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海洋的接棒人
第407章海洋的接棒人
魯馬克腳底抹油,浮士德沒攔著,也攔不住。
高階傳奇,若非時機合適,以及以眾欺寡,想要擊殺可不容易。
反過來說,這一次的反反偷襲作戰,成果浮士德還是很滿意的。
經此一役,邪神在澤國的高階戰力只剩一人,孤掌難鳴,再想整大活兒,可就難了。
帕茲走了過來,詢問:「要不要乘勝追擊?」
浮士德搖頭:「失了膽氣,只剩陰狠和狡詐的獨狼極難獵殺,僅是收割些枝葉,用不著勞師動眾。」
帕茲的另一個便道:「那我們可就回鷹巢堡了,王室派了人來,已經晾了有段時間,該見見了。」
「好,這次辛苦兩位,改日我請兩位吃大餐。」
帕茲兩個頭一齊舔嘴唇,異口同聲:「這可是你說的!」
「沒錯,這是個承諾。」……
就這樣,三人各有去處。
斯普林還是忙王國新領那邊來的難民的安置事務。
新領遭災,許多人都在絕望中煎熬,如今有了活路,頓時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形成泄洪之勢,都順著濱海結冰帶往澤國這邊跑。
而王國在新領的那些領主,也樂於看到刁民離開,方便他們更換這個地區的人口結構。
畢竟這幾年內陸也不安然,流離失所者比比皆是,移民的成本很低。但驅趕和屠戮當地土著的成本卻很高,包括聲譽受損,落人把柄。
現在也算是變相的將問題解決了。
而斯普林則無所謂,一個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都送去灰燼群山當園丁,那邊收納的下。
只不過,具體落實也沒那麼輕鬆。
這些難民中,不缺機會主義者,還有別有用心者潛伏。反倒是早早跳出來試圖當草頭王的,算是眼皮子淺的,出頭鳥一般被他收拾的收拾,利用的利用。
總之,鷹巢堡可不是以仁善治家出名,調教這些野性難馴的土著,斯普林是有信心的,但花費時間和精力,卻是不可避免。
帕茲回歸鷹巢堡,但食人魔戰隊沒有離開。
浮士德盤算了一下,八名食人魔相互配合,圍殺魯馬克或許有困難,但拖個一時半會兒卻是不難。
如此一來,這支戰隊就很適合成為澤地新堡體系的救火隊,防範魯馬克仗著實力強橫,玩單騎破營。
而這樣,他就解放了出來,可以掃濃霧區域的那些真薩瑪教人奸。
就這樣,這場戰事從早先的如有默契般的各自悶頭髮展,到一夜梭哈,然後就進入互相拆家的爛戰階段。
魯馬克也是意識到就這般回歸深海,不會有好果子吃,於是戲精再次上身,向水邪神禱告,表示自己將至死方休。
接下來自行拆了魔山,組建絕冬兵團。
聽名字就知道,跟他的法則一脈相承。
實際上,浮士德搞出的猛火要素連環爆,對魔山也有著不低的損傷,但到就是百萬人魂寒冰壁壘,倒秧不倒架,離全軍覆還沒有點遠。
而且,魔山的設計也很有些特色,它的真正核心不是被堅冰包裹的柔軟,而是堅冰本身。
魔山建造的第一塊磚,正是澤地人的王夏姆塔辛。
他的靈魂,被製成了墮落法珠,他的軀殼被製成了特殊容器,兩者合一,成為陣眼法器一般的特殊之物。
水邪神也親自參與,構成了點睛之筆。
具體就是最開始夏姆塔辛在王宮中完成儀式后,衝出界域的那些不可名狀的怪物。
一說不可名狀,舊日支配者的味道頓時也就有了。
而這些怪物,也確實來自水邪神所在的水元素牢籠維度。
可以說,是水邪神自己身上養出來的東東。
不是它肢體的一部分。
它沒有那麼蠢,不會用這等容易暴露它本質屬性和弱點的弱化版分身去主物質世界搞事。
這些不可名狀之物,跟它的關係,就像是牛與牛虱、牛虻,後者是寄生於它的存在。
這些不可名狀之物,在吃掉了薩瑪蘭的居民后,就按照儀式之約,回歸夏姆塔辛這一容器之內,繼而延伸出法則框架。
如果說,容器夏姆塔辛是承重柱,法則框架就好比摩天大樓的混凝土框架,那麼人魂堅冰,不過是掛在這框架上的加氣塊和外牆瓷磚。
所以,夏姆塔辛未毀,魔山的架子就不會倒。
由於魯馬克恰好是搭建魔山的那個工程師,因此它回歸之後,痛定思痛,拆了魔山,以夏姆塔辛為倚仗,構建了絕冬軍團。
與此同時,它給新薩瑪教的教士和信徒下令,讓它們來王城集合,表示神之恩典,將幫他們度過死寒冰潮的難關。
新薩瑪教的人奸們正為蚌奴凍斃,糧食所剩無多而發愁,聽到這話,自然是大讚還是新爸爸貼心。
頂著嚴寒,冒著風雪,積極踴躍的就趕到了魔山。
結果看到的卻是火焰山。
來的有點早,薩瑪蘭城尚有熱灰餘燼未散,一整座大城,燒成了灰,那景象也是很震撼的。
更關鍵的是魔山沒了。
這些人奸自然是震撼的,同時又畏又敬,覺得還是新爸爸牛嗶,燒了王城來取暖,就是這麼豪橫任性。
魯馬克懶得理會這些自我奴化的渣渣們的心情,它直接宣布,抗拒死寒冰潮的辦法,就是把自己變成死寒冰潮的一部分。
今天,它將賜予他們元素之體的榮耀,使之成為升騰者,升格、騰飛,與元素相合,從此不朽不滅。
人奸們不知就裡,況且也沒的選,大家都馬屁如潮、興奮的嗷嗷直叫,你卻唱反調退縮,什麼下場還用多想?來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對於這些之前就將自己靈魂賣給黑暗的人而言,再賣一次又何妨?
其中最經典的自我安慰說法就是那句:「像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人家超凡大佬、乃至神靈圖謀的?還這了那了拿架,腳步歡快的從了吧!」
殊不知,富人能富,正是靠剝削窮人。正所謂人知道,損不足而補有餘。而讓有的越有,讓無的越無,這可是GOD所言。
就這樣,在人奸們的主動配合下,他們的靈與肉,成了合成儀式的載體,儘管他們血肉根本承受不住死寒之力的摧殘而變得殘破不堪,變成了千年乾屍般的破爛兒,卻也徹底被元素化,成為了元素體。
理論上,魯馬克並沒有說謊,他們的確是不朽不滅了,但那是指自然狀態下,不包括被外力破壞,並且還要付出喪失自我的代價。
合成后的畸形靈魂,完全就是只剩負面情緒的怪物,但魯馬克靠著夏姆塔辛這一法器,以及絕冬之寒法則,能凍結這些畸魂的思維,避免它們『過熱』,從而達到大體制約掌控的目的。
不僅如此,魯馬克還趁著狀態尚好、又或營養不良的恐懼之霧尚在,也來了一次卷包會,收聚起來,構成了軍資。
譬如建立特殊的凍霧營盤等等。
總而言之,這一套乾脆利落的打包壓縮,還真就讓魯馬克鼓搗出一支兩萬教軍,四萬多炮灰輔軍的超凡戰力。
與之相反,浮士德卻是一連撲空,白忙了一天,最後發現,不用他掃蕩,邪神的那些扭曲之物,魯馬克就幫他回收乾淨了。
但澤地核心區域,乃至濱海區的情況,卻並沒有因此而有多大的好轉,來自寂靜海的死寒冰潮雖然不似一開始那般酷烈了,但一波波的餘威,仍舊是令澤地的環境愈發的惡化,都快能跟極地凍土媲美了。
草木都被堅冰包裹,成了琥珀冰雕,白毛風不分晝夜的肆虐,明明沒下雪,仍舊碎雪漫天。
天永遠是陰沉的,宛如隨時會下雪,夜晚也不見星月,漆黑中卻又遊盪著自然凝結的死寒之光,就像另類的冥界螢火蟲,森然詭異。
新堡的澤蚌養殖自然也受到了影響,之所以還能維繫,全靠消耗薩瑪信仰之力的積蓄所轉化的神力。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令浮士德開心不起來。
不過魯馬克借著死寒冰潮製造的環境效果,跟他躲貓貓,他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他當然有截住過帥軍攻打新堡的魯馬克。
然而魯馬克用了很高明的藏匿之術,躲在絕冬軍團中。
而每一名升騰者,都帶有絕冬之寒的法則氣息,這就使得他在陰影位面,很難準確判斷魯馬克真身的位置。
而如果從主物質位面的角度,那無異於萬人軍中取上將首級,且不說他有沒有那個膽量和豪情,光是這等沖陣斬將的風格,就不是他這個刺客所適合的。
就算他能衝殺到魯馬克面前,面對等階比他高,以逸待勞的魯馬克,他也沒有正面對決擊殺對方的把握,尤其對方還能逃逸。
並且,絕冬軍團的機動能力也很強,甚至看起來很有排面,一陣暴風雪吹過,這支軍團就能來或去。
這裡邊有環境的支持,也有魯馬克通過恐懼之霧所化的軍資的功勞。這麼玩確實代價不菲,但在軍資耗盡前,的確是來去如風。於是乎,水邪神登陸爪牙,就這般在前進基地被毀后,竟然成功實現了與浮士德鏖戰,將其拖在澤地的目的,不得不說這有些諷刺。
浮士德也想過,再將帕茲和斯普林請來,三人嘗試看能不能搞死魯馬克。
但隨著雙方數次交鋒,他不得不承認,就算帕茲和斯普林都來,有絕冬軍團的魯馬克仍舊不是那麼容易被伏殺的。
主要是魯馬克變得越來越雞賊了,基本上只要他現身,對方就會逃之夭夭,明顯是只要他還在這片土地上,魯馬克就心滿意足。
他還能說什麼?堂堂高階傳奇,帶著一支全員超凡的軍團,每天耗費巨資,為的就是換他時不時的露個面,這是拿出了對待聖域高手的態度對待他,很可以了。
於是浮士德一番思忖之後,跟羅教士溝通了一番。
羅教士表示,海洋深處的異常,他已知曉,甚至有了安排,浮士德的任務從某種角度講,已然完成。
畢竟該探察的已然探察出來。
因此羅教士的意思,如果浮士德願意,那麼拿魯馬克當磨刀石,繼續跟他掰腕子。
如果浮士德沒興趣,那麼將事務交給帕茲,他就可以給自己放個假,然後在雲遊冒險的過程中,留意一下最飄渺的風邪神的在主物質位面的蹤跡。
浮士德沒想到自己的任務竟然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感覺怎麼說呢,不夠史詩,也沒有盡興。
思忖一番后,他決定將魯馬克當磨刀石,他覺得,他晉陞傳奇的奇迹,或許就在這個傢伙身上。
浮士德的故事,就這般暫時告一段落了。
羅教士從不是那種將關鍵任務寄托在他人身上去完成的人。
在他看來,浮士德的表現已然超出了預期。
並且,羅教士的手段也不止是浮士德這一條線。
海洋作為比陸地更廣闊的區域,羅教士十年除污,又怎會沒有涉獵呢?要知道,海中也有豐富多姿的生態和大量的生靈,包括智慧種。
在這樣的背景下,海洋中自然也有靈魂棲息地。
因此,羅教士在夢維度,那也是在瑰麗的夢幻海洋中徜徉過的,只是陸地,可用不了他十年孜孜不倦去除污。
而在海洋除污的過程中,羅教士也結識了海巨人一族。
世界意志當年賦予古老種族五類概念,用以消除域外邪神留下的瘡痍殘餘。
這五個概念,分別是生命、繁榮、山脈、海洋、天空。
山脈就是對應土元素邪神,海洋對應水元素邪神,天空對應風元素邪神,繁榮對應火元素邪神,生命則是守衛夢維度。
不過,每個古老種族,對世界意志賦予的使命,理解的並不到位。
像翡翠天龍一族,明顯就浪過頭了,深入插手萬族衍化,結果彈藥消耗劇烈,夢維度這一基本盤被污染。
當然,也有表現優異的,像獲得繁榮概念的古老種族。
為何一樣挨了毒打被關入牢籠,火元素邪神那麼凄慘?
就是因為繁榮一族不但消除了其留在主物質位面的殘留,使之斷了眾多觸手,還集中力量攻打了邪神維度。
浮士德在探索邪神維度見到的城市廢墟,其實就是繁榮一族的,人家直接城市傳送,騎臉邪神,以繁榮之力,轉化火之力為己所用。
英勇、霸氣、而且可以說成功了,以超凡之神,硬是將合道的域外天魔給錘到長睡不起。
繁榮一族並未全滅,但他們執行跨緯度任務時,抽走了幾乎全部力量。留下的後裔,只能以尋常種群繁衍,這便是此世界人類的由來。
也正因為人類先祖的英勇無畏,換來世界意志的偏愛。
不過,這些故事羅教士並不知曉,也無從考證。太多的過往都被時間的塵沙埋葬,連供後來者憑弔的機會都不給。
海巨人相較而言,算是中規中矩,它們數量不多,但每一個都較為強大,平時分散在各處,維護海洋的基底秩序。
多年來,水邪神為了對付海巨人,也算是煞費苦心。
但一直沒能取得好的進展。
主要是海巨人有著超前的戰略定力,或者說,又高冷又懶。
小來小去的,海巨人連看一眼都嫌多。充分信任大自然的自我糾錯能力,也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真要下血本整大活兒,又剛不過海巨人,每次都虧本。
因此,許多年下來,水邪神硬是被魔的沒脾氣了。
真正的轉機,還是因為魂邪神的到來。
隨著生命的極大繁榮,尤其是智慧生靈的逐漸增多,這個曾經被其他邪神搞到只剩一縷殘魂的存在,又漸漸支棱起來了。
弱小又弱小的好處,世界意志就沒能發現其存在。而僅靠自然段的自我糾錯能力,又不足對付魂邪神,因此其漸漸成勢。
但魂邪神底子太薄,當年就因天地環境不適宜,而沒有完成合道,這也是世界意志沒能發現它的原因。
還被其他邪神合力給KO了,可以說,魂邪神最慘的時候,比沒有舊日支配者軀殼的羅教士都情況糟糕。
起點太低,光是原始積累,就耗費漫長歲月。
而魂邪神的王者歸來之作,就是說服土邪神另闢蹊徑,向夢維度進軍。
土邪神之所以能以靈魂棲息地為刀口,就是因為魂邪神對靈魂異常敏感,對與靈魂有關的超凡之物也同樣有著很深很透徹的理解。
於是土邪神和魂邪神各取所需,土邪神獲得夢維度的大地之力,魂邪神則通過污染的靈魂棲息地,吞噬世間眾魂。
經過一段世間的苦心經營,本來都大業可期了,結果羅教士突然來了,二話不說,一頭扎進夢維度,就開始了十年除污。
這股子又狠又鑽又高效的做派,直接將土邪神和魂邪神打了個措手不及。
要知道,作為不朽者,邪神的世間觀念,跟短壽種的時間觀念差異是很大的。
羅教士的作為,就相當於土邪神和魂邪神去附近酒吧喝了個小酒,回來便發現自家的好幾年經營起來的果園,被人開著推土機和挖機給平了,連根都給刨了。
在這種情況下,魂邪神跑去找水邪神,以一個高價值消息為餌,跟水邪神展開了合作。
這個高價值消息就是,海巨人在跟夢維度的污染區的戰爭中,損耗很大。
海巨人確實去不了夢維度,但土邪神和混血神搞出的污染,到了中後期,可以反向從夢維度污染主物質位面的靈魂棲息地,包括海洋中的。
海巨人察覺到了這種讓其本能憎恨的邪神力量,自然就去戰鬥,奈何污染區的本體在夢維度,以至於邪神扭曲退路有保障,即便一時失利,也能很快捲土重來。
於是戰爭就在對靈魂棲息地的反覆爭奪中展開。
這是發生在近一千年的事。
而水邪神不問外事,自閉了數千年之久,因而並不清楚。
現在聽了魂邪神的解釋,自然是不願放過機會,也感受到了來自羅教士這個同行的壓力。
結果一試,海巨人真就有軟蛋嫌疑。這才開始跟魂邪神一起興風作浪,它激活了水種四處攻城掠地,而魂邪神則用惑控之術配合,很快就在海洋深處開拓出大片版圖。
反過來,海巨人卻愈發不支。
而羅教士因為在夢維度海中清污,注意到了靈魂棲息地的異常,繼而察覺了海巨人的存在。
奈何這幫傢伙高冷的很,羅教士也不是那種習慣熱臉貼冷屁股的人,爺又不是有求於你,滾粗。
但後來有了邪神不止一個,他命名的黑暗者只是其中之一的認知后,羅教士搞統一戰線的心思就有了。
毫無疑問,這心思來自本尊羅博。就是教員的那套,誰是主要矛盾,誰是次要矛盾,將朋友搞的多多的……
結果聯繫海巨人,海巨人依舊高冷。
但這次沒能高冷多久,它們玩了一次命,也就是它們,糾集了古老強大的海生物,破壞了水邪神在深海搞的統御海洋的大殺器,催生了死寒冰潮。
大殺器雖然破壞了,但海巨人損失十分慘重,說是已經被一仗打廢都不為過。
在這種情況下,海巨人接受了羅教士伸來的橄欖枝。
所以從某種角度講,羅教士又有了新的專業對口的工具人,不需要將浮士德這隻羊往死里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