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綁架】
那晚的鬧劇以鄭老爺子的鐵石心腸結束。
鄭老爺子尚且對鄭宥清還有一分眷顧之情,但了解了鄭宥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的鄭家族老比鄭老爺子還要氣憤,只是將鄭宥清從鄭家除名,收回名下財產已經算是仁慈。
處置了鄭宥清之後,鄭老爺子當著眾人的面說道:「這一次鄭家出事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已經老了,精力魄力都不及年輕人,所以,等宥廷考察項目回來,我就正式將鄭家交到他手上。我相信他會做的比我更好,也請在場各位長輩多多關照他。」
「家主,怎麼是宥廷——」
立刻有人提出質疑,但及時被身邊的人按下。
鄭家長子這一次力挽狂瀾,他所展露的能力和魄力,甚至是財力都叫人望其項背而不能及。
鄭老爺子又不糊塗,能舍了這麼一個好兒子,將鄭家教導孫子手上。
沒看人家大少爺好好地坐在這兒嘛,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呢,還用得著別人給他打抱不平?想必,這也是鄭大少爺想要的結果。
況且,鄭家在兒子手上,老子還能跑嗎?
他們這些拿股份分紅的老東西,只是安心在家養著拿錢就好,其他的事,能少摻和就別隨便出聲。
封傲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回到溫泉別墅時,鄭宥廷正在泡溫泉。他今天一天都在和白三刀白五矛過招,此時才下水沒有十分鐘。
聽見封傲的腳步聲,他也沒有動靜,依然攤著雙臂,仰頭靠在溫泉池外,眼前搭著熱毛巾,享受難得的時光。
封傲眸光一深,雙手受到蠱惑不由自主地覆上他手臂上結實流暢的肌肉,低頭親吻他被熱氣蒸騰得紅潤的嘴唇。另一手順著他的鎖骨,描繪著他的骨骼。
鄭宥廷勾了勾嘴角,仰頭咬了咬封傲豐潤微涼的唇瓣,問他:「爺爺怎麼樣?」
封傲的手順著他的胳膊摸到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扣住,不滿道:「還能怎麼樣。不過……他想來是被那一家子氣習慣了,也沒厥過去,現在可是好的好。」
「胡說八道。」
封傲笑起來。
「你怎麼不問問我今天怎麼樣?」
他說著,停留在他鎖骨上的手掌往下,兩指捏住一粒重重地掐了掐,鄭宥廷痛哼一聲,抓著臉上的毛巾狠狠地砸在封傲臉上:「滾。」
封傲大笑,也不管身上沒脫的衣服,跳進溫泉里,將他按在池壁上,雙手齊上,用力地捏到他的眉頭皺起來。
「住手……唔唔,混賬!」
鄭宥廷氣惱地咬他吸著自己不放的嘴唇,封傲的手不斷向下,扣住他的要害。
「唔。」
鄭宥廷急喘一聲,「鬆開。」
封傲邪邪一笑,低頭在被自己捏腫的紅殷處親了兩口,矮身划入水中。不一會兒,水中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鄭宥廷強忍了一陣,最後自我放棄。他揪住封傲的頭髮,用力和他調換位置,將他水中的腦袋按在牆上——水中傳出激烈的波動聲,和男人越來越急的喘息。
兩人再次出現人前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
白三刀白五矛都不是心細之人,倒是明文卿嗅了嗅鼻子,取笑地看著兩人:「戰況很激烈嘛,年輕就是好。」
封傲二人對這種話完全無感,只是問道:「齊*的身份查證得怎麼樣?」
不等明文卿回答,白三刀便插嘴道:「根本不用查證,那女娃那張臉還有上了年紀也不老的德行,肯定是明家的種,錯不了。」
明文卿惡狠狠地掐了掐他的胳膊,看他整張臉都擰起來,才鬆開:「我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嗯?」
白三刀把臉轉向他五弟,不說話了。
明文卿轉向封傲時立刻換了一張笑臉:「確實如此。我們明家女兒時代服用秘葯,雖然齊*不曾生長在明家,但血脈里也帶著藥力。不瞞您說,那秘葯是我明家不傳之秘,今次若非您提醒,要叫別的什麼人發現齊*的身份,說不準就會被哪個不長眼抓回去,抽血製藥了呢。」
「是么,那還真是慶幸。」
封傲語氣淡淡,鄭宥廷看他一眼,心知封傲此時心裡肯定後悔得要命,不由抿著唇無聲地笑起來。
明文卿沒察覺出來,繼續道:「我已經聯絡了家裡,這兩天就會把她帶走。」
白五矛在一旁道:「可知道是誰的血脈?怎麼會流落到外界呢?」
明文卿看了這個沒眼色的臭男人一眼,她當然已經知道而且不打算說明,畢竟事關女兒家的清白。但既然已經問了,明文卿也不會小氣地不回答,便道:「是族中已去世的一個姐姐,她與齊家那男人有情,孕有這一女。後來那男人貪得無厭,流連美色,她心灰意冷便回了族裡,連帶著,也不願意見到自己的骨肉,所以未曾帶回來。」
「原來如此。」封傲笑了聲,「那就要恭喜明長老了。」
明文卿笑納了。
也不知明文卿怎麼和齊家家主交涉的,過了兩日,就傳出齊*暴病身亡的消息。
讓人吃驚的是,她竟早就立有遺囑,死後將自己的財產無償贈送給鄭家的大少爺鄭晉峰。
知道兩人糾葛的一區人又添了一樁風流韻事作為談資,得知封傲沒有出席葬禮,不少為齊*的用情感動的女人都為她抱不平。
真真是一腔痴心錯付。
但事實如何,誰又關心呢。
不管怎樣,鄭晉峰鄭大少爺一時之間風光無二,人們每每談及都是溢美之詞。他們選擇性地遺忘了最初對鄭晉峰此人的貶低,忘記了他身上那段黑歷史,彷彿鄭晉峰生來就是如此優秀一般。
鄭晉峰的手段讓他們忌憚,但此人身上有著一個大好處。
鄭大夫人的頭銜自成蔚之後已經空置很多年了。
不少世家人紛紛打起主意,前來鄭家拜會鄭老爺子探病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鄭老爺子聽著他們對長子的誇讚,笑面如花,但一提及婚嫁之事,便揣著明白裝糊塗,直說他做不了兒子的主,婚姻之事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
饒是如此,依然打擊不了世家人對此事的熱情。
不是沒有人想越過鄭老爺子直接找上封傲,但怎奈,此人行蹤一向飄忽,最近更是連鄭氏集團都沒踏進過一步。四處打聽他的聯繫方式,竟然打聽不出來,關於他的事所有知情人不知為何都守口如瓶。
想找他比登天還難。
但也不意味著就沒有人能聯繫上他。
深夜時分,封傲便被手機的震動聲弄醒,見了通訊上的名字,封傲詫異地挑了挑眉。
「喂,黃——」
「大哥!你幫幫我,晉琳不見了!」黃止的氣息急促,顯然是急到沒了分寸,「她肯定是出事了,我找不到她,怎麼辦,怎麼辦?」
封傲直起身來,鄭宥廷也被驚動。
「你仔細說,怎麼回事。」
黃止換了一口氣道:「晉琳這兩天都沒回家,我看她手機定位一直在研究所就沒在意。半個小時前,晉琳突然打電話給我,還沒有說話就被掛斷了。我聽得出來,是別人掛了她的手機,那氣息肯定是個男人。我再定位她的手機找過來,她的手機被人就被丟在路邊,她人已經不知去向了。」
大男人急的幾乎要掉淚。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是都半個小時了連個方向都沒有。大哥,你幫幫我,我求你了!」
「把晉琳手機的地位報告發一份給我,我派人過去找你。」
封傲掛斷電話,鄭宥廷就道:「會不會是陳家?」
鄭晉琳就是個研究狂人,生活環境簡單,就是鄭家和黃家的事業也沒有牽扯,不會和誰有多大的利益衝突。而偏偏在這個關頭被人綁架,最值得懷疑的就是陳家。
「有可能。」
鄭晉琳手無縛雞之力,要真是被陳家抓到,肯定討不了好。
他不敢耽擱,立刻聯繫阿超,將定位報告發給他,讓他動全員去找。又聯繫李孟群確定周凱是否還在九區。
「姑姑不會有事的。」
鄭宥廷安慰道,但自己鎖緊的眉頭也泄漏了他心裡的擔憂。
封傲牽了牽嘴角,嘆了口氣道:「我不想任何人被我連累而受傷。這個感覺壞透了。」
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笑不出來。
鄭宥廷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是陳家,他們沒道理不聯繫你。如果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
這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封傲的人趕到黃止身邊仔仔細細地排查線索,而後才帶著黃止來到溫泉別墅。
「先生,這是現場一落的東西。」屬下將東西放在桌上,「我們查證過了,現場有浮車迫降的痕迹。這支針管里的要是□□,鄭小姐被帶走後應該有過自救,浮車迫降之後她就立刻呼救,但對方的抗藥性很強,應該沒有立刻被迷倒,所以鄭小姐沒有逃脫。」
「是誰!你們說的是誰,晉琳現在又在哪裡?!」
黃止聽出來了,自己的妻子這是受到大舅子的牽連,才遭此橫禍。驚慌之下,他忍不住大叫。
屬下沒有理他,平板的聲音繼續道:「現場的血液我們全部排查核對過,沒有鄭小姐的血型,基本可以確定鄭小姐沒有受到嚴重傷害。血液已經排查過,有兩個人,一個確信是周凱無疑,另一個沒有在資料庫中,超哥已經侵入血庫排查,很快就會出結果。」
「從血液乾涸的時間和路上車行的痕迹來看,鄭小姐是被另一個人帶走了。我們的人已經循著車痕追過去,從血液乾涸的程度判斷,離開事發地點不超過四十分鐘,已經派兄弟往他們有可能抵達的地方尋找。」
現世陸地上的車道幾乎停止使用,走的都是人跡,因此這輛浮車開過的痕迹只要用熱感應儀器就能追蹤到。
「至於周凱,他體內確實中了□□的話,沒有代步工具也跑不了多遠,已經在追蹤他了。」
黃止緊張地坐在一旁抓著頭髮,聽到那屬下平鋪直敘的聲音,才緩緩放鬆手指的力道。
「大哥,晉琳會沒事的對不對,我——」
手機的響動打斷了黃止的話,封傲接聽,阿超快速道:「老大,另一個人鎖定是劉冬。就是周凱那個乾兒子,臭小子真是翻天了!」
「廢話少說。」
「是,老大。」阿超趕忙道:「我通知九區那邊查劉冬這小子和周凱,沒想到劉家以前的僕人一問就問出來了。」
「那個周凱有戀童癖,這個乾兒子其實就是他孌/童,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恨周凱,所以才在這件事上插了一手。不過,那個劉冬有眼中的性格缺陷和抑鬱傾向,鄭小姐在他手上比周凱可能好不了多少。」
黃止呼吸一滯,剛剛有些放鬆的神經再一次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