來。」「是，大小姐。」房間外，太上天收劍，目視上空，神色冷下。「聖賢將逝。」院內，李百萬走出，看著天際，說道，「這動靜，可真是堪比天威。」「恐怕，連天也不及那位聖賢。」房間中，李幼薇應道，「這一千年，人間何其有幸，能得聖賢庇佑，可惜，從今往後，人族要自己走剩下的路了。」隔壁的房間內，木槿推開窗戶，看向上方，說道，「小公子臨行時曾言，聖賢一旦升天，就等於打開了人性的最後一道解鎖，天下，即將大亂。」「不僅是人。」李幼薇輕聲呢喃道，「這人間隱匿的牛鬼蛇神，全都在等這一日，今日之後，再也沒人能震懾住他們了。」兩人說話間，天際，白色雷霆從天而降，正氣浩然，照亮人間。天上天見狀，神色頓時一凝，下意識就要出手抵擋。然而，白色雷霆剛要落下，虛空之上，一道道空間黑腔陡然張開，金光垂落，聯手擋下了聖威。片刻的僵持后，漫天金光消散，聖威之前，神力不堪一擊。「願意出來了嗎？」這一刻，天地間，聖賢的聲音響起，冷聲道，「要想救你們的王，難啊！」「轟隆！」聖賢的話聲方落，虛空上，白色雷霆再度匯聚，籠罩整個人間，尤其以渝州城上空，更甚。「人族聖賢，莫要欺人太甚！」話語未落，天穹之上，一道道渾身繚繞著金光的身影走出黑腔，數量越來越多，足有三十餘位。舊神降臨，耀眼的金光瀰漫至中原每一個角落，每一人手中都帶著不同的兵器，神威之強悍，縱然面對人族聖賢，亦不露懼色。「等你們多時了。」虛空中，孔丘看著中原各方出現的三十多位舊神，淡淡道，「難怪舊神不如眾神，僅有三十餘位，也敢染指人間，老朽讚賞你們的勇氣。」「三十餘位？」一眾舊神前方，一位女子冷笑一聲，說道，「人族聖賢是否太小看我們了？」一語落，女子手中長槍橫於身前，雙手併合，一股雄渾無比的神力衝天而起。中原各方，三十三位舊神同樣併合雙掌，一身神力衝天。瞬息后，各方震驚的目光中，中原天空上，一道萬丈空間裂痕陡然張開，一道道渾身繚繞著黑色氣息的身影邁步走至。「墮神！」人間，一位位神境強者看到天際那數不盡的黑色身影，臉色都是一變。這數量，恐怕近千了。「人族聖賢，現在，還嫌少嗎？」三十三位舊神前，女子冷聲道，「這八百墮神，都是我們為閣下準備的。」「忘語。」虛空上，孔丘看著上方萬丈黑腔中走出的墮神大軍，平靜道，「借劍一用。」「是。」太學宮中，白忘語伸手拔劍，雙手奉上，恭敬一禮。「太易！」「起劍！」上方，孔丘輕聲一語，身影衝天而起，太易隨之入手，一劍斬向了前方墮神大軍。剎那，九州風雲變，聖威降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