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在平凡中結束

陳天然看著陳霜雪和陳依依分別給秦寶寶準備的禮物，頓時人都麻了。

身上來回摸了一個遍，除了手機、鑰匙以及脖子上的鏈子，似乎沒什麼可送的。

他也不是捨不得自己的鏈子，關鍵是鏈子有體味啊！

就在陳天然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陳依依的目光投了過來。

心情有些不太好的陳依依，直接開口發難。

「陳天然，你的回禮呢？你不會這麼不懂禮貌吧？」

「……」

陳天然看著陳依依，眼中儘是『殺意』。

可陳天然的殺意被陳依依看到后，不僅沒有嚇退陳依依，甚至是還衝散了陳依依剛才生起的不舍。

「陳天然，做生意沒賺到幾個錢，怎麼還把人情味給丟了？」

聽著陳依依的話，陳天然眼角直抽搐。

「沒事的，以後還有機會的。」

秦寶寶笑著對陳道。

但已經被陳依依架起來的陳天然，自然不會就這麼借著秦寶寶的台階下了，想了想后，陳道：「寶兒姐，我的禮物不是實物，你放心，以後我二哥有任何不正常的情況，我都會如實向你彙報，絕對不和他同流合污！」

陳天然這是豁出去了。

秦寶寶聽到這話后直接笑了。

「好，這個好。」

她一邊笑，還一邊看向陳樹人。

「你以後可乖點哦，不然，嘿嘿。」

陳樹人滿頭黑線的看著秦寶寶，又看向陳天然。

殺氣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不過鑒於今天是秦寶寶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陳樹人也就沒和陳天然掰扯。

聊了一會之後，飯菜就上了。

吃完飯，幾人又去找了一處地方喝茶聊天。

期間陳霜雪說了最近萬古出版社的情況。

「因為小樹你木林森的馬甲暴光的事情，現在萬古文學網的註冊用戶比起之前直接翻了五倍，一舉超過了那些老派網站。雖然活躍用戶只翻了倍，但未來的潛力已經能看到了。」

陳霜雪笑著對陳樹人說道。

哪怕掉馬事件早已過去，但其他幾人看向陳樹人的目光還是很古怪。

「還有就是萬古論壇，《大話西遊》的那一撥討論，直接讓萬古論壇的影視板塊成為了僅次小說板塊的第二大板塊了，其中的大咖也從原本的個位數，增長到了兩位數。」

「對了，小樹，我準備讓技術部上線影視評分功能，到時候影視模塊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所有電影的討論都在一個板塊里，你覺得怎麼樣？」

陳霜雪忽然問道。

陳樹人點頭：「可以的，其實在論壇之初就應該有類似的分類，如今再分會導致一部分人不習慣。」

陳霜雪無奈：「技術部的人當時被我壓榨的有點狠了，能搞出來就已經不錯了。」

陳樹人點頭，這就沒辦法了。

一旁其他三人聽兩人這麼說，都有點疑惑。

「大姐，你公司的事情怎麼還問二哥啊？」

陳天然詫異道。

陳霜雪笑了。

「不問他問誰？萬古論壇就是他讓我搞的，當初他給我提的一些東西，到現在功能還沒做完呢，你說我為什麼問他？」

陳天然震驚，但隨後就釋然了。

他二哥的話，一切皆有可能。

隨即，陳天然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問二哥怎麼解決異州那邊的事情？」

可想了一會還是算了，異州醫美中心那些事，太腌臢了，不適合現在說。

一旁，陳樹人想到一件事，忽然對陳霜雪說道：

「姐，改版的事情先別著急，八月十五合州的時候，我有部電影要上，到時候和萬古論壇電影評分系統上線這件事，一起宣傳吧。」

聽到這話，陳霜雪眼前一亮。

「什麼電影？」

「喜劇。」

陳樹人沒有多說什麼，劇透這種事情，有傷天和。

聊完這事，陳樹人看向了陳天然。

「天然，你異州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陳樹人的話讓眾人都看向了陳天然。

陳天然一愣，隨後搖頭。

「沒有，小事。」

「說說。」

陳樹人沒有理會陳天然不想說的態度。

「……不說了吧。」

陳天然看著陳樹人盯著他的目光，最終還是將事情講了出來。

對異州醫美行業來說，陳天然遇到的可能都不算是事。

但陳天然不是異州人，再加上他還沒辦法昧著良心賺錢，所以這事就成了他口中的小事。

事情的起因是陳天然發現『ThatGirl醫美中心』最近的業績上漲很快，心中喜悅就去叫了幾個銷售最好的業務員，和他們吃了一頓飯，並且讓他們準備一下如何分享自己的經驗。

結果酒局上，他驚訝的聽到了幾個業績王者的『秘密』，那就是尋找異州那些愛美的女學生，告訴她們整容如何如何。

因為『ThatGirl醫美中心』是陳樹人代言的，所以那些女孩都很相信『ThatGirl醫美中心』，被忽悠著去整容了。

如果只是這樣，陳天然覺得這些業務員的口才可以，知道找到目標群體，可這事並不止如此。

大部分，或者說99.9%去『ThatGirl醫美中心』做醫美的女孩都沒有足夠的資金，沒有怎麼辦？

要失去這個顧客嗎？

當然不是，所以這些業績王者就找了借款公司讓女孩們借款。

已經被忽悠瘸了的女孩，大部分都抵抗不住變美的誘惑。

然後，這生意就成了。

之後陳天然還查了，這些業績王者不僅拿著『ThatGirl醫美中心』的業績提成，還拿著那些借款公司的返點。

如此賺錢的生意，他們又怎麼會不去上心，不去拼？

但當貪婪成了習慣之後，這些人就變得沒有底線了。

他們開始讓那些已經借款的女孩帶著其他女孩來，只要來一個，談成了，女孩也有錢拿。

如此雞生蛋、蛋生雞，這些業績王者只覺得『ThatGirl醫美中心』開的分店太少了。

得知這件事後，陳天然自然是憤怒的。

可憤怒之後，他卻又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自從『ThatGirl醫美中心』異軍突起，異州的其他醫美中心老闆們和陳天然也有了聯繫。

陳天然從他們口中得知，這些事情是異州醫美行業的潛規則。

大一點的醫美中心還好，不會去主動讓業務員干這事。

但一些小的醫美中心直接就明示業務員干這事，甚至他們自己又是醫美中心，又是借款公司。

如此情況，聽的陳天然是目瞪口呆。

最後他們還告訴陳天然，最好睜隻眼閉隻眼，否則，他將會失去大部分的業務員，甚至會被抹黑。

那天陳樹人給陳天然打電話的時候，正是陳天然在糾結的時候。

聽完陳天然的話，其他幾人都眉頭蹙起。

「異州那邊的管理層不管？」

陳霜雪問道。

「怎麼管？合同是正式合同，雙方你情我願，甚至女孩還不起錢，異州還要維護借款公司的利益，去追責。」

陳道這裡，又補充了一句：「大部分女孩在各種電話轟炸之下，要麼自己找到了來錢途徑將錢還了，要麼女孩父母知道，幫忙還了。」

「但也有小部分還不起，然後……」

陳，其他人也沒問。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公司不開了也不能賺這個昧良心的錢！」

陳依依忽然瞪著陳道：「你要是缺錢，我給你，趕緊把你手下的人管管，要是老爹老媽知道你賺這種錢，呵呵，陳天然，以後我們只能朋友相稱。」

陳天然臉色一綠。

「我哪有說要賺這個錢了？我昨晚晚上已經將那些人收返點的證據收集齊了，我不能以他們讓客人借款這件事做文章，但拿返點肯定是違反規定的！回去我就會開了他們。」

「我不信，醫美行業真就只能賺昧良心錢！」

陳天然心中的猶豫被陳依依兩句就罵沒了。

其實他也不是在猶豫，只是在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但此時一聽陳依依這麼說他才醒悟過來。

這種事情，哪需要考慮兩全其美？

干就對了！

陳樹人一直沒說話，等看到陳天然表態后這才點頭道：

「依依說的沒錯，你不僅要干，還要大張旗鼓、明目張胆的干，要讓整個異州、整個大夏關注這方面的人都注意到你。」

「這樣，儘管你會失去醫美行業所有以此為生的業務員的排斥，甚至同行的詆毀，但你也會收到更多想做正規醫美的人的青睞。」

「你要讓所有人知道，『ThatGirl醫美中心』不會坑任何一個人，是行業的白蓮花。」

「有些時候，不是隨波逐流才能吃上肉，極端也可以。」

陳樹人的話讓陳天然愣在原地。

是啊，為什麼要向行業看齊？

為什麼他會覺得做了這件事，『ThatGirl醫美中心』就干不下去了？

為什麼『ThatGirl醫美中心』不能引領行業？

據他所知，也有人是和他一樣排斥這件事，但因為沒有人牽頭，他們也只能視而不見。

如今，他牽頭了，其他人會不會跟著他走？

忽然間，陳天然找到了自己之後一段時間賺錢的意義。

最初，他做生意的目的是為了證明自己不用上學也可以過得很好。

之後，他做生意是為了讓陳依依對他刮目相看。

再後來，當他賺的越來越多之後，他發現自己沒了賺錢的目標。

只是在為了賺錢而賺錢，心中的氣沒了，他也變得越來越沒勁。

如今，陳天然忽然又有了新的目標。

瞬間他就燃了起來。

「放心吧，二哥，這次回去我就要讓異州醫美行業以『ThatGirl醫美中心』為標杆！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正道的光！」

看著陳天然熱血沸騰的樣子，所有人都笑了。

秦寶寶看著陳天然，又依次看了陳依依、陳霜雪，最後目光落在了陳樹人臉上。

「這樣一個家庭，似乎，很不錯呢。」

……

之後又過了兩個星期，《一起跑·中州篇》終於迎來了尾聲。

《一起跑·中州篇》製造了一個奇迹。

那就是在《一起跑》所有系列中，成為了第一個每期節目觀看人數越來越少的一季。

原因，很簡單。

十期節目，每期都在展示中州的豪奢，看的多了，普通人自然就沒了興趣。

畢竟，不是自己的生活，看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而留下的大部分是慣性觀看的人，少部分是好奇那些富豪還能如何奢侈下去的人。

只有極少部分人，覺得這一季拍的很好。

此時，最後一期的節目中，彈幕里的畫風也不像最初那樣了。

「呦，哥幾個都來了？今天又是拍哪個平行世界的生活？」

「要不怎麼是天宮呢？太大了，根本看不完啊！」

「嘖，最後一期不得是個王炸？會不會一口飯就十萬？」

「樓上能不能大膽點？吸一口空氣，就得一萬塊！」

「哈哈，那我豈不是偷跑進去，啥都不幹，就能賺好多？」

「嘿嘿，關鍵你進不去啊。」

「我想到了一個好的賺錢方法，用氣球裝一些外面的空氣，然後運到裡面去，賺個差價！」

「牛逼！」

「呵呵，一群垃圾，只會在這裡意淫。」

「就是，有本事賺錢進去啊！」

雖然觀看的人少了，但彈幕卻沒有少。

大部分是陰陽怪氣的，少部分是懟那些陰陽怪氣的人。

不能說誰對誰錯，只能說這是世界的參差。

可當節目播出后，所有觀眾都愣了。

從節目播出開始，到節目播出結束，全程，八個固定嘉賓和一個飛行嘉賓。

沒有去什麼豪奢酒店，也沒有去一餐十萬的飯店。

有的只有紀文直帶著八位固定嘉賓去吃小吃，帶著小板凳去河邊露營，晚上數星星。

可就是這麼平凡的節目內容，卻讓大部分觀眾們看的津津有味。

「這才是我們的生活啊！」

「誒！這個河邊我去過，露營絕對是個好地方！」

「哈哈，這幾個人不論在哪裡，都能製造笑料啊！」

「怎麼回事？放這些有什麼意思？我要看豪奢！」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畫面中紀文直從車上拿出了自己的吉他，在星空下撥動起了琴弦。

「你我皆凡人……」

歌聲響起，鏡頭上移，節目在漫天繁星中結束。

有人抬頭，發現原來他們都在同一片星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