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爭吵

趙宇航跟著吳小清上樓，一挨到沙就癱倒在那裡，嘴裡直嘟囔著：「小清，我真是倒霉死了。這一趟真是損失大了，錢被偷了還是小事，這裡可有身份證、學生證呢！最糟糕的是手機還丟了，有什麼工作單位想聯繫我可怎麼辦啊？」

吳小清又好氣又好笑，她把葯和手提包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倒了一杯熱茶來喝。

「小清，又是趙宇航那個倒霉蛋？」吳小清的室友探出個腦袋。

吳小清抱歉地笑笑，「小牧，對不起，今天又要打攪了。」

那叫趙牧的女孩子笑了笑，「沒事啦，又不是第一次打攪，對了，你胃病沒事了么？昨天吐成那樣，可真是嚇死我了。」

「掛了葡萄糖，好多了。」吳小清微微一笑。

趙牧不滿地瞟了趙宇航一眼，「宇航，不是我說你，你可真比不上小清的上司，昨天小清病了他可是一直照顧著啊，你看你，就這麼自己坐著，連小清手裡的包也不知道接過來。」

趙宇航看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沙里，而吳小清卻站著喝水，一下窘得彈跳了起來，「小清，小清，那個……對不起，我忘記了你還病著，那個，那個，你沒事了吧？」

「趙宇航，別怪我不提醒你哦，人家可是在追小清呢！」趙牧故意在刺激著趙宇航。

趙宇航來這趟就是為了這件事，聽趙牧這麼一說登時就急了，「小清，小牧說得是不是真的啊？」

吳小清微微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趙牧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

趙牧微微一歪頭，「我說如果不是想追你，哪個上司會把你送到家啊？還帶你去醫院？藥費也是他承擔的吧？」

吳小清生怕趙宇航多心，連忙說道：「那是因為歐陽對下屬比較關心啦，我公司那兒美女如雲，他哪兒會看上我這個柴禾妞啊！」

「瘦是瘦了點，不過說不定歐陽就好這口呢。」

吳小清聽趙牧越說越不像話了，連忙制止她繼續口沫橫飛下去，「趙牧，我告兒你啊，你再胡說八道下去，以後這房子的清潔工作都你自個來吧！」

趙牧一聽立刻閉上了嘴。

可趙宇航卻留上了心，他很有樂趣地跑到趙牧那邊，問道：「小牧，你都知道什麼快告訴我吧！我可不能讓我家小清插上個翅膀就飛了。」

趙牧沖吳小清得意地拋了個媚眼，那意思就是：你看吧，我就知道你家趙宇航會忍不住問的。

吳小清只能無奈地跺跺腳。

「我告兒你吧，吳小清的上司歐陽俊可是年輕有為的緊哦，」趙牧故意在吊趙宇航胃口，說了這句話就不說了。

「怎麼個年輕有為法？」聽得趙宇航就在那兒瞎著急。

「他啊，才二十八歲，就是小清那個部門的總管了，怎麼樣，厲害吧？而且你還別說，他長得還賊像周杰倫，又沒有女朋友，簡直是黃金單身漢啊！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啊……」

趙牧越這麼說，趙宇航就越不爽，醋勁兒一股一股的，他憤憤然地說道：「長得像周杰倫，那不是小眼大嘴的嗎？那又什麼帥的！」

「喲，喲，小清，中午你燉了西湖醋魚嗎？我怎麼聞見一股醋味啊！」

「你就別逗他了成不？」吳小清上前，把趙宇航拽回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吳小清，我說你都不讓趙牧說話，是不是心裡有什麼啊？」趙宇航不滿地說道。

「有你個鬼！」吳小清差點被氣死了，她把東西往床上一丟道，「誰讓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麼跑來的？結果搞得東西都丟了。我問你，你打算怎麼回去啊？你不找工作么，怎麼還這麼弔兒郎當的，手機都丟了，叫人家怎麼聯繫你啊？」

「我不是擔心你嘛，才什麼都不管不顧地跑來的啊，手機和錢包掉了是我錯嗎？」

吳小清看趙宇航一張委屈的臉，窩了滿心的火又不出來了，覺得自己好像被個爛好人踢了個窩心腳似的，她還憋屈呢，結果硬是無處火。

「我說趙宇航，你就不能成熟點啊？」

「我怎麼不成熟了啊？」

「成熟的人，總該考慮一下自己怎麼做好這些事吧？」

「我就是想來看你啊，至於手機和錢包被偷了，這該去問賊吧，和我成不成熟有什麼關係？」

「好，我不跟你追究這件事，那成熟的人總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將來吧？我問你，你對自己未來有什麼規劃啊？」

「未來，別人不給機會，我考慮有什麼用啊？」

「你？！」吳小清真的是快被氣死了，她壓著火說道，「你自己不去爭取機會，機會能自己跑上門來嗎？」

「誰說我沒努力找機會啊？你看，像哲浩和浩然也都沒找到機會，你說我去哪兒能找到機會啊？」

吳小清一聽倒被堵住了，她也知道今年的形勢不好，她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宇航，你來也來了，看也看到了，我沒事了，你回去吧，趕快去重新買張電話卡，補辦身份證和學生證，別耽擱自己找工作了。」

「你就那麼煩我啊？」

「我不是煩你，是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你必須得把那些事完成了，才該來看我。」

「那，小清，如果我找不到工作，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跟那個叫什麼歐陽的在一起了？」

「你幹嘛又扯到歐陽，那關人家什麼事啊？我告訴你，我跟他，就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你別又吃這無名醋了。至於你，應該用更多時間去思考你將來想做什麼，現在該幹什麼。」

「趙宇航看著吳小清，一臉無辜，「我現在和未來的最大的夢想就是和你在一起啊！」

吳小清本來還是一肚子火的，卻被趙宇航的這句話觸動了，，她看著趙宇航，真不知道拿他怎麼辦好了。她是那麼希望他成熟，可是如果他真的成熟了，就不會這麼單純地只想和她在一起了，不會只圍著她一個人轉了，也許她所喜歡的，正是現在這樣不成熟的趙宇航吧。

「小清，我想我們永遠在一起。小清，你跟我回上海吧，現在！」

「現在？」吳小清愣住了。

「是啊，小清，我想過了，我們必須立刻解決這種分隔兩地的狀況，我們必須有同一個根據地，所以我得帶你回去，立刻，馬上！」

趙宇航拉住了吳小清的手。

吳小清卻掙脫了。

在她看來，這無非又是趙宇航的一次心血來潮，他總是不斷地下決定，卻永遠無法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她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確定感。

「怎麼了？」趙宇航詫異地看著她，「你不想跟我走嗎？」

「我自然是想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等到你真的在李寧公司工作了，和歐陽在一起了？」

吳小清聽他又把歐陽俊扯了進來，不禁十分惱火，「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和歐陽沒關係！」

「可他明明想追你!」

「趙宇航，你的佔有慾別那麼強行不行？是不是我跟哪個男性朋友在一起你都要吃這無名醋啊？」吳小清又忍不住火了。

「我佔有慾強？」趙宇航紅了眼睛，「哪個男人半夜打電話給女朋友，接電話的是另外一個男人，他會不胡思亂想啊？」

「你，昨晚，打電話的給我的是你？」吳小清不禁楞了一下。

「是啊！」趙宇航惱火地說道。

「可，」吳小清想解釋，可轉念一想，憑什麼總要自己給他解釋？自己為前途拼死拼活打拚著的時候，這個傢伙都在幹什麼？不是在玩遊戲就是和那幾個朋友吃吃喝喝去了。自己喝酒喝得胃抽搐的時候，這傢伙不來安慰自己，還跑來興師問罪，這都哪門子事啊？

於是她毫不留情地說道，「就算接電話的是歐陽怎麼了，我胃痛得抽搐的時候陪我身邊的也就他一個人啊！趙宇航，你什麼時候能成熟點，能給我安全感啊？」

「我怎麼不給你安全感了啊？」

「你總是想著自己，有什麼高興了，煩惱了都跑我這兒來傾訴，你就沒想過，我樂不樂意聽？」

「我……」趙宇航被她質問得說不出話來，只小聲地抗議道，「我，我只是想讓你分享我的快樂和失望……」

「你只讓我分享你的，卻從來不聽我的。我問你，你有沒有問過我這四年在北京過得怎麼樣？我找實習找得怎麼樣？我在李寧公司都實習得是什麼活？你讓我回去，你有沒有想去我回去該怎麼辦？你什麼都沒想過，卻就讓我回去，你這不是不成熟是什麼？我讓你給我安全感，就是想讓你明晰你的目標，安定好你的一切，然後我才會放下我的實習工作，等畢業了就去上海。這樣一步步來不是才對嗎？」

「可是……我怕這半年時間太長，我不知道如果你還在這兒，會生什麼啊？」

「趙宇航，你換個角度想吧，你在上海，我也不知道你會生什麼，但我始終對你這麼有信心，為什麼你就不能對我有信心呢？」

「因為我自律！」趙宇航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自律？」吳小清「哈」地一聲，那表情就跟聽到了一個世紀大笑話似的，「那你告訴我，那個天天晚上跟你聊QQ的MM是怎麼回事，你那個學妹又是怎麼回事？」

趙宇航的臉漲得通紅，「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這些的，我只想跟你說，憑什麼你就覺得你跟那些女孩子接觸是正常的，我一跟異性走近就是想出軌啊？」吳小清本來不想對趙宇航說這些的，她太了解他的脾氣，完全就一孩子，說了估計他也認識不到問題的所在，但現在正在氣頭上，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我，我……」趙宇航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