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小天道

「明湖域二百里，曾是休閑娛樂地，一朝詭域憑空起，烏煙瘴氣被遺棄，幸得玄黃道法現，邪風一時被打擊……」

明湖界域，人跡罕至，但曾經卻份外繁華。

一說書賣唱的藝人，正有板有眼的高歌一曲。

他今天很幸運，接了個大活，是一幫修士大人給他介紹的。

而僱主是一個看上去文弱書生模樣，感覺有點虛幻的人，古人模樣打扮。

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叫左丘明。

是文廟界域的王者，因修行特殊的緣故，自蘇醒開始就一直在外面行走。

尤其是玄黃所統轄的地域，左丘明很喜歡，因為這裡才有人間喜怒哀樂，這波瀾壯闊的美景需要被記載。

「大人，怎麼樣？」

說書藝人唱完后，小心的問。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詭異降臨前，是個頗有家學淵源的高材生，學習的專業絕不是目前的說唱。

曾是一個程序猿，但詭異復甦后，尤其是最開始的那些年，曾多次歷經生死。

後來也沒了工作，靠前官府救濟存活。

當時的官府只能做到救急不救窮，快死了救了你，但你需要另謀生路。

說書藝人，拿起了之前自己很討厭的樂器，從小就煉就的基本功還是有的。

靠說唱，混跡於之前的靈師會所，或者武道修士會所中。

因詭異復甦后，很多曾經的娛樂方式全部被摧毀，若不是龍師龍躍的詭網路，聯通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更別說娛樂。

因此好像一朝回到解放前一樣，少了很多消遣娛樂方式后。

靈師們和武夫們也需要娛樂放鬆，此前很多的古老手藝就被重新發掘了出來。

說書賣唱就是一個。

他靠家傳的說書賣唱，也算混個溫飽，比起自己曾經的很多同事好多了。

起碼，還活著不是。

直到三四年前，玄黃開始崛起，尤其是南市為起點的開始，新官府的出現等，他才徹底的擺脫了朝不保夕的局面。

武夫大人們成了修士大人，靈師大人們快要被趕走了。

想起來歷歷在目，曾經的南市副會長之一的苟健忍，他就記得，還給這位大人表演過很多次呢。

聽說後來叛變了，想要謀害玄師，被玄師打跑了。

曾經的許如一部長，以及後來海岱總部的靈師大人們，聽說也搬來了南市。

可是好久沒聽說他們的消息了。

據說一年前搬走了，去了總部夏都，不想去夏都的去了其他地方，隨意。

還有一些，據說不想走，哪都不想去，轉換修行道路，去當修士了。

說書人不覺得這些靈師大人很痛苦。

反而覺得真好，想當靈師就當靈師，不想當還可以轉換成修士，真是富貴命。

哪像自己這些普通人，但凡能成為靈師或者修士，能有一個選擇就覺得逆天改命。

說書人的回憶被打斷，拉回了現實。

「不錯，不錯，你說的很不錯，我很滿意，你的報酬要錢還是積分？」

左丘明問道。

左丘明或許是目前唯一一個有積分的界域生靈。

他為了行走玄黃疆域，自然入鄉隨俗，專門獲取了一個積分牌，還充值換取了不少的積分。

充值是從界域中抓的詭異，這東西但凡是個界域就不少。

何況文廟這種頂級界域。

需要說明，不要覺得文廟武廟這種界域小，它的確叫廟，但它也是頂級界域啊。

但凡一個頂級界域，就不亞於一個世界，還是很大的那種。

用現代人類的計量方式，左丘明計算過，至少一光年以上，而且還在繼續擴大發育中。

這麼大的面積，除了他們這些神聖，還有很多的詭異的。

玄黃的疆域詭異稀缺，界域中並不算少。

左丘明隨意抓來了幾個一賣，積分多的用不了。

「啊，這！大，大人，我，我想要積分，可我用不了。」

說書人激動且忐忑的說道。

作為一個說書人，自然是消息靈通的，豈能不知道積分的作用。

他給很多修士大人演唱時，大人們交流他聽過。

都在感嘆積分難賺，那表情，和自己為了溫飽努力工作一模一樣。

自己這些普通人為了混個溫飽，修士大人們也在為了積分而奮鬥。

那時候，他短暫的感覺，普通人和修士不外如是，雖然這個感覺很短很短。

「這樣啊，給你錢吧。」左丘明道。

錢？

說書人忽然一怔，不知道是魔怔了還是怎麼滴。

這一刻忽然覺得錢不重要，自己好像更渴望得到別的。

至於什麼，自己不知道，但是那種壓抑又渴望的感覺不會錯的。

「大人，小人能知道您在記錄什麼嗎？您為何這樣做？」

說書人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很大膽的問了出來。

其實這樣問沒有問題，不是靈師統治的時代了，修士們很好說話的，尤其是對普通人，不敢輕易動怒。

不符合玄師守護蒼生的初心，且對普通人撒氣，會被同道看不起。

這種風氣一旦傳播開來，導致修士都對普通人格外的和顏悅色，似乎想要證明自己的強大和『高尚』。

儘管很多是虛偽的，但虛偽的善總比真的惡好。

說書人之所以這麼小心，或者說目前的普通人之所以和之前一樣，生怕招惹了修士。

一半的原因是之前靈師統治時導致的後遺症。

另一半是真見識過修士的強悍。

舉個最普遍的例子，修士自殘煉體，這一點就把普通人嚇傻了，對自己都這樣，對別人豈不更狠？

傻子才會招惹這樣的真狠人。

因為修士真的強大，又因為保護他們所以時常在大眾面前施展法力，普通人本能的怕，就像兩個層次的生命一樣。

一個超凡修士，站在普通人面前，單是威壓和氣勢就能讓普通人不敢呼吸。

這樣的前提，絕不會有什麼腦殘故意挑釁修士。

就是傲天的心想要挑釁，本能都會狠狠的拉住他，對他說：不，你不想。

「我在修行啊！」

左丘明說道。

他有點興趣了，出於一個最強記錄者的本能。

「修行？記錄就能修行嗎？小人聽說修行需要打坐調息，錘鍊身體？」

說書人漸漸的大膽了一點。

主要是這位大人太和藹可親了，那微笑太和煦了，一個微笑就讓自己把持不住了。

想要把自己知道的還有自己的感想全部都說出來。

他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修行有很多路，不僅僅是你說的打坐調息，記錄也是一種修行，同樣就如你的說唱，這也是一種修行。」

左丘明意有所指，深意十足的說道。

「說唱也是修行？」

說書人猛地一怔，像是心靈受到了重擊一樣，恍恍惚惚不能自己。

「說唱自然也是一種道，你只要不是唱跳的那種就行。咳咳，當然那種也可以。」

左丘明還是懂得很多的。

「說唱？修行！」

說書人卻沒聽進去，被剛才左丘明的話震撼中。

「行吧，我知道你的報酬是什麼了，這本書給你，拿著沒事好好研究琢磨一下，濟*府還是能自行領悟天道的。」

左丘明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本書，上面寫著《入道》二字。

從筆鋒看得出來是他自己寫的。

在說書人迷濛中，他把書給了說書人，當做此次的報酬然後離開了。

只剩下說書人一時間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開口。

或許，他的生命軌跡開始變化了。

或許。

「大人看好這個說書人？我感覺不到他有修行的天賦？」

另一邊，陪著左丘明的三位新官府人員，好奇的問道。

左丘明畢竟是讀書人公認的史聖，文宗史聖，經臣史祖，一部《左傳》流傳萬代。

新官府的掌權者是儒門，這位出來行走，在玄師疆域中修行，儒門還是很重視的。

始終有幾個儒門修士跟隨。

問話的，就是跟隨左丘明的修士。

巧合的很也姓左，據說還是左丘明後人，但是這個不能考證。

「你感覺不到是你修為不夠，天變了啊！」

左丘明對別人其實都很客氣，唯獨對這個姓左的，總是被數落，也不知道啥原因。

「天變了？」跟隨他的修士道。

不懂什麼意思。

「玄黃道友業已突破三階，且非一般的三階，是能改變一方疆域造化的突破，簡單來說就是南市包括青雲山的天道出現了，這麼說懂嗎？」

左丘明道。

三人聽聞略有所思，雖然不詳細，但是大概知道什麼意思了。

之前的世界，是天道扭曲的世界，因融合了很多小世界，導致規則破碎，破碎的碎片結合人慾，成了各種難纏的詭異。

左丘明大人說的天變了，不是整個大天地的融合完成了。

是說南市青雲山這一塊，因為玄師的出現，出現了穩定。

或者說，突破后的玄師，代替了一部分天道。

而一個穩定的天道出現，又有超凡的靈氣也因玄黃存在被凈化。

等於修行時代的開啟。

一個修行時代的來臨，起碼要具備兩個條件，一是超凡的能量，比如靈氣。

二是穩定的天道運轉，玄黃突破尤其是眾生主的盡收眾生因果，代表一個還算穩定的天道出現了。

這個天道就是玄黃，或者說眾生主。

此前玄黃的意志鎮壓，可以代替穩定的天道，但終歸需要觀想圖，修士需要參悟后凝練於神魂中。

現在更進一步，或許不用凝練在神魂中，單純在玄黃所在的青雲山南市就可以了。

這樣的環境出現，哪怕沒有三大根本法，只要環境夠了，一樣有大智慧的生靈從中開啟修行的路。

師法天地就是如此，而這個天地目前是玄黃。

不過，局限於南市青雲山這塊很小的地域。

不像天道那樣，整個大千世界的全覆蓋。

「我懂了！」

左姓儒門修士恍然大悟的。

「哼，孽障，你懂什麼了？」左丘明不自覺的發火問道。

實不相瞞，他自己都不懂。

這裡的不懂，是說懂得不徹底，單純的知道因為玄黃道人的緣故。

「我，我……我懂玄師更強大了，因此代替了一部分天道的能力，所以可以參悟修行了。」左姓儒門修士紅著臉道。

「具體原因呢？」左丘明繼續問。

「具體？具體我哪裡知道？我知道因為玄師就夠了，具體原因……我管他因為什麼。」

這位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就這樣，愛咋咋地。

這位前輩，本來對他印象很好的，還是自己傳說中的老祖，可這個老登總是數落自己，太討厭了。

就看自己不順眼，其他的幾位同仁，他都和顏悅色的。

「豎子，你，你朽木不可雕也，求知心去哪了？」

左丘明似乎也來氣了。

「咳咳，前輩息怒息怒，左道友畢竟修為如此，我們其實也就這樣，詳細的原因是我們能知道嗎？您別生氣，你可以對我們說說啊！」

勸架的兩位趕忙和稀泥。

順帶長點見識，增強積累。

「我懶得和你們說。」左丘明揮了揮袖子走了。

汗顏的很，自己也不知道。

玄黃道友怎麼做的？

怎麼區區三階，就能代替一方界域的天道？

這是什麼逆天法？

玄黃一階玄變的三大根本法，是公認的三大無敵法，這點全界神聖都知道。

二階的流傳出來的不多，能修鍊的姬仲父塗山聖母等，沒有透露太多，導致外面流傳的也少。

界域神聖還不敢確定，到了二階通玄時，玄黃道人的法還能不能保持無敵法的強度。

更別說三階了。

功法就是這樣的，一階無敵法雖然偉大。

但是分人，在普通修士眼中價值連城。

但對於高手，尤其是界域神聖四階起步的，其實並不看重。

他們花點心血也能創出一階的無敵法，畢竟修為在那擺著。

但是！

但是一階無敵，二階還無敵，三階也無敵……一直到六七階還無敵的法，那就不一樣了。

甚至一時間難以用語言形容這樣的法。

不知該怎樣描述。

所以，三階的玄黃有了絲絲天道的能力，左丘明搞不懂。

難道三階了還是無敵法？

這太逆天了吧？

你跨入一個新層次，就創對應層次的無敵法，不可能啊！

左丘明也不懂三階的玄黃道人，為什麼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