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詭異的花香

陸平主任的雞血，打的很足。

而原本定在明天進行的晉陞選拔，也增加了一條，如果在這次行動中立了功，可以直接獲得晉陞機會。

那意味著一對一的念能力提升。

意味著可以獲得一份對應序列的晉陞藥劑。

除此之外，不管有沒有立功，每一個參加任務的成員，都將額外獲得舊日街2000貢獻點的獎勵。

這才對。

除了精神雞血，真正的好處也得給到位。

此刻是深夜兩點半。

舊日街的一項規則，入夜後，盡量不要出門。

不過這次是例外，但也由此可見，此次任務的緊迫性，那是連天亮都等不了。

四個小隊此番是傾巢而出，一共三十個人，帶著裝備從舊日街的側門離開，這裡距離那個要探索的深坑，直線距離大概也就是五百米。

每一個人都戴著特殊的帽子，很像是那種遮陽帽，但帽檐更長，角度更靠下。

這樣可以確保在正常角度下，看不到那個詭月。

可你看不到它，它或許，能看得到你。

獨特且詭異的冷色調的月光下，總有一種被某種恐怖之物盯上的感覺，讓人時刻感覺到一種不安和緊張。

一路行進，路上沒有人說話。詭異震動之後的城市，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此刻看上去，漆黑一片，除了陰冷的月光外，幾乎看不到別的任何光源。

就感覺原本已經陷入半死亡的城市，這一次徹底陷入到了死亡狀態。

到地方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首先看到的是一條裂縫，綿延向前足足有百米，最寬的地方，跨度超過了二十米。而這並不是唯一的裂縫，前面，更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

大到，站在一側，居然看記不清另外一側的邊緣。

「我記得，這裡是個住宅區啊，怎麼，沒了……」一個隊員聲音裡帶著顫抖，這是對大自然所引發某種未知災難的恐懼。

毫無疑問，那個住宅區沉入了地底。

沒人知道，一起沉下去的『人』有多少。

可能，數以千計。

有人想要靠近深坑的邊緣往下看，但立刻被提前到來的『專家組』呵止。

「不要看！」

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但這三個字蘊含的意思，卻是耐人尋味。

不要看？

為什麼不要看？

對方沒解釋，但看得出，他臉上帶著一種還沒有消退的恐懼。

顯然在清潔小隊來之前，這裡就已經發生過一些事情。

而且，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之前趙啟他們看到的裂縫，只是這個巨大深坑在四周蔓延的一部分，類似的巨大裂縫，還有三條。

而經過測量，最長的那一條裂縫，足足有兩公里長，寬度都在幾米到數十米之間不等，至於裂縫下是什麼。

不知道，黑漆漆一片。

只是凝視片刻，都會產生某種難以解釋的心悸。

隨之而來的那種莫名的恐懼立刻在心中滋生，就像是枯草叢中燃起的火苗，根本無法撲滅。

老葛去參加隊長級會議。

等他回來的時候，表情分外凝重。

「委員會那邊實際上已經派人探索過深坑了，不過還沒有結果，最可怕的是到目前為止，派出去的人員還沒有一個人回來，我估摸，情況不樂觀。目前已知的是，深坑下，甚至是周圍這四條裂縫內，都有很強的精神力輻射。這裡距離舊日街太近了，所以，明知道會有危險，但也要搞清楚下面有什麼。」

事關舊日街，這種決策並沒有任何問題。

「幸運的是，我們四個清潔小隊並不負責探查麗華深坑，只負責探查那四條裂縫，我們要探查的是二號裂縫。」

老葛指了指前面那條長度超過百米的裂縫。

裂縫的命名很容易理解，至於深坑為什麼叫『麗華深坑』，是因為這個深坑出現的位置，曾經這裡的那個住宅區，叫做『麗華苑』。

清潔小隊里基本上清一色都是序列D『戰士』系，也有少數的序列D『野獸』，而要下到裂縫深處，需要徒手攀爬。只有身體素質遠超其他序列的『戰士』和『野獸』，才有這個力量和體力。

為了安全起見，每一個隊員身上都會繫上安全繩。而除了正常的裝備之外，還有手電筒和一盞油燈。

「葛隊，這下面的情況，難道陸主任他們一點都不知道？多少給透露一些，讓咱們心裡也有點數啊。」

一個心裡沒底隊員忍不住問了一句。

老葛苦笑搖頭：「陸主任他們不知道，委員會的其他高層也不知道，之前下去的人，還沒有一個人返回，而且下面的精神力污染也屏蔽了一切通訊信號。所以才要我們從四條裂縫開始探查，這裡相對深坑要安全一些，或許可以有所發現。」

「廢話少說，準備幹活兒了，我的計劃是這樣。」老葛開始制定探索方案，這也是他成為二隊隊長后，首次接到的『大活兒』。

「咱們不要分散，提前垂下一根繩子，我頭一個下去，然後會在大概五十米的位置停下，這個剛好也是一根消防繩的長度。這個距離，大概能看到手電筒的燈光，你們等我信號，然後第二個人，沿著同樣的路線下去，之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這樣，安全性要高一些。咱們五個人，全部下去，至少能下到兩百五十米的深度……我感覺這裂縫，應該沒這麼什麼深。」

「萬一，要是更深怎麼辦？」有人問。

老葛笑了笑：「看情況，如果情況不對，我老葛可不會拿自己隊員的性命不當回事，該撤的時候，你們可別給我拉稀，趕緊往上爬。」

老葛是個好人。

有責任，有擔當。

就沖著老葛頭一個下去，便清楚對方的為人。

系好繩子，老葛率先鑽入這條裂縫當中。

他們選擇的位置是裂縫的尖端，寬度在兩米左右，不過下面是不是也這麼寬就不知道了。

老葛動作很快，手腳並用，很快就下到了十幾米。

這個距離，已經看不清他的樣子了。

只能看到對方肩膀上的手電筒和腰間掛著的煤油燈散發出的光亮。

為什麼帶煤油燈？

據說某種精神力污染，可以影響電磁場，損壞手電筒。

這個時候，就用得上煤油燈了。

上面的人緊張的看著，就見下面的光亮越來越小，最後，只能隱約看清楚兩個緊挨著的光點。

隨後，其中一個光點閃了兩下。

這是清潔隊里燈光信號，連續兩下代表安全。

「我是副隊長，我第二個下。」

隊員胡睿開口道。

扣好安全繩，胡睿帶著裝備攀爬向下。他在年紀上比老葛年輕了很多，和趙啟相當。小隊中，戰鬥繫念能力配比是很合理的。

就例如，老葛作為隊長，擅長的是【爆發】和【專註】，而胡睿，特長的念能力是【靈巧】。

這一點在攀爬上是優勢的，所以他的速度比老葛要更快。

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就下到了老葛的位置，隨後兩人向上發了信號。

趙啟是第三個下的。

二隊的傳統是資深者身先士卒。

論資歷，雖然還沒有來多久的趙啟，已經不算是新人了。

新加入的兩個隊員，一個是三十來歲的老朴，另外一個是年輕人，二十歲不到的小傑。

前者專修【弱點觀察】，後者特長【爆發】。

序列D戰士里，【爆發】這個念能學習和練習的人是最多的。

趙啟叮囑了兩句，也是向下爬去。

他們這個序列當中，即便不動用念能，體力和力量也要比一般人強。沿著裂縫壁上凹凸不平的地方，趙啟快速向下。

很快，即便是冷艷的月光也照不下來，四周黑暗，只有肩膀上的手電筒和腰間的煤油燈的光亮存在。呼吸到的，是那種地底泥土的腥氣，當中似乎夾雜著一些其他的氣味。只不過二隊里一水兒的序列D戰士，沒有野獸這個序列，無法通過野獸序列專門的【強化嗅覺】來分辨這些氣味的類別和來源。

抬頭看了看，現在下來的深度差不多有二十米，因為選擇的裂縫寬度只有兩米左右，所以此刻向上看，真有一點一線天的感覺。

這角度看不到詭月，即便是上面的兩個隊員，也只能看到他們模糊的影子。

往下看了看，能看到老葛和胡睿身上手電筒和油燈發出的亮光。於是繼續向下攀爬，又向下十幾米，頭頂那條裂縫當真如同一條線，上面的任何聲音下面都聽不到。

下面一個人的身影已經可以看到，應該是胡睿。

老葛不在。

難道是繼續向下探索了？

這倒也是他們之前制定好的計劃。

過程很順利，除了黑暗和一股莫名其妙的花香。

「哎，等一下！」

趙啟突然一愣。

他立刻停了下來，那一瞬間，他陷入了某種迷惑和毛骨悚然當中，思索了那麼一下終於反應過來。

「為什麼會有花香味？這裡哪兒來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