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周亡】
陳家的行事在隱世家族中相對而言非常張揚,出入外界十分頻繁。周凱由陳三委派管理劉家的產業也有多年時間,因此要在一區逃出生天是他們計劃中沒有想過會出意外的部分。
他失策的是,劉冬那個狗崽子竟然敢出手傷他,更可恨的是,發出的求救信號竟然無一回應。
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他安排的那些接應的後手,都已經著了別人的道了!
就算如此,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成為階下囚。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在被包圍的時候他心裡咯噔一聲,但看到這些人裡頭沒有封傲膽子便大起來,他還不把外界這些人放在眼裡。就算以一對多,他也絕對可以全身而退。
沒想到的是,和他對手的竟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的武功修為竟完全和他不相上下。
周凱心裡一陣荒涼。不論是他還是師父,他們都太小看封傲,太小看外界的武修。
抓住人後,阿超第一時間彙報封傲,後者沉吟了下,饒有興緻地淺笑道:「帶過來關到地下室,先讓劉冬那孩子幫我好好款待這位貴客。」
阿超不明所以,以他對封傲的了解,周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註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看那個傷了小鄭先生的蘇家管家就知道封傲的手段。放劉冬進去的時候他還不放心,特意叮囑這個看上去只有十歲的孩子,玩可以,不準把人弄死了。
睡了一覺起來看,阿超才知道,自己是在太天真,封傲還是那麼惡劣。
要說這裡誰和周凱仇深似海,那一定是劉冬。
果然是狼窩裡出不了兔崽子,這孩子從小跟在周凱身邊耳濡目染,這折磨人的手段青出於藍。阿超從監視器里看了眼周凱的慘狀,不由嘖嘖兩聲:「這小子要去上s/m體驗館肯定是個搶手貨。」
負責監視地下室的下屬直到現在還□□發涼,瞧那周凱被爆菊的時候目眥盡裂的慘痛模樣,原以為最惡毒不過如此。再看到那漂亮孩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竟就切下男人的子孫根塞進男人自己嘴裡逼他嚼爛的時候,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老二。
回頭想想,這下屬還深覺惡寒,乾笑道:「超哥對這個還有興趣啊,呵呵。」
阿超沒好氣地拍他的頭,「滾。這小子現在是以牙還牙,看來以前沒少被周凱這麼對待,也是他自作孽。嘿,我看老大想把這小子留著,這可不是省油的燈,千萬別得罪了,否則……嘿嘿。」他掃了眼小弟下意識夾緊雙腿的慫樣,壞笑出聲。
飽睡一晚,鄭晉琳神清氣爽並沒有因為前一晚被綁架的事情留下什麼心理創傷。
封傲給她診了脈,遞給黃止一個包裹,道:「沒什麼大礙,這裡面是安神香,睡前給她點上一支即可。」
送走了夫妻倆,封傲才把練武房裡的鄭宥廷叫起來兩人一同到地下室。
只見忙碌了一整晚的孩子靠著牆睡得香甜,一張白嫩清秀的臉彷彿無害。聽到聲音,劉冬掀了掀眼皮子看是他們復又閉上眼睛。
封傲一見周凱的慘狀就笑了,「這孩子果然值得培養。」
鄭宥廷看他滿身被鞭子抽打的血痕,尤其是雙腿間那處的血污,丟了命根子后一副有氣出沒氣進的模樣,皺了皺眉。
封傲拉著他:「別看了,傷眼。」
掃了眼被泡在血水裡稀巴爛的男性象徵,封傲對身後的阿超吩咐道:「這孩子也玩夠了,白三刀他們今日剛好要走,托他們把周凱送回師門。對了,」封傲頓了頓,回身看向阿超,滿面笑容:「是要完整地送回去,明白嗎?」
阿超渾身一抖,連忙應下。
太監守著自己的寶貝是慰藉,給周凱留著緬懷過去……哈哈,那可真是有趣。
卻不知封傲這可不是送給周凱的禮,而是給陳三的禮。
這周凱……封傲淡淡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男人,陳三絕不會再容他。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從地下室出來,白五矛三人已經等在客廳。
見他二人,五爺忙問道:「昨晚怎麼回事,鬧騰了一夜。」
雖然兩棟別墅相隔近千米,但以三人的耳力怎麼會聽不到溫泉別墅的動靜。
要在這一區欺負上封傲的人還真找不到一個,白五矛昨夜裡攔著白三刀,深怕他攪擾了封傲的興緻。
封傲三言兩語說了說鄭晉琳被綁架的事情,又說了請他們將周凱帶回陳家。
三人義憤,明文卿則道:「陳家越來越不上檯面了,嗤,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動手,遲早被自家玩完。」
待看到周凱的慘狀,三人對陳家的憤憤之詞不由噎在了喉嚨,反而可憐起陳家來。
以為逗了貓,結果惹了虎。
陳家,招惹了封傲可真是咎由自取。
白家三人走後,封傲便同阿超等人處理了些傲宇集團和手底下的事務,待到午飯時間,他才親自去黑玉溫泉室里將鄭宥廷請了出來。
「欲速則不達,別太拼了。」
封傲結果他手中的毛巾給他擦乾短髮,鄭宥廷敷衍地點了點頭。
周凱回到陳家后,離他們重返隱世的契機……便不遠了。他不抓緊時間練武,恐怕到時候拖累封傲,鄭宥廷的驕傲決不允許自己成為累贅。
封傲拿他沒辦法,只好將手上的事交代下去,專心陪鄭宥廷練武。免得他一著不慎練岔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且說這廂,明文卿和白三刀白五矛分道揚鑣,獨身帶著齊*回到古醫明家。
齊*是昏迷著被帶回明家的,幾位長老見過她后,皆一眼確認了她的身份。
明文卿道:「幾位師姐,還是按老規矩么?」
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明家的女兒,怎能叫外界的浮華迷了眼呢?
齊*不是明家第一個從外界找回的女兒,明家對這些孩子自由一番處理的章程。最基本的,就是消除這些孩子早年在外的記憶,讓她們乾乾淨淨地做明家的女兒。
齊*也不會是例外。
比起以往那些孩子,齊*的年紀實在太大了些。不過好在,她還沒有喪失生育能力,那麼,便為明家這稀缺的血脈延續做一些貢獻吧。
明家女的血脈實在太過珍貴,那是祖祖輩輩用自己的性命和身體培養出來的血脈。
明家女的一滴血……比世界上任何良藥都要難能可貴。
幾位長老已經給她檢查了血脈,齊*雖沒有如明家女兒出生之後便開始的葯浴保養,但難得的是,完整地繼承了她母親的血脈特徵,沒有被外界的男人混淆了血脈中的精髓。
如此,挑個資質好的丈夫,生下的明家女兒定然不會差。
齊*還在睡夢中無知無覺,完全不知自己已經淪落為這些「長輩」眼中的生育工具。以她的傲氣,若清醒地了解到自己的處境,恐怕寧願自殺也不會苟活。
她是把尊嚴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人。
沒有什麼比剝奪她的自尊更能徹底毀滅她的意志。
但可惜的是,就在這一場夢中,她再也不是華夏齊家的大小姐,而成了明家高字輩的女兒,明高陽。
白三刀兄弟將周凱丟在了陳家門外便離開了,他們不怕陳家知道是白家送來的人,但可不願做封傲的馬前卒白白承受陳三那瘋子的怒火。
返回白家的路上,白三刀道:「看來,又要亂一陣了。」
「可不是么。」白五矛嘆了一聲,「自我見識到他的武學,我便知道咱們古武世家幾千年的清凈,要到頭了。」
那個男人的野心,白五矛沒有摸頭,卻絕對不敢低估。
封傲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外界對他來說,格局實在太小。那是註定要走到世界之巔的男人,又怎會甘願明珠蒙塵守著外界那一畝三分地呢。
白三刀見不得他愁眉苦臉的模樣,哈哈笑了聲,道:「反正咱們隱世家族這幾年也夠沒勁的,鬆動鬆動也好。再說,封前輩不是過河拆橋的人,那火燒的再旺也不會燒到我白家來。說不得……這會是白家的機會,不是嗎,五弟。」
白五矛怔了下,見白三刀眼裡嚴肅的表情,卻原來自己這位從來只沉迷於武學的三哥並不完全是不動腦子的人。
他看得很清透,或許,也比他們任何人都還要來的清醒的多。
興嶺,陳家。
陳三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周凱,心裡一陣悶痛。
不單單因為折損了一名愛徒,更可恨的是,封傲這一巴掌直直地打在他臉上,他竟無還手之力!
幾位師兄弟圍在床邊,都不忍心多看一眼,只惶惶然問師父:「師父,這該怎麼辦?」
陳三沉了沉眸,扶著床站起來,那總是挺直的脊背此時竟有些佝僂,彷彿被什麼壓彎了腰一般。他退開了想要扶他的弟子,最後看了眼周凱道:「……讓他舒舒服服地走完最後一程吧。」
師兄弟幾人心中一顫,行五的弟子想要張開說些什麼,但看到周凱的慘狀,話又憋回了肚子里。
不是師父無情,他的選擇才是對周凱最好的。
如此沒有男人尊嚴地苟活下去,還不如……趁早解脫。
況且,陳家也不允許這樣不體面的長老弟子存在,陳三也無法容忍這樣殘缺的人侮辱自己的門楣。
平素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但面對自己一同長大的同門到底還是下不了狠心。最後將周凱交給了大師兄,幾人便匆忙逃了,如同他們的師父一樣,不願面對這樣慘痛的事實。
「師父,周師弟的仇一定要報。」
陳三的大弟子咬著牙關道。
親手料理了周凱的身後事,幾個師兄弟俱是身心俱疲。與封傲對手到現在,他們吃虧的次數太多了。
無論如何,一定要向那個無恥之輩討回來!
陳三磨著壓根,一句話都說不出。
狠話他已經說過太多次了,但沒有一次像此刻一樣,讓他憤怒無力。
封傲,鄭家。
那個男人相關的一切,他絕對,絕對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