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武考

大元王朝。

白陽縣，郭威武館。

一名少年正在專註練習鐵山拳，這門拳法是郭威武館的入門拳法，只有在一年內，將這門拳法修鍊出拳勁，才能成為郭威武館的正式弟子。

如今少年已經修鍊了將近一年，他日夜苦修，汗流浹背，只希望能早點修鍊出拳勁。

可惜，直至今日，這門鐵山拳在少年手中，一直都是軟綿綿的感覺，無論少年使多大的力，用多快的速度，那股拳勁始終沒能出現。

「呼！」

突然，一股轟鳴聲傳來，響徹整個練武場。

「哇，黑虎練成了。」

「虎哥好棒。」

「虎哥！」

只見那股轟鳴聲，是從一個精壯的少年拳頭中傳出，他比褚林光晚半年加入郭威武館。

沒想到是他先練出拳勁。

周圍人都被黑虎的拳勁破風聲吸引，讚美崇拜之聲不絕於耳，他們都知道只要練出拳勁，就能拜入郭威門下成為考生，兩年後參加武考，也許能考中武秀才。

一旦中榜便有功名傍身，能免除賦稅，甚至成為官吏。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目標，也是褚林光的目標。

「難道這一世我只能當個賤民？」

看著黑虎拳勁轟鳴，褚林光不免陷入自我懷疑。

他本是在藍星血汗工廠上班的有為青年，月薪兩千八，初中畢業就跟著表哥進城打工，很早就立志存錢娶媳婦，沒想到連上兩個夜班后，一頭栽倒地上，一覺醒來，竟然魂穿到大元王朝一個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

褚林光很快就知道，大元王朝是一個武道世界，弱肉強食，以武為尊。

為了在這個世界站穩腳步，他賣光田地拜入郭威武館，每日勤修苦練，只為早日練出拳勁考取功名。

如今快一年過去，別說拳勁連氣感都捕捉不到。

郭師傅甚至斷言他不適合練武，勸他找份長工做，早日成家立業。

想到這裡褚林光心情失落，往武館外面走去。

「爹，劉嬸走了，衣服都沒人洗，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之前找了幾個你都不滿意，得再等等。」

「那些人笨手笨腳，還總是挑三揀四，你要是再不找個合適的人回來，小心我把你的衣服洗爛。」

「你這丫頭，真是拿你沒辦法了。」

走出武館的時候，褚林光聽到郭師傅和女兒在起爭執，他加快腳步離開，避免觸霉頭。

「光兒，你練完拳了？」

沒過多久，一個從大戶人家院子內出來的婦人，叫住了褚林光。

「二姑。」

褚林光一看，是二姑張褚氏。

二姑人不錯，一直張羅著給他介紹婚事。

去年原本有樁婚事要成了，結果他賣掉田地，把錢花在武館上，女方家裡連夜把聘禮退了回來。

為此褚林光被張褚氏臭罵了一個晚上。

如今錢花光了，拳勁也沒練出來，褚林光心裏面也十分後悔，如果當時沒賣掉田地找郭師傅練拳，也許現在媳婦已經懷孕了，日子就算苦了點，也比前世打光棍強。

「咱們一起走吧！」

張褚氏道。

「二姑今天這麼早下工？」

褚林光疑惑。

張褚氏在王員外家做工，負責洗衣做飯，往常都要給王員外一家準備完晚飯才能離開，現在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些許時辰。

「你跟我過來。」

張褚氏把褚林光拉到遠離王員外家門口的地方，唉聲嘆氣道：「王公子犯了錯，王家要把宅子賣掉，我已經被王家辭退了。」

「啊！王公子犯啥事？」

褚林光始料未及，王家是鄉紳，王老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王家竟然說倒就倒。

「王公子得罪了一個武舉人，王老爺散盡家財，才保住王公子一命。」

張褚氏解釋道。

「王公子瘋了嗎？」

褚林光大驚。

武舉人有功名在身，又是武道強者，王老爺雖然腰纏萬貫，卻也只是個商賈，對方若要王公子性命，王老爺只能破財免災。

他賣光田地，進入郭威武館修行，就是想通過武道獲取功名，娶個賢妻良母，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可惜這條路現在走不通了。

「別管他了，我問你，你拳練得怎麼樣？」

張褚氏不願講太多老東家的事情。

「郭師傅勸我放棄。」

褚林光對張褚氏沒有隱瞞。

「如果你當初沒把田地賣掉，現在你和春菊也許……」聞言，張褚氏一肚子氣，但話到一半又於心不忍，道：「昨天我炸了兩斤豬油，等會你取一碗回去。」

「不用了二姑，我家裡面還有。」

褚林光知道張褚氏日子過得也不寬裕，何況王家倒了，張褚氏失去了生活來源。

「二姑今後有什麼打算？」

他叉開話題道。

「看看有沒有大戶人家收留，要是沒有我就跟你姑父到瓦廠攪泥，實在不行，我就收衣服回家洗，工錢算便宜點。」

張褚氏已經計劃好了。

「我剛才離開武館的時候，聽郭師傅說，要找個手腳利索的洗衣婆，要不二姑你去試看看。」

聽到洗衣服，褚林光想起了郭威和郭芳的爭執。

「真的嗎？」

「嗯，這種事情我怎敢騙您。」

「那你快帶我去。」

「呃……好。」

褚林光帶著張褚氏回到武館。

此時的郭威滿面笑容，黑虎加入武館，半年不到就練出了拳勁，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加以培養，也許能考個武秀才甚至武舉人回來。

「郭師傅，這是我二姑，我聽人說武館缺個洗衣婆，剛好我二姑是這方面的能手，所以帶她來試看看。」

褚林光介紹道。

「郭師傅您好，我在王家洗衣做飯五六年，是這方面的能手，如有叨擾請郭師傅見諒。」

張褚氏不卑不亢的道。

「你在王家幹得好好，怎麼想到來我武館做活？」

郭威饒有興緻的問道。

「我是被王老爺辭退的。」

張褚氏解釋道。

「為何被辭退？」

郭威又問道。

「興許是我做錯了事情，惹得王老爺不高興，不過您放心，若能在武館做事，我一定十分小心。」

張褚氏認真道。

郭威忍不住多看了張褚氏一眼，王家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他卻十分清楚，王公子出事後王老爺來找過他，正因為有了他幫忙，加上王老爺捨得了銀兩，王公子才保住了一條命。

張褚氏在王家做事，不可能沒聽到風聲。

明知又裝作不知，不詆毀老東家，人品說得過去。

「你先把武館內的衣服洗乾淨，如果你足夠細心，價錢我比王家多一成。」

郭威決定試試，他不想和女兒再起爭執了。

「謝謝郭師傅，武館內有多少衣服，今天我都給您洗乾淨。」

張褚氏大喜。

「帶你二姑去洗衣房。」

郭威吩咐道。

「好的郭師傅。」

褚林光也一臉驚喜，沒想到真能幫到二姑，只是來到洗衣房，看著兩大桶充滿汗臭味的衣服，他有些傻眼。

「二姑，你一個人今天洗不完，我幫你。」

褚林光擼起了袖子。

「別，你趕緊回去。」

張褚氏把褚林光攔住。

褚林光也反應過來，要是讓人知道了，二姑還怎麼留在武館工作。

「二姑，那你慢慢洗，我先回去了。」

「嗯，別擔心，二姑能把事情做好。」

無奈之下，褚林光只能先回去。

次日一早。

褚林光發現灶台上多了一碗豬油，和兩枚煮好的雞蛋。

雞蛋還有餘溫，是剛送來的。

他追到門口，發現張褚氏已經走遠，他臉上有了笑容，知道二姑定是拿下了武館工作，才送來豬油和雞蛋感謝他。

他煮了一鍋糙米粥，把兩顆雞蛋一起吃掉，隨後來到了武館練拳，在前院看到一排排昨晚洗好的衣服，晾在了那邊。

郭威盯著那些衣服看了會，轉頭看到褚林光，便叫住了他：「褚林光，你在武館的期限好像快到了。」

「郭師傅，我知道。」

褚林光明白郭威的意思。

「我給你寫了一封推薦信，你去城北李家做長工吧。」

郭威語重心長的道。

褚林光雖然沒有習武天分，但勝在刻苦勤快，加上張褚氏昨天連夜把所有衣服洗乾淨，心細手快連女兒也在誇獎，郭威有心幫褚林光一把。

「謝謝郭師傅。」

褚林光對郭威認真一拜。

郭威是半個舉人，十里八鄉的能人，他給自己介紹工作，主家會有優待。

郭威接受褚林光這一拜，他把推薦信留下就出遠門去了。

褚林光抬頭時，發現面前多了一行字。

「幫助二姑找到工作，獲得人情值35點，幫助郭威找到洗衣婆，獲得人情值5點，同時獲得二姑和郭威感謝，獲得基礎呼吸法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