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想要一個榻前盡孝的機會
所以他就要除掉宋淳?
宋沅的心緒有一瞬間的波動,可她很快就把持住了。
大巫織焰是故意的,若她亂了心緒,很有可能被他趁虛而入,宋沅並不喜歡自己的心思被人無所顧忌的探知。
「說到誠意,九爺的誠意似乎也不夠。」大巫織焰反將一軍:「在下會讀心術的事,九爺並未保密。」
宋沅滿不在乎:「哦,你當初那麼輕易就告訴我,我以為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個解釋到把大巫織焰逗笑了,他走近宋沅,俯身瞧著她:「九爺還是不信我。」
「先生何出此言?」宋沅大膽迎上他的目光。
「那顆葯不會傷九爺性命,停葯久了,九爺的眉眼已經生出女相了。」
一句生出女相再次讓宋沅心頭一晃,她的確停葯許久了,舅舅已經很久沒有送葯來了,送來的書信上說,藥丸里最為重要的一味葯遍尋不得,這些年,舅舅四處奔波皆無所獲,前幾個月還特意走了一遭南方,至今也沒消息。
為此她只能等著,大巫織焰給的那顆葯她是真的不敢吃,南疆巫師手段不光彩,誰敢保證那顆葯里沒有髒東西?若是吃了被人要挾怎麼辦?
大巫織焰得意的笑了笑:「九爺要如何才能信我?」
「我很好奇一件事,我們握著真心石定下契約,若是毀約會被反噬,可當時只說了我需要遵守做到的事,似乎先生並沒有給自己設限?」
「九爺現在才問,是不是太遲了些?」大巫織焰笑語盈盈:「當時雖說只深談了九爺需要做到的事,卻也給我自己設了限的,我若不能輔佐九爺到尊貴位置,便是我毀約。」
這個回答宋沅不是很滿意,她能爬到高位,五成靠自己,五成靠宋淳,大巫織焰若是真想搶功,也不過占幾分而已,如此怎麼能算他的功勞?
「所以,九爺是忘了當時我給自己的設限,所以覺得吃虧了才不信我的?」大巫織焰摸著自己的心口:「在下好冤枉。」
他的語氣竟然帶了幾分委屈,便是隔著面具,宋沅都能想象到一個大男人說這話是有多噁心人,為此並不理睬。
「九爺想留在京兆嗎?」大巫織焰把握十足:「這是執掌大權最好的時機,若是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宋沅不解風情,大巫織焰也就不浪費口舌逗她了,直接把話題轉向正事。
宋沅撩袍坐下:「自然是想,我需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最好可以直接架空我父皇。」
「先前太子爺便是架空了皇上,可是他一倒,皇上不也重掌大權了?」大巫織焰也坐了下來:「皇上終究是皇上,事情不做絕,他就有皇位賦予的權利,不管百官是否臣服,都會按照他的意思去辦,他不是輕易可以架空的。」
宋沅反應平淡:「他是父親,我哪能弒父?只是皇上的身體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有心做孝子,奈何父皇身體康健,沒有我盡孝的機會,還請先生給個機會,讓我也有盡孝榻前的機會。」
「九爺確定?」大巫織焰很意外,中原人將弒君弒父看成是極大的罪名,即便大魏歷代帝王手裡都不幹凈,可這種事做起來,對良心和道德都是極高的考驗。
宋沅起身了:「盡孝是好事,有何不確定的?聽說經過先生調理,我父皇還有了再生子嗣的心思,他老糊塗了,先生應該還沒糊塗吧,我們兄弟姐妹這樣多,哪裡需要皇上一把年紀了還擔著開枝散葉的重任?」
大巫織焰滿意的笑了:「九爺放心,這件事很好辦的。」
「儘快吧。」她撂下話就走了。
次日,宮裡果然傳出消息,洪明帝准了宋沅延遲返回的請奏,並且以她身體不佳為由,讓她在王府好好休養,不要為國事操勞。
這便是變相的將她軟禁在王府了。
沈皇后得知消息后,趕忙去了太華殿,雖然宋潤找她聊過,提醒她不要在這個時候過多抬舉宋沅,可她實在做不到冷眼瞧著洪明帝打壓宋沅。
宋淳若是真的倒了,宋沅就是他們母子唯一的希望了,如今她多幫宋沅一把,將來宋沅若是真的可以繼承大統,也能記著自己的這份恩情,多多照拂幾個孩子。
太華殿里,看著皮囊鬆弛肥膩的洪明帝,沈皇后強忍厭惡開口:「沅兒那孩子新婚不久,如今身子不適,皇上不如准了九王妃回去照顧他吧。」
「九王妃不是在陪伴沈妃嗎?」洪明帝知道她想說什麼,不為所動:「原先沈妃在宮中人緣好,和誰都能說上兩句,朕也不怕她深宮寂寞,可如今貴妃和她翻了臉,其他后妃她又懶得搭理,難得有個可心懂事的兒媳婦陪著,朕也不好讓她再受孤寂,而且這也是盡孝,宋沅難道不願意。」
沈皇後面色尷尬:「自然不是,只是兩個孩子新婚,總這麼分開似乎不妥,況且臣妾聽說,皇上讓沅兒返回西北時,不要帶上九王妃?」
「朕年紀大了,他作為親生兒子無法在跟前盡孝,留他髮妻在跟前盡孝也是理所應當。」洪明帝瞥過來:「皇后不會不願意吧?」
沈皇后沒有聽出了他話里的警告,錯當成了揶揄,為此笑了笑就說:「臣妾自然不會不願意,只是如今能為皇上分憂的孩子不多,沅兒算是最為出色的了,去年的政績考核,他可是位列頭名,西北的民政治理的極好,臣妾在宮裡也有耳聞。」
「皇后覺得老二辦事不利?」洪明帝已經不太高興了,他很不喜歡沈皇后對政事指手畫腳,先前夫妻情深,他萬事都會和沈皇后商議一二,可自從知道這個女人想要用虎狼之葯掏空自己的身體后,他對沈皇后就厭惡至極,若非顧忌宋淳宋潤兩兄弟,他早已經懶得維持表面和睦了。
沈皇后謙虛的說道:「潤兒到底是武將出身,心思比不得文官細膩,這些日子處理國事已經讓他疲憊不堪,累著他倒無所謂,臣妾只是擔心他辦事出現錯漏,耽誤了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