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大奸大惡

那風陰寒刺骨，凌冽如刀，帶著強烈的怨恨之氣。

有修士不小心吸入腹中，當即發狂化魔，攻擊同伴。

現場再次大亂，殊華直接扔出斧頭，準確無誤地將化魔的修士砸暈過去，再衝進砸開的岩壁，一氣點亮幾十盞青蓮燈。

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岩壁後面的情形已經盡數展現於眼前。

這是一間宏闊的大殿，原本牆上刻滿了珍稀難見的花木禽獸，卻被劍氣斧印所傷，被砍得七零八落。

大殿深處垂了一掛珠簾，影影綽綽透出一道高大的人形。

和光微皺眉頭，總覺得面前這幕像極了仙帝坐在寶殿深處的樣子！

就連身體的輪廓也很像，所不同者，一個大些，一個小些。

下方，正是伸著無數只手的溝壑！手們瘋狂地揮舞抓扯著，想把她撕成碎片。

請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會配合好眾位修士，儘快查清真相，還三界太平！」

「和光！叫他們立刻退出！此乃始帝之神邸，不容侵擾！」仙帝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仙帝轉眸看向成奇，慢慢露出一個冷冰冰的笑容：「可。」

絲絲縷縷的白色靈力從符篆中冒出，再鑽入神像的七竅之中。

他們曾經多次合作殺敵，很知道該怎麼利用彼此的長處保護對方。

眾人猝不及防，皆都嚇了一跳。

在那之後，寶殿之中便多了這一道珠簾，仙帝自稱喪妻悲痛，不想見人。

「那不會。」成奇微笑著，暗自施力想把水鏡壓下去，「好些個徒兒門人在裡頭，微臣實在擔憂得很。」

三人齊齊落地，一起嘔出鮮血，對視一眼之後，火速商量出了對策。

成奇大聲說道：「陛下，微臣懷疑這是滅天閣所為，否則就是仙庭潛藏了這麼一位大奸大惡之人。請陛下立刻徹查！」

「殊華別怕！」月籠紗拋出月光寶綾，將殊華裹住拖走，雲麓默契地撐開多情寶傘，擋住神像冰冷可怕的目光。

仙帝最後一次露面，還是在六百年前仙后死亡之時。

靈澤也是同樣的看法：「果真如此，我們可以趁亂摸魚，太子殿下準備好了嗎？」

「咔嚓」一聲脆響，符篆開裂，怨濁之氣呼嘯著四散奔逃。

水鏡僵在空中不上不下。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干就對了！

殊華捏碎晶芒，釋放根須將雲麓背負在身後，雲麓封閉五感，只管撐開寶傘防護。

「怎麼回事？乾坤眼是不是壞掉了，居然看不透珠簾后的場景？」

青驕斧拽著殊華起飛，一下又一下，惡狠狠地劈向符篆。

成奇起身行禮，誠懇地道：「微臣多年未曾見到陛下天顏，今日趁此機會斗膽懇請陛下賜見，也讓臣等瞻仰一番始帝尊容。」

忽見成奇拋出一面水鏡：「微臣這裡剛好有這麼一面水鏡，願意獻與陛下，實時查看南淵深處的情形。」

再想想，在崑崙南淵進行競崗考核，就是成奇提出來的。

一道極深的溝壑出現在珠簾垂落處，無數只蒼白的手探出、掙扎著想要爬上來，又被其他的手拖下去。

與此同時，水鏡突然「嘭」地一聲炸了。

「啪！」水鏡顫抖了一下，似是又要爆裂，獨蘇火速施力，與成奇協力護鏡。

小雨滴尖叫：「是他！是藏庸！就是這種氣息味道！和大雁魂燈上殘留的氣息一模一樣！」

穿著深紫綉金法袍的仙帝微皺眉頭，下達命令：「立刻修復水鏡！」

不過說起來，那珠簾後面的神像是始帝吧？身形與陛下真像！不愧血脈傳承！」

和光充耳不聞，反而亮起靈火，讓乾坤眼將周遭的情形照得更明亮些。

和光也露了臉，充滿擔憂：「這是一個經過改造的聚靈邪陣，可以將怨恨之氣轉化為靈力，通過神像獻給設陣之人……」

那高大的神像七竅流血，原本僵硬不動的眼珠子驟然活了過來，冷冰冰地看向殊華。

眾修士發出一聲驚叫：「殊華！」

「去幫忙啊！」陵陽大喊著，率先沖了上去，仙族修士們熱血沸騰，一擁而上。

和光對著乾坤眼說道：「陛下，不知何故，微臣聽不到您那邊的聲音了，這裡很有古怪，彷彿真的是怨濁之氣的發源地！

但作為一名統管三界的帝王，久不露面是很不妥當的行為。

「啵~」的一聲輕響，她穿過一道無形的屏障，去到了珠簾之後。

殊華的根須已經探出去很長，卻始終不能抵達珠簾之後，那一道看起來窄窄的溝壑，彷彿寬到無邊無際。

成奇主動接上話頭：「或是有很高明的屏障之術吧，不著急，有和光在場，很快就能弄好。

獨蘇和靈澤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成奇想搞事。

獨蘇悄悄給靈澤傳音：「總覺得水鏡是被老頭子弄壞的，他不想讓大家看到殊華那邊的情形。成奇一定知道了什麼。」

沒有絲毫迴音。

獨蘇特別興奮地配合：「父皇，兒臣也是多年未曾見到您了，想要您抱抱兒臣呢~」

棠莨難以忍受地抖了兩下，默默地退到角落裡。

仙帝驟然發出一聲長笑：「沒錯，先帝一直誇我長得像始帝。」

根須剛抵達溝壑上方，切切嘈嘈的聲音便潮水般響起，擾人心智。

獨蘇微笑：「還沒到時候，先等等。」

那些蒼白的手就像海里的水藻一般，長長地探出來纏繞抓扯她。

殊華索性放棄保守探索，直接要求青驕斧：「這是你要求來的地方，帶我過去！」

「哈哈哈……」仙帝揚聲長笑，珠簾捲起，露出真身，「想見我並非難事，你們為何從不提起？」

一聲微響，水鏡亮起，崑崙南淵深處的情形適時傳來。

神像高大威嚴，眉目與仙帝長得一般無二，所不同的，是他微微勾著唇角，看起來頗為邪惡古怪。

和光悄悄給她傳音：「要快，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殊華？圓滾滾？」靈澤緊張地呼喊著，面上仍然僵硬無波，「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成奇今日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拒絕才是奇怪。

黑色的怨濁之氣不斷盤旋上升，翻滾著朝珠簾後面涌去。

殊華浮在距離神像不遠的半空中，透過水鏡看過來，十分嚴肅地道：「稟告陛下以及殿主、幾位司座，根據現場看到的情況，可以肯定，這就是怨濁之氣的發源地。」

忽見水鏡一陣波動，殊華高舉青驕斧，對著怨濁之氣化成的符篆說道：「陛下，青驕斧是神兵，不是邪物，不信請看！」

說完這話，他便走上前去看牢棲穂等修士，以防他們暗算殊華。

「恐不配對，反而毀掉乾坤眼。」仙帝目光微凝，水鏡停在了空中。

殊華神魂俱震，全身僵硬地從空中跌落下去，根須也失去動力，軟噠噠地縮成一團。

「試過不就知道了！」獨蘇長袖拂過，用足十成力量，幫著成奇將水鏡推了過去。

正緊張時，獨蘇已然起身走到水鏡之前，用力拍打檢查。

但見明亮的燈光下，殘破大殿中的珠簾也是卷了起來，從溝壑中冒出的怨濁之氣化作一道符篆的模樣，懸浮在那高大的神像丹田之處。

他這樣一說，眾人紛紛附和，一同看向仙帝，但是珠簾重重，並不能看得清楚。

殊華想要看清楚怨濁之氣的去向，探出根須舉著青蓮燈，試圖穿過珠簾，一探究竟。

濃厚黏稠的怨濁之氣瞬間將她吞沒。

月籠紗拋出月光寶綾，隨時準備救助他們。

她高高躍起，重重劈下。

殊華酣暢淋漓地使出一套闢地斧法，劫雷「噼啪」作響，打得怪手紛紛縮頭。

「主人太過能幹，吾以為您不需要。」青驕斧懟了一句，猛地躥起，將殊華帶飛到溝壑之上。

幾名仙吏狂奔而至，圍著水鏡一通忙亂。

月籠紗疾聲招呼眾修士：「諸位，關閉聽覺！」

幾名修士藏在其中，不動聲色地朝著殊華靠近。

那高大的神像勾唇冷笑著，目光掃向棲穂。

棲穂一個激靈，茫然片刻后，拔出靈劍，招呼隊友：「此時不搶功，還要等到何時？趁亂殺了那樹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