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B2B

王哲浩現在坐在一個豪華的會議廳里。

他看著四周都是和自己一樣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不禁覺得命運挺無稽的。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自己還不打算來這裡面試，但是剛巧經過這裡，想到前幾天招聘會上讓人塞的那張宣傳單子，於是就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機會吧。於是就這麼走了進來。

他往左右看去，清一色的眉清目秀的美少年，零星的都有幾個女孩子，也長得格外的出挑的漂亮。王哲浩不禁笑笑，心想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算是美少年一族了嗎？他突然想到了邊瀟然，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喲，你果然還是來了啊？」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王哲浩抬起頭，就看到了邊瀟然的笑臉。

「你也來了啊？」王哲浩雖然心想著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可是臉上卻還是一副不動聲色。

「呵呵，不是你說這十有**是個皮包公司么？怎麼還是來了？」邊瀟然在他身邊坐下，她的笑容煞是好看。

「恰好路過。」王哲浩聳聳肩。

「這麼巧，我也是。」邊瀟然眸子里有戲謔的光芒。

「喲，這裡都是美女帥哥嘛。」邊瀟然看他不說話，就打量著四周，她看著這一水兒的帥哥美女，不禁朗聲笑了，「不知道這公司是幹什麼的。」

「可能是服務型行業吧。」王哲浩還在低頭看那公司的宣傳單，可是上面的用詞華麗空洞，光想在字面上摳出這個公司是幹什麼的，實在是有點難度。

「服務型行業？不知道是做什麼服務的？」邊瀟然轉了轉眼珠。

王哲浩聽出她言下之意，微微笑道：「這青天白日的，還有這麼多男孩子，總不至於讓他一鍋端了。」

兩人正說笑間，一個職裝美女走了進來，她穿著紫色的西裝一步裙，脖子上扎著紫紅色的絲巾，頭高高挽起，看上去就儀錶非凡，像是經過大場面的。

「你們好！我叫王若芯，是你們今天的導師。」她微微一鞠躬，動作看上去也十分優雅。

「看上去不錯哦。」邊瀟然輕聲對王哲浩說道。

「看看再說吧。」

「你們都對公司的業務十分好奇吧？其實我們公司是做網上商務平台的，類似於B2B那一類，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為我們拉攬業務……」她的普通話軟綿綿的，聽上去有點嗲，像足了林志玲的娃娃音。

邊瀟然目光中帶著戲謔瞥了王哲浩一眼，言下之意就是：你看，果然如此吧。

王哲浩卻沒有望向她，他只是聚精會神地望著牆壁，他的思緒散到很遠。

他想到，他生來就不是那麼外向型的人，對於銷售找客戶之類的工作並沒有足夠的興趣，他想做些和專業有關的事情；但是對於他的專業他又覺得迷惘，大學四年，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掌握足夠有用的知識，很多理論知識只是窺見了冰山一角，但那些理論知識對於他目前的工作又根本一點用沒有，他實實在在不知道他能幹些什麼，同時又覺得為了生存，自己應該什麼都去接受。

這個時候，他又覺得後悔了。如果自己大學選擇的是醫學、建築設計這些專業性很強的專業，大概就不會像現在那麼迷茫了，而是能沖著一個目標堅定地走下去了。

邊瀟然坐在一邊看著王哲浩，她覺得他跟在學校里一樣，總是喜歡一個人坐著思索著什麼東西，而她就喜歡這樣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的側面。

「老師，請問你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那個導師顯得很隨和親切，所以一下拉近了學員和她的距離，到了自由提問的時間，他們就開始天馬行空地提了很多問題。

「我？」她「咯咯」笑了起來，「我之前就是做夜店的媽媽桑啊，所以積累了大量的客戶資源啊，就被這個公司挖角了。」

「恩？」王哲浩正在呆，突然聽到身邊的人出「哇」的一聲的驚嘆，猛地回過神來，問身邊的邊瀟然道，「她說了什麼？」

「你剛才一言不的我還以為你聽得很專心呢！」邊瀟然故意挖苦道。

「沒有，了一會呆。」

邊瀟然嫣然一笑，「她說自己之前是做媽媽桑的啊！」

「啊……恩？」王哲浩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看來如果我找不到工作了，也可以去俱樂部混混了，積累些客戶資源，隨時可以上岸用。」邊瀟然揶揄道。

王哲浩看了一眼她，心道：如果你去傍個大款估計立刻節省那麼多年的奮鬥時間了。他其實一直是不明白為什麼邊瀟然會活躍在這些找工作的地方，反正她已經傍著鍾凱了，他完全可以給她很好的安排。不過他想起來大學的辰光，邊瀟然一直是爭強好勝的，她其實很獨立，很上進，只是太世故，這讓王哲浩在心底里無法接受。

「我猜你心裡在說，我在俱樂部直接捨身給大款，估計也不用什麼辛苦積累客戶資源等上岸吧？」

王哲浩被她說中心思，不由一驚，連忙說道：「沒有，沒有。」他不是個善於作偽的人，說這些話的時候臉已經有些紅了。

邊瀟然看他神色，知道自己已經猜中了他的心思，她笑得有點苦澀，但終究是笑著的。

「對了，明天宜家考試，你去么？」邊瀟然看他為了掩飾尷尬低頭翻簡訊，於是主動岔開了話題。

「宜家？」王哲浩有些詫異，然後搖頭道，「宜家招聘嗎？我都沒留意到。」

「好像這次的是海筆，你去好了，我想也不會不讓你考的。」

「海筆？」王哲浩現在在頭痛這個問題，不招聘就不招聘唄，偏偏今年很多外企為了證明自己還活著，會在網上懸挂著招聘消息，結果勞民傷財弄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招人，他拿手抵著太陽穴，說道，「我還是不去了，海筆本來就沒什麼意思，何況我還是個沒申請的，我可不想去浪費那個時間和車錢了。」

「那你明天有事么？」

「應該沒有吧。」

「那為什麼不去試試呢？」

王哲浩看著邊瀟然幽深的目光，真不知道她是好意還是歹意，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鼓動著自己去，自己就越不想去。

「那邊兩位同學，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提出來，不用私下討論。」那位導師對著邊瀟然和王哲浩這個方向微微一笑，眾人的注意力立刻投到了他們身上。

「沒有，沒有。」王哲浩又囧了一下。

邊瀟然卻很坦然地對著導師微微一笑，「我們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決定離開這裡，不接受這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