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降臨

第419章降臨

「怎麼會這樣？」

當跟隨帝瑞爾沉睡，一同感悟世界法則的蘇海倫蘇醒之時，了解到世界樹如今所發動的戰爭目標后，頓時便難以忍受，尋到帝瑞爾後，提出要求，

「帝瑞爾，我們必須阻止這場戰爭？天堂山不應該遭到褻瀆！」

「褻瀆？我的眷屬是深淵中的惡魔，還是地獄中的魔鬼？」

聽到蘇海倫的訴求，帝瑞爾不僅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反過來質問，

「你作為我的伴侶，居然如此污衊我的眷屬軍團，你太令我失望了。」

「失望？」

蘇海倫一怔，但下一瞬，她便反應過來，

「這場戰爭真正主導者是你，你為了避免我干擾這場戰爭，所以在你進入沉睡的時候，你特意將我也給帶上了，你就是不想讓我阻礙你。」

「我希望伱能想明白，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你又該站在哪一方。」

帝瑞爾沒有否認蘇海倫的話，沒有他的授意，那些完全所受他控制的眷屬又怎麼可能以自身的名義向天堂山宣傳？

拉著蘇海倫與他一起沉睡，感悟世界法則，不過是保留最後的顏面罷了，但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真正面對。

「你一定要讓我做出選擇嗎？世界樹明明可以與天堂山共存，先前不也聯合攻打了深淵嗎？為什麼一定要宣戰？你真的就這麼渴望征服一切嗎？」

聽到帝瑞爾的詢問，蘇海倫也有些癲狂了，這是她自出生以來，所面對的最為艱難的選擇。

「共存？我在與天堂山聯合的時候，諸界之中，我被稱為什麼？」

帝瑞爾冷笑起來，

「天堂山不知道這件事情？不僅知道，而且還在暗中推波助瀾，一些神祇甚至將我編入他們的傳說之中，用於收取信仰，你猜一猜，我在他們的故事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這都是深淵的陰謀，你攻打天堂山，除了那些邪惡會因此而喜悅，還有誰能從其中得利？」

「當然是世界樹。」

帝瑞爾回答了蘇海倫的反問之後，神情變顯得有些不耐，

「好了，我的神后，你現在應該做出選擇了，你是選擇你所堅守的正義以及秩序之路，歸入天堂山，還是繼續保留我的伴侶身份？」

「如果我加入天堂山，你還會堅持這場戰爭嗎？」

「如果你做出了這種選擇，自此之後，這片世界群落中絕不會再有以天堂命名的位面或者是世界存在。」

帝瑞爾的語氣鏗鏘有力。

「為什麼？」

「你覺得呢？」

「封印我吧。」

蘇海倫緩緩地閉上雙眼，她不願意做出選擇。

「選擇的權利在你的手中，我不會幹預。」

說完之後，帝瑞爾轉身就走，看著帝瑞爾離去的背影，金龍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以及孤獨，她蜷縮龍軀，張開雙翼，將自己的身軀牢牢包裹起來，一種好似赤炎燃燒般的晶體物質開始在她的身軀上蔓延。

只是眨眼之間，金龍就已經化作了一顆巍峨聳立的赤晶蛋，這位龍族神后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我封印，不做任何選擇，逃避現實。

看到蘇海倫最終做出的決定，帝瑞爾輕嘆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世界樹將這顆巨型龍蛋收好。

伴隨著帝瑞爾的蘇醒，世界樹的戰爭潛力全面爆發，原先只在世界樹之中分別掌握部分權柄的史詩，以個人的名義向天堂山宣戰。

可是當帝瑞爾蘇醒之後，戰爭不但沒有終結，反倒是愈演愈烈，其性質就變得不一樣了。

天堂山的規模，看起來還不如從深淵中分裂出來的地獄，但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天堂山都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並鎮壓包含地獄深淵在內的眾多邪惡勢力，並且大部分時間都處於上風。

這固然有邪惡陣營會互相內鬥拖後腿，但也能夠看出天堂山的強大，因為天堂山不僅僅是他們自身，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擁有諸多附庸以及追隨者。

因此，當世界樹攻打天堂山時，兩大橫跨了多元位面的超級勢力所爆發出來的戰爭，席捲了千萬位面，億萬生靈或主動或被動，捲入其中，而後凋零。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因為帝瑞爾蘇醒之後，並沒有動手，天堂山的底蘊就擺在那裡，而且天堂山上的強大神力並不是獨居一處，而是聚集在一起，再加上天堂山上的地利。

已然能夠長存不朽的帝瑞爾，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涉足險境？

伴隨戰爭的持續，天平不可抑制地向世界樹一方傾斜，因為世界樹的侵蝕與同化能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若是深淵或是地獄的入侵，往往會遭到本土世界生物的拚死反抗，因此，哪怕只是小型位面都有不低的概率可以打退幾波入侵。

被深淵或是地獄成功入侵之後，首先，世界內部必然會經歷一輪物種大滅絕，活下來的生物就只能夠適應劇烈變化的環境，然後腐蝕墮落成魔族。

沒有腦子正常的物質界生物希望會落得如此下場，所以拚命反抗是一定的，可同樣是面對入侵，物質界絕大多數生物，對於世界樹的入侵，反抗的意願非常低。

不說其它，單單說世界樹的根須扎入之後，自然散發出來的特殊靈氣會能夠讓靈氣籠罩範圍內的所有物種得到不同幅度的進化。

簡單來說，就是延長壽命，全族進化，這誰能夠擋得住這種誘惑？而且這還是投入世界樹體系后，所能享受到的最基礎福利。

除此之外，世界樹對於絕大多數的物質界生靈所具備的最大誘惑就是，其等級嚴明，秩序森嚴，可晉陞通道卻是公開透明，流動極為頻繁。

這種在帝瑞爾的意志之下，貫徹能夠貫徹落實的秩序，對於絕大多數的物質界生靈來說，具備難以抗拒的強大誘惑力。

在帝瑞爾所建立的國度之中，階級森嚴，層次鮮明，強者的子嗣在出生之時，便屹立在萬物眾生畢生或許都無法抵達的終點之上。

可是類似的事情，存在於所有有生靈棲息繁衍的地方，可以說無處不存在，而帝瑞爾所建立的秩序，其最特殊的一點便是，哪怕是底層，也能夠通過努力奮鬥，實現階級躍遷，甚至還有極少數天資優越，性格出眾者，能夠走到高層。

只需要保證一定的公平與公正，便能夠對外界散發無窮的誘惑力，讓眾多種族競相來投，甚至能夠在整座世界群體倒戈。

可即便是如此種種，戰線的推進也格外艱難，畢竟這一次的對手是天堂山，不同於地獄，更不同於深淵。

終究還是有誓死追隨天堂山的存在，這也就導致了戰爭在某些時刻會打得尤為慘烈，甚至能夠徹底崩壞，摧毀某些世界。

轟隆隆——

赤色的岩漿衝天而起，而在直上蒼穹數萬米的圓柱之中，還能夠看到飄零的雪花與凝結而成的冰晶。

「嘖，又是一處因為戰爭被毀的世界，這些鳥人近些時日也變得越發極端起來了。」

看到在虛空之中綻放的火焰之花，察覺到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波動而注意到此處的帝瑞爾輕輕一嘆，虛空之中，便有蒼勁有力的樹根探出，環繞於其間，更有清脆的樹藤垂入世界之中。

暴走的四大元素頓時為之平息，因為世界所毀滅所引動的諸多天災也被一一消泯於無形，殘存的生靈得到了最終的救贖。

「他們大概就是知道陛下您一定會拯救世界，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想要以此消耗陛下的力量。」

「這倒也不算什麼，我只是見不得世界破碎凋零之景罷了。」

說到此處，帝瑞爾的眼中露出了憂傷嘆息之色。

「既然龍王你不願意看到世界破碎之景，為什麼不選擇休戰言和呢？」

略感驚訝與好奇的聲音響起，而這一道突然響起的陌生聲音，也讓帝瑞爾身畔的幾尊史詩眷屬為之震怒，隨後一道道強大道足以輕易撕裂小型位面的氣息爆發，向聲音傳出的位置碾壓而去。

「誰在哪裡？」

「滾出來！」

「陛下面前也敢放肆！？」

帝瑞爾也是微微側首，望了過去，而在如此之多的力量壓迫之下，這道都已經潛入到了世界樹，來到諸王議事的神殿中的身影也顯現出來。

那是一尊高大魁梧的類人型存在，黑髮披散，金眸璀璨，他僅僅只是站在那裡，便有一種難言的氣度以及威嚴。

哪怕被諸多史詩環繞，更是受到了敵視與針對，如刀削的面龐上也儘是從容與平靜，沒有絲毫慌亂。

不僅僅是如此，由帝瑞爾所做擢升的幾尊巨人王，在看到這尊身影的剎那，身體便是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甚至有巨人的膝蓋都微微彎曲。

帝瑞爾甚至都能夠捕捉到他們的部分情感與心緒，驚喜、畏懼、惶恐，於是，便出現了膜拜行為。

「終於，見到了！」

這尊不論是氣勢還是力量，凌駕於過往見過的任何一尊巨人，帝瑞爾哪裡還猜不出對方的身份，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泰坦！

「吾名費列羅·德拉托雷·伊阿珀托斯。」

踏足於眾神殿中庭的泰坦，面對帝瑞爾的目光，自我介紹道，

「我們察覺到了這座世界群落有諸許多世界非自然消亡，所以我前來調查原因，順便解決問題。」

「你認為那些世界消亡的原因是在我身上？」

帝瑞爾凝視著眼前這尊泰坦，拋開力量不談，但其所展現出來的姿態以及氣度，的確是他平生僅見。

「當然，你需要為此承擔主要責任，如果不是你的貪慾，戰爭絕不會席捲世界群落，如果你能夠稍稍克制，這裡依舊能夠維繫和平。」

泰坦的語調平穩，擁有一種奇特的韻律。

「所以，你認為我是戰爭犯？」

雖然心心念念的泰坦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但對方所展現出來的態度，著實與友好二字不沾邊。

因此，哪怕對泰坦一族仰慕已久，但帝瑞爾也沒有放低姿態，現在的他也能算得上是大半個造物主。

這樣的實力，即便是放在泰坦族群之中，帝瑞爾也相信他能夠名列前茅，除了少數幾位強大到有些離譜的泰坦以外，其它泰坦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就包括眼前這位。

「我可沒有說您是戰爭犯，只是我希望，這裡能夠重新恢復和平，雖說被毀去的世界都能夠被你藉助世界樹的力量重新救回來，但終究是不比以前了，而且還會有大量生靈消亡，這非常不利於虛空的繁榮。」

「沒問題，但我有一則條件。」

帝瑞爾非常痛快地就答應下來，但畫風一轉，便提出了附加條件，

「我希望能夠在你回歸的時候一同上路。」

「為什麼？」

看到帝瑞爾如此爽快的答應他的提議，泰坦的心情愉悅了幾分后，在聽到對方所提出的要求時，不禁便感到困惑。

「我想見一見傳說中的泰坦與龍之王，我想接觸除去我自身以外的其他龍王，這處世界群落，在我看來，實在是太過狹小了。」

「……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確定你要捨棄世界樹？即便是你已經觸碰到了造物主的境界，但你也不可能將成長到了如此地步的世界樹一同帶走，你難道打算將它捨棄嗎？」

泰坦略一沉吟，便答應了帝瑞爾的請求，但同時也是稍有疑惑。

「捨棄是談不上，不過等到我完全領悟了世界規則后，世界樹能夠對我起到的幫助也就不大了，我也不必再依賴世界樹了。」

雖然話有些難聽，但帝瑞爾判斷，自己在成為了造物主之後，世界樹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可有可無的。

「可即便如此，世界樹對於造物主而言，也是一樁重寶，這對於您探索更高的境界依舊會提供不小助力，我希望您能夠慎重考慮對待，不要輕易下決定。」

泰坦語氣鄭重道。

「原來如此，我會考慮你的建議，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也要去天堂山一趟，告誡一下那些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